《西伯利亚的雪》梵木

3、木木归来

　　舒木木从天津回来了，李玉兰一下子找到了主心骨：儿子回来了，看着就是舒服，那个丫头片子真是让人烦恼得很。她很高兴，忙吩咐下人做了儿子爱吃的桂花糕，桂花糕还没有好，她又觉得儿子瘦了，又赶忙支使下人去炖鸡汤，舒木木坦然接受了母亲的殷勤，他从箱子里掏出两根奇长无比的大麻花作为礼物送给母亲，李玉兰很高兴，尽管她对大麻花一点兴趣都没有，但是难得的不就是儿子的这一番孝心么？她笑盈盈地接过了麻花，对此很满意。
　　舒木木在母亲的注视下开始喝鸡汤，他环顾四周：“爸爸做生意还没有回来吗？”
　　李玉兰真是越看儿子越觉得讨喜，听见儿子的问话，她的眉一下子皱了起来：“你爸回倒是回来了，在楼上哄你姐呢！”
　　舒木木咽下一大口鸡汤：\'“姐怎么了？”
　　“她能干什么？现在能耐了，都闹绝食了，都怪你爸惯着她，别家姑娘像她这么大早就嫁人了，也只有你爸这个傻子还让她读书，天天在学校男男女女一起混，成什么样子\'“”
　　舒木木知道自己的母亲与姐姐向来不对盘，听着母亲那越来越不堪入耳的唠叨，他忍不住打断了她：\'“妈，我吃饱了，我上楼看看姐去”，他掏出手帕擦了擦嘴，一溜烟儿跑上楼去了。留下了絮絮叨叨的李玉兰。
　　舒木木走到楼上，看见他爸爸正坐在他姐床边弯着腰说着什么，他姐的眼睛都紧闭着，只是偶尔嗯一声。他爸爸舒天宝听见脚步声，转过头来：“回来了？”
　　舒木木一边打量着他姐那苍白的脸，一边回答：“是的，爸爸，我回来了。\'”
　　这时，舒白睁开了眼睛，她把目光投向了舒木木---自己这个唯一的弟弟。
　　舒木木心里很难受，他也不知道为何会这样，他自认为挺爱家人的，爸爸妈妈姐姐他都爱，他比舒白小三岁，家里人还认为他什么都不懂，认为他只知道吃喝玩乐。他知道，爸爸更喜欢姐姐，虽然她是女儿。他也知道爸爸之所以一直供着他们姐弟两人读书是因为不甘心——老舒家往上数好几代都是平民布衣，或一些三教九流的人物，在爸爸的这一代兄弟姊妹中，大都是做点小买卖养家糊口，爸爸算是这一代家族中混得不错的，不过他还是老套思想，认为“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生意无论做得怎样，都是贱业。
　　他隐隐觉得，父亲对姐姐的感情很奇怪，他看不懂。
　　舒木木的娃娃脸上流露出一股忧伤，他几乎是悲哀地看着父亲和姐姐，他想安慰姐姐，可看着他们两人，他觉得自己是多余的，需要赶紧逃走。
　　\'“爸爸看的不是姐姐”，舒木木回想起刚才父亲看姐姐的样子，他的脑子里冒出了这么一句，随即，他被自己脑子里的这句话吓到了。父亲盯着姐姐的样子像恨不得把她吞进肚子里保护起来，他打了一个冷战，匆忙下楼想找妈妈抚慰一下自己幼小的心灵。妈妈虽然没什么见识，爱唠叨，却可以给他温暖，让他暂时忘记那奇怪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