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怀长安》洛伽

25、楚家

　　千里之外的楚家，同样是愁云惨淡。
　　不过顾长安是坐月子产妇，地位超然，无人敢说她，她倒心安理得的很。她没有做错任何事情，觉的万分丢脸的感觉，随着儿子降生，也日日减弱。她和庄少怀不同。庄少怀做了多坏的事情，父母打也好骂也好，谁也没有顾忌。她呢？顾长安的母亲李艾因为再嫁，导致在女儿面前一直抬不起头来，许多话说出来还没有楚歆这个姐姐管用；楚洛川，因为是继父，在对顾长安教育问题上，更是不敢管。相比较楚歆，顾长安在楚家的地位简直是三不管地带。即便出了这么丢人的事情，李艾除了哭就是哭，也不敢像狗血剧里面的母亲一样，扬起巴掌，大骂女儿丢脸。
　　“阿姨，你不要哭了！”楚歆见李艾那滔滔不绝的泪水，硬着头皮劝道。
　　“我……我……洛川，安安可怎么办啊？一个女孩子出了这种事情！”李艾本来就柔弱没主见，出了这样天塌下来的事情，除了哭，她真的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楚洛川的情绪明显不好，顾长安不仅仅是他的继女，还是连长独生女。当年他们连长为了救他，更是把命搁在了边境，留下了不到八岁的孤女。如果这事发生在楚歆身上，他能一皮带在祖宗牌位前抽死她。可这是连长和李艾的女儿啊，他楚洛川不敢也不能管啊！李艾哭哭啼啼样子，惹的他心里更加难受！
　　“别哭……”铁汉柔情也止不住李艾不要命的泪水。楚洛川似乎又回到了那天，他和庄志明带着连长遗书去看李艾和顾长安。李艾也是这样哭的几乎断气！
　　顾长安倒是心安理得，她知道继父和母亲拿她没有办法，她的人生只对自己负责，不关别人的泪水。顾长安将眼里漠然掩饰很好，淡淡开口
　　“妈和叔叔要是觉的丢人的话，我可以继续在S市生活，我有手有脚有工作，能养活自己和孩子的！”
　　“你说什么？你有胆子再说一遍！”楚歆一直忍着不发火，听到她这副好像是别人事情的冷漠，噌的一下火气直冒，两只眼睛像是要把顾长安身上瞪出两个窟窿来似的。
　　顾长安确实不敢再说一遍，她能这么对楚洛川和李艾，却不敢这么对楚歆。大概是因为她觉的楚洛川和李艾欠她的，而她偏偏欠楚歆的！
　　顾长安低着头，默默看着怀里孩子的睡脸。每当这个时候，她都无比期望庄少怀在自己身边。
　　李艾眼睫毛还挂着泪水，满脸错愕，嘴唇发抖，猛的扑上来
　　“安安，让妈妈照顾你，妈妈不觉的丢人，一点都不觉的丢人，你千万别走啊！”李艾几乎是趴在了顾长安膝盖上，苦苦哀求。
　　顾长安最受不了这样了，当下抱着孩子就站了起来，躲了老远
　　“妈，别这样！”
　　“安安，只要你不生气，妈做什么都愿意，你别生气啊！”自从那件事情后，李艾在女儿面前根本抬不起头来，她只求女儿能让她照顾，其他的她什么也不求了！
　　“妈，我是你女儿，你别这样！”顾长安讪讪的把孩子抱的更紧了，扭头回到二楼最里面的卧房。
　　楚洛川长叹一声，将李艾拉起来，拍拍她的手臂
　　“总有一天她能想通的！”
　　“想不想通都是我的女儿！无论她做什么，都是我这个当妈该受的，小歆你去看看她，问问她到底想怎么办？总不能真的让她一个人带着孩子过吧！”李艾擦擦眼泪，看向楚歆
　　“恩……”楚歆黑着脸，憋着一肚子气上了二楼。她就搞不清了，自从六年前过年的时候，顾长安和家里大吵一架后，这母女两人相处就越来越冷漠。她老想搞清楚到底怎么回事，但顾长安像个葫芦似的什么也不说，她一在他爸面前提，他爸就暴跳如雷，李艾则是倒床就哭。日子久了她就不敢问了。

　　顾长安的卧室还保留着六年前的样子，天蓝色的厚重窗帘，枫白色书柜与书桌，一张双人大床上摆着几只可爱的毛绒玩具。那时候的顾长安还是爱笑爱闹的小女孩呢。
　　“我也不问你和阿姨之间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你什么时候想说，什么时候都可以告诉我！但是我现在想问你，你和孩子的打算。”
　　“我没什么打算，如果少怀能娶我，我就嫁给他，如果他不愿意，我就带着孩子自己过！”
　　楚歆知道这话算是白问了，以着庄伯伯的个性，即便是打断庄少怀的腿，也会逼着他娶安安的，但就怕庄少怀来求安安，安安的答案就真的不好说，毕竟她从来都是委屈着自己，高兴着庄少怀！现在就是等庄少怀的态度了。
　　楚歆长叹一声，和顾长安并排坐着，逗弄逗弄小孩子的双下巴，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
　　“孩子还没起名呢？你准备给他起什么名字”回来这几天，她还真有点想这个小不点。
　　顾长安有些尴尬，想起被张老太太那句庄修远炸出来的真相，有种智商下线感觉，当下闷闷说到
　　“庄修远怎么样？”
　　楚歆嘴里反复念着这三个字，觉的很好，正好孩子也醒了，睁大了眼睛看着四周陌生环境。
　　“修远……庄修远……你喜欢吗？”楚歆逗弄着。
　　刚刚有了自己正式名讳的庄修远，居然咧嘴一笑，流了满脖子的哈喇子，楚歆一下子激动了，当下拍板，就这个名字了。
　　“你不打算和我说说庄少怀的事情……”楚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自从知道小宝宝的父亲是庄少怀后，她反而松了一大口气，原先那满肚子火气居然也莫名消失了。可能是因为顾长安终于得尝所愿了吧。毕竟和禹成贤比起来，庄少怀算是好的那个！
　　“也没什么可说的，当时不告诉你，是怕你找庄少怀的麻烦！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为那天晚上他一直把我当做你！姐，我得和你道歉，我那段时间真的没办法控制自己！”
　　顾长安从来没想过她居然可以这么平静说出这句话。说出来后，她反而放下了莫名其妙嫉恨。说来可笑，楚歆从来没有介入过这段感情，一直都是她单向头庄少怀，庄少怀单向头楚歆。楚歆才是最无辜那个，却承载着他们两个人嫉恨。庄少怀嫉恨楚歆的拒绝，她则嫉恨着楚歆对庄少怀强大无比影响力。
　　“安安，我要听，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楚歆拉着顾长安右手，目光坚定，透露无人可撼动坚持。
　　那晚啊……顾长安目光空洞回忆起那天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