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掉下个大帅比》半醒熊猫

54、你长大了就会明白

　　十五岁的卓晨曦个头已经超过180，欣长的身材，稚气未脱但已英气初露的脸上五官深邃立体，一身简单的牛仔裤、T恤、夹克，背上背着一个装吉他的大黑布袋，即使站在灯红酒绿的阴暗后巷里依然干净朝气，如同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般耀眼。

　　然而此刻帅气的脸上却充满了怒气：“老板你这是什么意思？”

　　“就像我说的，今天开始你不能在这里表演了。”老板是个中年男人，扒着酒吧的后门，不让他进，脸上神情也不太好看。

　　“可是你昨天才说我很有前途，让我好好表演。”这突然的转变让卓晨曦难以接受。

　　“后生仔，人生有些事就是无可奈何，等你长大了就会明白的。昨天的话，你就当我放了个屁吧。” 中年男人把烟叼到嘴上，深深吸了一口，向下吐出一阵烟雾，然后转身，毫不留情地关门。但还是有一句话从门缝里飘了出来：“不过我豪哥也算阅人无数，有一句话没有乱说——你很有天分。”

　　…………

　　这栋在老城区仍显得老旧的泥墙斑驳的旧楼就是卓淑华母子二人生活的地方，卓晨曦垂头丧气地站在楼道口，还没往里走，迎面先出来几个人。

　　为首的是一个身材高大的外国女人，茶色的墨镜，齐肩金发，白皙的皮肤，不同于东方女性的柔美，接近180的身高，再配上一袭合身的高级面料西装，有一种气势上的压迫感，更别说她身后跟着的几个比卓晨曦还大了一圈的外国壮男。

　　东珠市是天朝最为国际化的港口城市，所以外国人和混血儿并不鲜见，但这个女人明显不是一般人。卓晨曦侧身让开，但那个外国女人在经过他身旁时却停下了脚步，眉头微皱着拉下墨镜和他打了个照面。金发女看起来年纪大不了多少，长得很漂亮，尤其是湛蓝的眼睛，那是比卓晨曦更幽深纯粹的蓝。虽然她不如卓晨曦高，却给人一种居高临下的感觉。

　　“It’s you（原来是你）…”金发女斜光又扫了一眼，幽幽地说了一句不明就里的话。然后推上墨镜在壮汉的簇拥下上了停在侧巷的一辆保姆车扬长而去。

　　莫名其妙……卓晨曦这样想，但是他没有那个功夫去猜测这样的人来这种地方有什么目的，他有更值得担心的事情。

　　卓晨曦振作精神回到家里，卓淑华正坐在客厅桌旁发呆，见儿子回来了，连忙起身说去做饭，背过身擦了擦有些红肿的眼睛。

　　“妈妈跟你说件事。”简单的饭菜摆上桌，卓淑华却一口没动，卓晨曦知道她有重要的事，也放下了碗筷。

　　“曦儿，自从你懂事以来，从来没有问过关于父亲的事，你如今是怎么想的？”

　　卓晨曦没预料到母亲会主动提这个，低头不语，但是默默攥紧了放在桌下的手。

　　“在你很小的时候我告诉过你，你的父亲是个很了不起的人物，只是不能陪在我们身边。”卓淑华脸色是病态的苍白，憔悴而瘦弱，声音也很虚弱，说得稍微长一点就不得不停下来缓缓。她轻咳了两声：“我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如果……我希望有人能够照顾你。”

　　…………

　　机场，离开东珠市的国际航班即将开始检票，而卓晨曦戴着墨镜面无表情地伫立在贵宾室的落地窗前。

　　“（英语）她不会来的。”说话的是那个金发外国女人，她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刷手机，头也没抬。

　　卓晨曦像是没有听到金发女的话，像一尊雕像般一动不动。

　　金发女见状，收起手机，抱胸走到他身旁：“（英语）她会如约得到最好的照料，你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金发女顿了一下，又故意补充道：“说不定如今的她，比起需要操心你生活的时候，会过得更好。”

　　卓晨曦转头，皱着眉看着金发女。

　　“（英语）怎么？生气了？”即使隔着墨镜，金发女也能感觉到他如刀的冰冷目光。然而她毫无惧色，甚至扬了杨嘴角，讪笑道：“不过这副表情倒是有几分父亲的样子。”

　　这时门口响起敲门声，一个外国壮汉开门说要登机了。

　　“（英语）走吧，我的弟弟。”金发女掏出墨镜戴上，转身就走。

　　卓晨曦咬了咬牙，跟了上去，只是在离开贵宾室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机场的入口处依然空空如也。

　　…………

　　卓淑华又摸出了那张微微泛黄的照片，上面一个朝气蓬勃的混血少年从背后环着她的脖子，虽然没有夸张的表情，但母子俩脸上都洋溢着幸福。

　　“曦儿……”

　　月光如水，落进了卓淑华的眼里，然后满溢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