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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2、凭依的巫女 ...


  •   加勒底的医务室今天特别忙碌。

      被传送回来的玛修才刚安顿好,在修正特异点的同时,又有一人被送了进来。罗曼医生简直忙到不可开交。

      幸好管制室那边还有达文西与福尔摩斯照看,不然他一个人肯定是分身乏术。

      「心跳什么的都很正常…也没有致命的外伤,身体机能目前照过全身检测没有问题……」罗曼一边检查雨音澪的身体数据一边进行下一阶段的机器检测,这让刚送人回来就一直呆站在旁边的迦尔纳忍不住开了口。

      「…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

      当然不只迦尔纳,其他也担心御主的从者也都在场,只是有些被医生推出去,毕竟太妨碍做事了。所以只留他一个,其他人都在外面等候。

      罗曼医生本来反射性想回答「没有」,但是他突然顿了一下,似乎是想到什么而开口请求:「那就麻烦你到食堂那边,请厨师制作美味的一餐吧。我想,等澪醒来的时候,会很需要补充养分的。」

      「我知道了。」

      ※解锁:秘密碎片

      然而,在雨音澪沈寂的意识之中,她的精神世界正在被那道阴影渗透、沉到了靠近核心的部份。

      那抹阴影从一团不稳定的形状逐渐化为一名女人的样貌,她有着月亮般的淡似银金色的长发,惨白的肌肤,以及猫眼石般的金绿色双眸。

      这张脸庞只有格蕾知道,那是在尚未变成『永恒之王』的容器前的脸。

      「真是贫脊又寒酸的体质,现代的人类果然演化得越来越退化了。魔术回路恐怕连现代顶级的魔术师都没办法达到吧?2017的世界已经没有别的人才了吗?说要取回未来,根本就是不可能的机率。」

      女人富有磁性的声音回荡在这片黑暗的空间中,一一数落起刚才她检查出这个身体的各项情报数据,结论令她非常不满。

      要不是这个女孩被她察觉与格蕾一样都有极强的灵媒凭依体质,不然她也不会狗急跳墙的附进她的身体里。

      是的,这张脸正是不列颠的大魔女摩根勒菲真正的面貌。

      「首先,还是先来取得身体的同调吧……」虽然各项数值都让她不甚满意,但是也只能暂时屈就了,假以时日再制造一个新身体吧。要说这副身体浑身上下让她觉得还能接受的地方,大概是黑色的长发吧。

      虽然摩根的样貌是淡金色长发的美人,但是在当时的不列颠而言,可是被视为蛮族的样貌。若不是自己可以使用魔术随意改变自己的外貌,恐怕难以平息她天生对自己的外貌感到自卑。

      她可是沃康尔公爵的女儿,堂堂正正的贵族,怎能忍受这种血统上的讥笑?

      正当外来的魔女正准备入侵骇进雨音澪的精神领域之际,原本黑暗的周遭一瞬间转为白茫一片,彷佛置身于雪原。

      摩根察觉到了环境的不对劲,接着她在前方见着由雪花冰晶盛开而成的冰簇,像是形成一条道路似的朝自己延伸过来。

      冰晶的尽头隐隐能看见一抹影子,接着离她越来越近──

      一名赤脚的女人踏着雪白的大地前来。她额上的红色吉祥痣与金褐色的肌肤格外显眼,身披藏青色的纱丽,柔顺的黑发长过于腰、随姿摆荡。深邃的橄榄绿眸,宛若魅惑众生的女妖,又似母仪天下的女神。

      「正想着是什么异物,看来不是那么简单的东西呢。」女人并没有开口,但是所述说之语强制的输入了摩根的脑内,令她立即察觉到对方的来头并不小。

      为何这个看似普通又平凡的少女魔术师,精神之海中会有这样的人物存在?

      这是摩根在心中第一个浮现的念头。

      「停止妳现在的行动,否则接下来妳会后悔的哦。」眼前的女人出于好意的先行警告──虽然她的外貌看上去相当无害又和善,但是却浑身给人一种非常强烈的压迫感。

      身为大魔女的摩根认为现在不能退却,要是不打算做点什么,可就完全失去夺走主导权的好时机。虽然她明白对方大概率不是什么好惹的货色,但是她摩根勒菲也不是吃素的。

      不拼一拼怎么知道?更何况,她现在也没有别的后路了。

      正当摩根打算与之一战的念头一出,只见对方伸出一手,五指或屈或扬的动作形成一道「印」,便让她立即五体投地趴下。

      ──怎么回事!?

      摩根还没反应过来到底对方做了什么,她就全身动弹不得。现在的景象,简直就像是齐天大圣遇到佛祖似的,什么把戏都翻不过祂的五指山。

      「现在的妳,不过是区区怨灵。」雪山神女叹息的摇摇头。「若是想残害这副躯体的主人,那么我自然不能袖手旁观。」

      原本就凭依在雨音澪身上的雪山神女帕尔瓦蒂,在此层精神之海中,早已是祂的『宇宙』。任何异物闯入,都逃不过祂的法眼。更何况是打算占据这副躯体的主权,那么就更不可饶恕了。

      纵使是魔女化身的怨灵,也无法敌过神明的威光。

      「………………………………」

      明白自己的处境后,摩根似乎陷入一种奇异的沉默。那是对命运看到一丝希望后却又全然破灭的绝望呢,还是完全沈浸挫败的默然?

      以为要被处决的魔女,在等待许久发现对方都没有动静,便狐疑的抬头仰望眼前的雪山神女。

      「原本我是打算将妳扫地出门的──不过,若是妳愿意留下来帮助这里的人的话,那么我认为这副躯体的主人也会答应的。」

      ──那是神的慈悲吗?
      并没有立即痛下杀手的帕尔瓦蒂,留下了这善意的一问。

      「…妳就不怕我趁机报仇吗?如妳所见,我是如此执念之深的怨灵。」魔女幽幽的反问。或许是试探,或许是真性情流露。无论是哪个,这的确是极为可能发生的事情。

      难道神明就这么自信,永远不会被趁火打劫吗?

      「被智慧之神眷顾的人类啊,复仇与世界的终结,对妳而言哪个重要呢?在我看来,妳所作之事的结果,与加勒底的人类并无不同,差异无非是手段罢了。那么,既然妳的方法已被否定,难道就这样放弃前往同样的尽头吗?」

      雪山神女流转虹色的眼瞳中彷佛万花筒似的,就像存在辽阔的宇宙,看透了纺织命运的线路。无论是多么眼花撩乱的交织穿梭,它们最终的路途都通往同一个方向。

      「………………………………………………」

      面对神明的提问,摩根的沉默代表着她的确动摇了。的确,若是在这里被消灭,那么她先前所作的一切都会前功尽弃,变得毫无意义。眼前这个来路不明的神明好不容易打算放过自己,那她又怎能放弃这个大好机会?

      摩根勒菲当然是同意了。

      把这一过程全看在眼里的某位漆黑的复仇鬼,隐藏在这雪白之地的其中一角,静静的离开了。

      ***

      在医务室中昏迷躺着的雨音澪终于苏醒,在罗曼医生确认她的精神与身体都没有异样后,才放下心中的大石。

      「…真的没有其他的问题吗?」在一旁守候已久的迦尔纳忍不住问了一句,虽然他并没有质疑罗曼医生的专业,但是在他看见那抹阴影溜进澪身上后,那股不安一直没有消除。

      「这个…我现在解释一下?」总算明白自己身上到底发生什么事的少女魔术师,醒来之际虽然还有些晕呼呼,但是还能记得昏迷时,所见到的模糊场景。

      ──某位凭依在自己身上的神明压下了企图霸占自己身体主权的恶灵。

      这样的经历,澪简短的朝在场的两位解释起来。白发青年专注地倾听黑发少女的讲述,这才稍微放松担忧的心情。

      而在医务室外的长椅上,坐着等候的几名从者中,基督山伯爵站了起来,步向了黑暗的长廊尽头。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82章 凭依的巫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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