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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此情不关风和月 ...

  •   大四了,小月突然觉得自己老了,心里惶惶的。不知道干什么。走进社会,工作、结婚困扰着同学们。工作不知道在哪儿,结婚吧?可是她连男朋友都没有。有同学十几天不归,宿管阿姨根本心不在焉,查寝也是敷衍了事。大家颓废的根本连衣服都不想洗。完全没有了学习的热情。
      常晓月提前三天休了十一长假,踏上东去的列车。她要去找戚珺珺,他现在改名叫戚守军,在山东上军校。本着复杂的心思她觉得他们之间从小的感情,也是迄今为止跟她关系最近的男生应该可以互相交流一下,小月隐约觉得应该道歉,而戚珺珺也应该给她一个明确的交代,从开始到结束他从没说过喜欢自己。
      下午4点多坐上火车,拥挤的程度让她一上车就很害怕。有人拉她小包的拉链,她忘了害怕也看不清那人的脸,只气愤的瞪他一眼,脑袋空空的,可是小偷为什么马上就不见了,人那么多。心有余悸而且艰难的往前走了两个车厢,站在一个空挡,喘口气儿。旁边的老奶奶搭腔了“闺女去哪儿啊?”“去烟台看同学”“那还远的很那。”惊魂未定的小月没吭声,奶奶旁边一个男的说:“没座位吧?那就呆这儿吧,所有车厢都可多人卧铺从兰州就没有了,我帮你吧箱子放上面吧?”看看周围小月点点头,男孩子站到座位上把行李架上的大包小包编织袋挪了挪,轻松提起她的的箱子放了上去。感觉碰到了好心人松了一口气小月才恢复正常:“刚才碰到小偷,拉我的包拉链。”她对着老奶奶说
      “哦”,老奶奶不以为然笑笑,旁边的人问道:“你咋处理的?”“我瞪他一眼走了.”
      “做得好,他们很少单独上车,肯定有同伙,没丢东西就好”,“这个奶奶到兖州下车,是最近的。”小月不明白,他接着说:“大概明天十点多你就有位置了。”刚刚的惊魂未定现在又一个晴天霹雳,常晓月深深体会了活着不易。
      “你坐一会,我上厕所”。她不能考虑太多,不然站到兖州只怕中途要去医院。羞涩却没有推辞,有些不好意思的坐在他靠窗的位子上。等他回来的时候发现小月已经和老奶奶分享自己带的果干,果冻等,聊的可亲热了。他顺势挤在老人旁边,叫小月别起来,还说他跟老奶奶都比较瘦,等会过郑州一样会有人挤,现在挺好。感激的把自己带的杂志让给他看。翻出笑话讲给他和老奶奶听
      他叫隋堂目的地一样--烟台。这个稳重、干净的男孩子已经上班三年了,居然比小月还小一岁。什么都比她知道的多。嗯,原来我们生活的每个城市,都有一个机构叫路灯管理所。“既然有专门的人管,为啥还是有路灯亮到天大亮,有的地方时亮时不亮。”“这些不是你操心的,不亮路灯的地方尽量不要走,非走不可记得找人送。”他像个大哥哥,郑重的交代。隋堂说的事情很新奇,周围人都在笑,小月笑的腮帮子都疼了。
      大约到菏泽的时候她已经有些不舒服了,车上已经没有水了,人太多,售货的车挤不过来。嘴里起泡了,嘴唇也有些肿,浑身感觉重了些。隋堂不讲笑话了也叫她别再笑别再说话了。
      趴在座位上睡了一会儿,好受了很多。好不容易熬到济南。老人已经下车了,座位上 是小月和隋堂。
      他跑了好久找到列车上的医生,没有拿到药,只拿到一杯水,隋堂苦笑着安慰她,她也很放心的睡着了枕着隋堂的肩膀。到兰村,隋堂毅然带小月下了火车,早晨5点钟,凉凉的风,出站口稀稀拉拉的几辆三轮。浑身禁不住冷了她找话题:“我咋觉得5点应该没这麽亮”。“这边比你们那儿亮的早。”隋堂一手拉着行李--她的箱子,他的小旅行包。走前面先去签证下趟车。
      好容易叫开一家诊所的门,一位五十多岁的医生,花白的头发,手里拿着眼镜,看到有女孩子才打开门,摸了摸她的头,拿过一个体温计,自己去后面洗脸去了。旁边一个隔间有两张床,有输液架和稀稀拉拉的两排盒装的、瓶装的药品。隋堂收拾了一下另一张床,小月软软的窝了进去,隋堂也拿了毛巾去后面。
      大夫进来的时候她已经无力的睡了。但是隐隐约约还是听到说他们说话:烧的很高,是的,她浑身都痛的。打针、喂药都是隋堂,扒下牛仔裤打针时候她是知道的,也只能软软的靠着他,张嘴、吃药。然后睡了,醒的时候是下午了。隋堂高兴的给她倒水,温度不高了,又问她有没有胃口,去隔壁让人家给下面。对着小月幽幽的交代:“你也没说你同学是那个部队的,我都没办法找人,都想找个电话打到你们学校,吓死我了,睡了一天,要不是大夫说你没事,我真要找派出所了。”
      他们萍水相逢,他那么照顾自己,看病的钱一毛提都没提,小月拿出了钱包。“你的钱留着给前未婚夫买礼物吧,他们常年在部队,见不到女生,你去了大家都会很高兴,带点礼物是人之常情。他们领导肯定会欢迎你。部队有招待所,还有医务室,人家的药是不要钱的”
      看到他好像下巴尖了些,还稍微有些胡茬,挺直的鼻梁有些发红,眉头有些蹙,眼睛里是什么弄不清楚,小月只看了一眼,瞬间心慌还有些怕,她赶紧低头心里毛毛的,也很感动。她不是小孩子,那里面是什么清楚的很。
      诊所的后院是个小院子,厕所在角落里,水池在后门边上。墙上有一块镜子,黄旧的木框,左上角有一枝红梅花和一只黑色的鸟。挺清楚的。小月洗了脸,拿出牙刷刷了牙,对着镜子梳梳头发。嘴巴没那么肿了,还是噘着,嘴唇厚了些,泛着不正常的红。隋堂粘在旁边,眯着眼。大夫进来看到小月有些吃惊,对隋堂说:“外面冷了。”他马上拿出一件连帽的针织衫,给小月穿上,并且戴好帽子。“这里是三不管地界,你的脸会惹祸的。”当他开玩笑,小月只笑了笑没吭声。隋堂端来一大碗汤面,什么味都没有,几片青叶子。小月勉强吃了几口,剩下的隋堂几大口就吃完了。买的煎饼薄薄的黄黄的,很酥脆。还是没有胃口,隋堂只看看,塞进包里了。拿了口服药,他们去车站等车。走了几步没力气,只好随意的拉住他的衣服,他也很随意的抓住她的手。
      车又晚点,可是俩人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好。迟疑的想了想还是不敢靠在他身上,生病是一回事好了还是自觉点比较好,虽然她心里觉得他是愿意的。上车前随意吃了两口煎饼,又吃了药。到烟台的时候又是早上五点。隋堂没有说话,把小月带到汽车站。
      “你吃这么多苦,来看他,不让你去是不行的,再说你的身体要到哪儿检查一下,我回厂里一趟,顺便报了车票,下午就回来,我在这里等你,不管几天一直等到你回来,就算你忘记我,你回西安还是要从这里下车。他跟着你,你不用理我,我看到你安安全全的回去就行了。”他没有松手,他也没有动,等下一趟。
      小月到戚珺珺的学校的时候快中午了,放假了,校园里零零落落的男生,没有女生。洗衣服的,打球的,运动场上各种花样。直接找到戚珺珺的宿舍。他没有太吃惊,但是很高兴。抬了胳膊想抱她‘但是小月扭身躲了,又转身翻她的包,小月只好尴尬的说买了两条烟,不好带,忘车上了。
      午饭是在宿舍吃的,他们在食堂吃完,给小月带的。土豆、豆角、方块的肉。在六个男人面前她低头吃完午饭,又吃了药,躺倒在他的床上睡了。戚君君和室友都出去了,说是去看电视让她好好睡。
      小月醒的时候,屋里没有人。两个战士在门口躺椅上说话:“不是说吹了吗,咋又来了”“大概是听说考上这所学校,后悔了,”“有啥后悔的,人家长得那么漂亮,又是大学生,你以为是你们家那个村妞呢?”“那指不定是啥呢,现在大学里都是什么呀,都找有钱的,晚上开着车在学校门口等。能有啥好事啊,指不定让人家给甩了,想起戚守军来了,反正是捡破烂。”“还带着药,指不定刚做了,跑这儿找安慰来了。”旁边的不吭声,常晓月如雷轰顶跌坐在床上。气愤的想杀人。想到隋堂,又觉得没那么冤枉。脸上有点痒,一模满脸都是泪。头还是晕晕的,心里却明白:自己根本就不该来。
      听到外边有人说话,赶紧擦了把脸。模模糊糊戚珺珺回来了,看到小月起来了马上说:“走,我请了假。”他没有客气,直接揽住小月的肩。然后是学校后边的一排平房---部队招待所。小月尴尬不知道说什么,心里和脑子里全是刚才两个战士的话。
      房间里没有表,不知道时间。又不好问,只好说:“咋吃饭啊?”“晚上指导员说加菜欢迎你”,想起中午的饭,小月立刻开口:“不用了,我不住这儿,我要回去。”“回哪儿?不高兴干嘛来呀?”小月被噎的说不出话,过了好一会他又说:“你别想太多,不管以前怎么样,我以后对你好,我毕业肯定去北京,家里都安排好了,你毕业先过去,随便找个工作等我,我肯定让你满意。”他心里有几分认同同学兼战友的话,或者根本就是那么想的。小月只有这一个感觉,他脸上没有笑容,眼睛里没有火,不对,有的,说着就猛一把抱住她,"想不明白那个一脚踹不出个屁的戚珺珺哪来的优越感”,小月顿时心凉凉的:“我有男朋友,就是快毕业了,正好来这边玩儿,顺路看看你,该回去了”。看到他一脸的惊诧、不可置信。常晓月心里爽。
      出了学校,幸好还有长途车。
      天黑了,车站昏昏黄黄的亮着灯,稀稀拉拉的人在秋风里匆匆忙忙的赶路。隋堂蹲在汽车站台阶上,手里一支烟,换了衣服。他一眼不眨的盯着到站的车,看到小月快步走过来,一把接过箱子,一手揽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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