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歌》一叶知秋否

6、第六章

　　“真不好玩！”当又一个人被陆宵摔趴在地上时，他有些无趣地皱眉。连着几天，他像是入了魔一般，在训练场将人摔得鼻青脸肿。

　　运动了半天，他虽然累的大汗淋淋，心情却并没有好起来。他看着趴在地上龇牙咧嘴的人，有些不悦的蹙起眉头。他还没有过瘾，这些人就都动弹不得了，真是无趣的很。

　　楚，刀，戟？他突然灵光一闪，想起这个人来。那天，他可是一点便宜都没有占到。自己被对方制得死死的，看来那人实力不弱。

　　“你们中间那个叫楚子英的人，去哪里啦？把叫他过来！”

　　“楚子英？少爷，我们中间没这个人。”一个下人小声回答，语气肯定。

　　“不可能呀，我之前还跟他玩过。你去把胡叔叫来，我问问他。”

　　陆宵想起来，那天楚子英穿的，不是他们府里的下人衣着。也许是新请的教练，问问胡叔就知道了。

　　“哎哟，大少爷，听小六说，你找我呀？”

　　胡叔手里提着一个漂亮的食盒，想是刚送进来的新品，还没来得及送到各房去。

　　“胡叔，我们府里有没有一个叫楚子英的人？”

　　“这名字……”胡叔思索了会，将府里的人过了一遍，摇摇头，“府里没这个人，少爷是不是记错了名字？”

　　“我记得就是叫这个名字，胡叔你再仔细想想，新请的教练没有叫这个名的？”陆宵有些焦急，这人怎么会凭空消失？

　　“我的小祖宗呀，哪里还敢再请新教练。府里的这些都被你折磨怕了，新来的恐怕没几天就跑罗！”胡叔笑着摇摇头，将手里的食盒放到一边。

　　“怎么会呢？那天这人还跟我玩了呢！你不是也看见了，就是金将军来的那天，你去训练场找我，他和我摔跤来着！他同我说的，叫楚子英。”

　　“那个人？哦，有点印象了。这人好像是金将军带来的，是个参将。后来有事提前回去了，所以饭宴上他没有出席。之前老爷还请金将军下面的将士同这位参将，到府里来帮忙。”

　　胡叔记得是有这么个人，那人生得高大精壮，个头足足比少爷高了半个头。少爷本就高挑，跟那人一比，还是矮上半截。他同金将军一起入府，听金将军的口气，倒是十分欣赏这位参将。

　　他记得这位参将不过二十岁，眉眼深刻，棱角分明，言语不多，漆黑不见底的眼眸，如一汪深潭，让人捉摸不透。言谈举止间，自有一派风华，让人不由得被吸引。这样的人物，却只是一名小小的参将，实在是可惜！

　　他光顾着想那位参将，将正事都给忘了。他揭开食盒，将里面一盘糕点递到陆宵的面前。

　　“这是新送来的凤梨酥，你尝尝看，味道是不是比五芳斋的好？好吃的话，我一会叫小六给你送一屉过去。”

　　陆宵也不客气，拿起一片放到嘴里。这新做的凤梨酥，里面还有水果香。整个软糯香甜，带着一点点的果酸，很是好吃。他不由得一连吃了几块，嘴巴上沾了些糕屑。

　　“好吃！”

　　“好吃那我一会差人送些过去，你慢点吃，看沾得到处都是！”

　　胡叔是从小看着陆宵长大的，这孩子，虽然任性调皮了些，不过心肠不坏。他对这孩子格外上心，不仅仅是嫡子的关系，还因为，他和自己早夭的儿子相像，有些亲近感。

　　这大少爷虽然从小到处惹事生非，但他的话，还算能听进去一二，知道他是真心为他好，也不枉他的一番良苦用心。

　　陆宵记起来，那次将他止住的人，不就是白面书生么？那时他们几人，可比他教练的要厉害多了。

　　“胡叔，你帮我个事吧？”陆宵凑近些，拍拍手里的糕屑，眼里有了主意，“你帮我送个拜帖去楚子英，就是那个参将府里，让他这个月初十来我府里做客。”

　　每月初十，是他父亲和母亲回侯爷府探望的日子。正好家里没人，他可以单独接待楚子英，和他商量些事。

　　“那要请金将军吗？”

　　“不用，就单独请他一个来。”想了想，陆宵补充，“你可别用爹的名义，就用我的名义去请。”

　　胡叔点点头，着手去准备。

　　“对了胡叔，你给我多备一屉凤梨酥吧！”说着这话，陆宵已经跑远了。

　　这多备的一屉凤梨酥，不用问，胡叔就猜到是干嘛用的。这小少爷，对任何人都不怎么上心，唯独对这个陆萱小姐，倒是格外得注意。什么好吃的好玩的，总要留她一份。不过，这陆萱小姐，可不大喜欢他这少爷。以后，看来这小少爷要遭罪了！

　　哎，他想得可真多！

　　刚吃过午饭，陆宵就提着一屉凤梨酥，准备出去。

　　“宵儿，你这是要去哪儿？才吃过饭，你歇会再出去！”陆夫人轻声呵斥，这孩子，才吃完饭就往外跑，真不让人省心。

　　“娘，你别管我，我晚饭不在你院里吃了。”

　　话刚说完，人就跑不见了影。哎，陆夫人叹了口气，这儿子大了，越发留不住。

　　陆宵提着凤梨酥直往陆萱的小院走去，他已经有半个月没来这里，实在忍不住。陆萱那丫头，真没心，十多天也不来找他。

　　他进来时，陆萱正在院里的石凳上眯觉。这个天气，石凳还有些凉，陆宵心里暗骂那些小丫鬟，也不知道在底下垫个软和的毯子，这样躺着也舒服。

　　树荫下，微风徐来，陆萱的几缕发丝拂到脸上，挠得她微皱起眉，好像惊扰了她的美梦。

　　陆宵走过去，轻轻伸出手将她脸上的几缕发丝拂去。他的指尖碰到她柔软的脸颊，却没有立即收回。他像是受到蛊惑一般，手指一点点地往下，抚过她微皱的眉宇，秀气的鼻子，停在她饱满的樱唇上。

　　他的心扑通扑通狂跳，好像是一个小偷，正在觊觎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他既兴奋又紧张，缓缓低下头，想要将陆萱的脸看得更仔细。他靠近些，心里有个声音在狂叫，停下来停下来！可是，他却停不下来，像是入了魔，一点点靠近。

　　当他的鼻尖快要贴到她的鼻尖时，他才停住动作。他看着近在咫尺的少女，连她脸上柔软的汗毛都能看见。他的心剧烈地鼓动，像是要跳出心口。

　　他感觉到她的呼吸，浅浅地，带着淡淡的少女清香，喷洒在他脸上。她那双古灵精怪的眼睛，此刻紧闭着，掩在长长地睫毛下。她的鼻子小巧挺立，嘴巴像是花瓣一般，色泽鲜亮，让人忍不住想一亲芳泽。

　　这样想着，他已经俯下头，嘴唇轻轻地贴上了少女的唇瓣，如想象中的柔软。睡梦中的人像是受到惊扰，不满地发出微弱呓语。

　　陆宵吓了一跳，赶紧站起身。他见陆萱有醒过来的趋势，有些心虚，忙丢下食盒跑出院子。

　　陆萱睁开眼，只听见树叶沙沙作响，根本就没有人。难道是她做梦了？她迷迷糊糊中，好像感觉有人来过。

　　她坐起来，伸了个懒腰。睡在这石凳上，后背有些硬，脖子都睡僵了。她站起来，准备活动活动。刚起身，就看见不远处，有个食盒歪倒在地上。

　　咦？是给她的吗？怎么不见送的人？

　　她捡起食盒，打开，见是满满一盒凤梨酥！食物的香味飘散在空中，香甜香甜地，很诱人。她心情大好，刚睡醒就有她最爱的糕点。她塞了一块嘴里，凤梨的果香立马溢满唇齿间。

　　啊，真好吃，这个肯定是胡叔叫人给她送来的，他知道她最爱吃这个了！

　　她美滋滋地大快朵颐，一边想着一会去娘那里再讨几个值钱的物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