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区区爆头这种程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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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混战了能有五六七八分钟，好不容易脱出包围圈的亚连才一眼瞥到我：“咦？塞西？你已经回来了吗……你怎么又洗了个澡？”
当然是为了冲掉身上残留的血腥味。
“这不是一想到拉比，就连带着……想到了头发。”但我傻了才这么说，只好再次呈45°角看向窗外已被暮色浸染的天空，“说了你们可能不懂，毕竟在座的各位都还只是……不，我不是在显摆，我就是想说，拉比他私下里，偶尔，有时候……可能会……反正就是情侣间总会有那么点比较私密的小动作的，我这么说，应该……都懂的吧？”
亚连：“……”
他们懂没懂我不知道，但刚还打得热火朝天、难解难分的气氛确实一瞬凝住，偌大的房间中又一次陷入一片诡异的寂静。
神田最先停手，或许是本能地对此类话题不感兴趣，当事人冷淡收刀，直接走到靠窗的床边，背对着我们坐了下来。
林克也哗啦啦地召回飞得满屋都是的符纸，先是欲言又止地看了一眼还在解绳子的亚连，又神色飘忽地飞快扫了一眼我，最后走到和神田呈对角线的那张床的床边，也坐了下来。
“既、既然塞西回来了，之前的问题，就由塞西自己来和亚连说吧？”等到干架的两人各自撤开，乔尼才想起什么似的起身，拿过行李箱，就要往外走，“那个，突然想起来还有个小道具需要在今晚之前弄好，我就先回房了哦？”
这下可好，乔尼一走，现场的局势立马变成我和亚连被夹击在了神田和林克所形成的对角线的正中。
我：“……”
我努力无视当下尴尬的气氛，压低声音，疑惑地问：“什么问题啊？”
“啊，就是你走后，我问了下为什么连你也从教团跑出来了。”亚连看上去也很是莫名，“但神田和林克都不是很清楚后续发生了什么，似乎知道些的乔尼却说，还是由你亲口告诉我会比较好？所以塞西，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一顿。
“后来啊，”我眨了下眼，“后来，其实是这样的，让我想想该怎么和你……”
“不许想！就这样直接说！看你表情就知道绝对又要开编了！”
“说到底，还不是因为你和师父。”我索性把锅全扣在了他们两个失踪人员头上，“你想啊，你是逃出去了，你逃出去地牢不就空了吗？中央的那帮人一想，这怎么行，就把我当替补给关进去了。”
能瞒一会儿是一会儿，总之想都别想我会自己主动招供。
反正神田和林克这两个不在场的，看样子确实对当天发生的事一无所知；而唯一知道真相的乔尼，既然选择让我自己说，就意味着不到万不得已，无论我给出什么答案，他都不会中途拆穿。
“塞西也被关进了地牢？”亚连显然没想到会是这么个走向，“就因为这种理由？”
当然不可能会就因为这种理由。
事实上，我也不确定自己具体被关在哪里。当时事态紧急，我又刚被从黑暗中放出来，看什么都一片模糊……但四面都是墙，鼻端满满充斥着地下特有的那种潮湿而阴腐的气息，和地牢也差不多就是了。
于是我自信点头。
亚连又问：“那后来……是怎么逃出来的？”
……这要怎么说？
详细描述逃脱的过程就势必要提到那块关键的怀表，提到那块怀表就势必要说明是怎么得到、又是从哪里得到的，从而也就势必会有意无意地带出师父的秘密实验室、我的真实年龄以及我和马纳、和涅亚之间的关系等等乱七八糟的信息。
虽说以上的这些，拉比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也都知道了，也没什么再瞒下去的必要，但这么一个真相接一个真相的，我自己都还没捋顺呢，万一一个不小心，说漏了嘴马纳就是千年伯爵的事……
只有这件事，打死不能现在告诉他。
“就是……师父曾经给过我一块怀表。”短暂的沉吟过后，我果断决定在想好哪里说哪里不说之前，先掐头去尾，含糊地给个结果，“说了你可能不信，这是一块……神奇的怀表。”
亚连：“神奇的？怀表？”
“你也可以简单把它看作一种启动方舟的媒介。我就是通过这个媒介，成功逃出地牢，找到拉比，然后又找来了这里。”
“找到拉比？拉比他还好吗？也在这里？可是怎么一直没看到他？”亚连叠声发问，“还有你说……找来了这里？怎么找来的？塞西以前来过这个地方吗？可你又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你这问得也太多了吧！
“我也不太清楚，事实上，我想的也不是这个地方，就是稍微想了下涅……你的样子，就砰地过来了。”一提这个我就憋屈，“拉比就是事发时离我太远，才没来得及跟着一起过来。”
“——话说回来，亚连呢？”
我含糊不清地讲完，不等亚连反应过来，立马把话题原封不动地抛了回去。
“亚连又是因为什么从地牢中逃走的？”
总觉得这不太像正常状态下的他会干出的事。
“我吗？我当时，就是……”亚连被我的突袭打了个措手不及，目光不自觉地往边上偏了偏，“就是缇奇他们来了，然后……正好和前来送饭的林克撞上，他们就把林克给……总的来说就是发生很多事，导致最后不得不逃了出去。”
“你是说，是缇奇把林克给……？”我一脸凝重地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以我和亚连多年相处下来的经验，我觉得他是在放屁。
“可是沃克，”林克语气平淡，“在我的记忆里，动手杀我的人是你……而且我总觉得，当晚发生在地牢的一切，都和那个出现在这里的红衣主教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根据你此前的反应，你似乎也遇到过那家伙——是什么时候遇到的？又是在哪里遇到的？当晚的地牢里，那家伙也在，对吗？”
敢情我之前出去那么半天，坏事都妥妥当当地干完了，你们却连“那个”是什么以及一切到底怎么回事都没问出来？什么效率啊？
亚连闻言，脸色肉眼可见地变得有些不好。
我心底隐隐浮现出一个不太说得通的猜测：“你是……不想我们知道？”
我一瞬不瞬地观察着他的表情。
“你是……怕被我们知道？”
可是，为什么会怕被我们知道？
按说，如此棘手的敌人，知道了，大家才好一起想对策解决啊。
电光火石间，我脑中蓦地闪过当初对战那只披着人皮的怪物时，圣洁突发的异变，只觉得某种骇人的真相就近在嘴边，却怎么也无法用恰切的语言将其表述出来。
难道，是和我们自身有关？
“你这家伙到底在隐瞒些什么，现在就给我一字不漏地全部说出来。”
旁听半天也没听出什么有用东西的神田不耐烦地走过来，再次把六幻架到了亚连的脖子上。
亚连：“……”
亚连毛都炸了：“你、你又来！你又动手动脚！”
“神田优！”林克顷刻扫出符纸，“都说了不要动手动脚！还有沃克！事到如今，你到底还在顾虑些什么？”
可见这两人虽然动机、立场各不相同，对待这件事的态度上却高度一致，势要刨根问底。
亚连却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就是不说。
于是我就眼睁睁地看着同屋的三人又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混战在了一起。
“为什么就是不能理解呢？为什么就一定要逼我说出来？”几次三番被逼问，饶是亚连，也被彻底惹毛了。不，与其说是被惹毛了，倒更像心态和精神达到了某个临界值，更因一直以来遭遇和承受得太多又不被理解而险至崩溃，“到底要我说多少遍你们才明白？我不想你们跟‘那东西’扯上关系！最好大家都跟它没关系！它要找的人是我！是我！只要及时和我分开，你们就是安全的！就不会被……”
就不会被？
就不会被什么？
“也不一定？”为免被殃及池鱼，特意倒退出混战圈的我，老老实实地举手插嘴，“要是没猜错的话，你口中的‘那东西’，应该也想杀我？”
“什么……意思？”
亚连神色陡变，僵僵转头看我。
“连……塞西也？是……什么时候？”
我知道他是在问我是什么时候遇到那怪物的。
“就是当初在地牢那会儿，它潜进去过，看样子应该是也想杀我……所以你到底在怕被我们知道什么？”我一边观察着他的神色变化，一边挨个试探，“我记得神田说过，那东西能植入和篡改他人的记忆？换句话说，是不是也意味着能影响人的思想？乃至心智？”
我顿了顿，不错眼珠地盯着亚连愈发难看的神色。
“从适格者的角度出发，再严重点，它能影响圣洁？大概能影响到一个什么程度呢？被反向操控？还有其他的吗？比如……同步率下降？又会下降多少？会导致……降咎吗？”
亚连的脸上终于再无一丝血色。
“原来如此，”我恍然大悟，“是降咎。”
这么牛的吗？
亚连终是卸去全身气力，安静地坐回到椅子上。过了很久，才开口，跟我们讲了那东西的由来。
为保护“心”而生，会不择手段杀害任何挡在自己身前的人乃至驱魔师的怪物——自立型圣洁，阿波克里霍斯。
正因迫切想与亚连体内的圣洁合体而不得，它才会一路“杀了”师父，“杀了”林克，又“杀了”蒂姆。
尽管从结果上看，林克和蒂姆暂时都还安然无恙，亚连还是难免担心身在教团的同伴得知这一真相后，会对一直以来坚持的信仰产生动摇，从而招致某些无可挽回的后果。所以才会始终隐瞒不说，试图自己一个人解决。
“而且我一直以为，”亚连垂下目光，“林克是真的……被它杀死了。”
“……是朱爷救了我。”
林克对此一带而过，似乎不欲多说。一旁的神田却毫无征兆地抬头，没什么表情地瞥了他一眼。
我和亚洲支部的朱·梅·张几无接触，对这部分内容毫无兴趣，只问：“你刚才说，和那东西战斗时，看到它的记忆了？你看到师父被它爆头了？”
亚连一顿，慢慢点了下头。
“真的是爆头？一点没打歪？”
“打中的……是面具正中的位置。”
“还看没看到什么别的了？”
“没有别的了。”
我深呼吸一次，又深呼吸一次，然后一拍他的肩。
“那我就放心了，只是区区爆头这种程度的话，师父应该还有救。我当初就怕还有些别的什么，比如肢解啊、碎尸啊之类的。”
“……该说你是对师父真有信心吗。”亚连无奈地看我一眼，又转向一旁的神田和林克，“所以，接下来该怎么做，你们的想法是……？”
“暂且避开。”
“当务之急还是先避免和对方发生正面冲突。”
面无表情的两人异口同声，给了个十分接近的答案。
亚连：“？”
亚连：“等等？这算什么？你们都把我逼成这样了，还以为会有什么好办法呢！”
什么？我们明显只是想让你说出来满足一下大家的好奇心……不，是想让你别什么事都自己扛着而已。
“话说回来，塞西。”当事人连连吸气，才总算把那股几欲打人的冲动压下些许，转而盯住我，并不算晚地找起了后账，“之前坦白的时候，完全没听你透露过任何有关自立型圣洁的信息呢。总觉得你瞒下的事并不止这一件，给你三个数，老实交代。”
我：“……”
“这要……怎么说呢……”我慢腾腾地站起身，慢腾腾地后退一步，四下一扫，瞥见林克，当即气势汹汹地走了过去，“啊，突然想起来还有件事急需解决，林克，跟我出来一下。”
林克诧异地看着我越走越近：“什么事？”
我压低声音：“出来算账。”
林克迷惑地眨了下眼，反应过来，全身一僵，还没来得及回答，那边的亚连就先一步提出异议：“等等塞西，你们出去了，岂不是要我和这个荞麦混蛋单独在这里……”
“怕的话，”我问，“我给你留下点什么防身？”
亚连：“……是这个问题吗！”
然而无论亚连有多抗拒和神田独处一室，我也还是强硬地把林克带去了旅馆的后巷。
“你是没事闲的自己想杀我，”我开门见山地问，“还是根本目的，是在亚连？”
我之所以会没把林克和乔治相提并论，就是因为虽然林克的行为本身令人匪夷所思，但从他的身上，无论动手前后，还是此时此刻，都感受不到对我、或对亚连的任何敌意。
正因如此，我才更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人当时就铁了心地想要杀我，且直到现在，都毫无悔意。
“我对你，还有沃克，没有任何不满。”想也知道说谎没有任何意义，林克似乎在来这里的路上就想好了说辞，“之所以会来到这里，只是为了接替玛利安元帅，成为‘第14号’在现今这个时代的协力者……准确地说，现在的我是站在你们这边的。”
去你的站在我们这边。
你家我们和涅亚是一边的。
“你说的这些，”我丝毫没被他混淆视听的解释干扰，单刀直入地问，“和你当初想拿小刀捅我又有什么关系？”
“为了证明是站在我们这边的，所以必须先捅我一刀？”
“你自己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
林克一噎。
来自中央的监察官先生显然比亚连还不擅说谎，支支吾吾半天，一个字都没憋出来，索性把嘴一闭，彻底不言语了。
这就是你逼我的了。
我毫无心理负担地上前一步，在渐翳的光线下，盯住他的眼睛。
林克：“……”
可能也知道自己理亏，林克条件反射地把头转到左边，一下错开了我的视线。
我皱皱眉毛，脚下一转，跟着走到他的左边。
林克一僵，又把头转回到了右边。
我便也只好锲而不舍地跟着回到右边。
林克一顿，又唰地仰起脑袋，720°都无死角地看起了天。
我：“……”
喂，朋友，看我。
朋友，你看看我行吗？
一连折腾几趟，我终于失去了仅剩的耐心：“你要再不把脑袋低下来，我现在、立刻、马上就去把你想杀我的事告诉亚连。”
林克：“……”
“你还真别不信，我不但要告诉亚连，我还要告诉拉比，告诉李娜莉。”
林克……林克这才忍气吞声地低下脑袋，沉默地和我对视一眼。
“说，”眼见他的瞳孔瞬间漫上一层阴翳，我再不兜圈子，“你到底出于什么原因要杀我？”
“不，是你到底……出于什么原因，要杀‘塞西莉亚·玛利安’？”
红灼的晚霞散尽，黄昏的暗影终是在这一刻，于背阴处浓了起来。
“长官说……”
几乎算得上晦暗的光影下，林克嘴唇机械地动了动。
“如果……怜悯他们，就在……‘第14号’彻底觉醒前……杀了……塞西莉亚……”
怜悯？
“因为我怜悯你，”甜美如孩童的嗓音突兀在耳畔响起，“所以，我才会帮你……主动赴死。”
为什么这些人，都说……怜悯我？
我张了张嘴，听到自己的声音几近飘忽：“‘他们’指的是谁？”
“塞西莉亚，和……沃克。”
“为什么说，如果怜悯他们，就要杀了……”
我话音未落，忽地感到有什么冰凉彻骨的东西贴着小腿游过。下一秒，眼前的林克就好似骤然被什么给打了下，蓦地惊醒过来，惊疑地看着我眨了眨眼。
我：“？”
等等？为什么会中途清醒？我也没解除催眠状态啊？
而且，怎么说呢，这人身上，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变得和从前不太一样了？
我不能确定，只好暂时按下疑惑，打算把他原封不动地给催眠回去。
“展开说说，促使你动手杀‘塞西莉亚·玛利安’的真正原因。”
林克：“……”
我等了又等，都不见他有开口的意思，便清清嗓子，给他来了个助推：“来吧，把一切的真相都告诉我。”
“塞西莉亚，你该不会以为……就这样随便问一问，我就会把一切都告诉你吧？”也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林克的声音中竟带着一丝十分明显的古怪，看我的眼神宛如在看个白日做梦的智障。
我的这个催眠，还能让人做出如此复杂反应的吗？这明显就是个反问句啊？
我忍不住“嘶”了一声，不信邪地继续试探：“来，跟着我念：鲁贝利耶是狗。”
林克脸都气红了：“塞西莉亚！你果然就是在报复！”
虽然是有那么一点点故意的成分在，但直到此刻，我才真正确信，自己无往而不利的催眠能力，确实在林克这个既不是圣洁适格者又不是恶魔的人身上，失效了。
可是，为什么？
几天没见，他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还有，你别离我这么近。”林克眉头紧皱，隐约间还带着些微妙的发毛，“总觉得Jr.那家伙此刻就躲在某个角落盯着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突然跳出来……”
拉比还没跳出来，我自己倒先跳起来，向后退了好大一步。尽管退开才意识到我们这不过就是个正常得不能再正常的社交距离，为免拉比有任何一点点不开心的可能性，我也还是坚持站到了林克两米开外。
“你要相信，我们真的不是敌人。”我一脸诚恳地提高音量，“我真的是来帮你的，只有大大方方地把实情说出来，我才好跟着配合啊。”
“我是不会上当的。”林克却丝毫不为所动，“早在总部旧址那会儿，沃克就提醒过我，无论你把话说得多好听，都一个字不能信。”
我：“……你觉得我会相信如此显而易见的挑拨离间吗？”
“要我复述一遍沃克当时的原话吗？”
我：“……”
我干脆祭出杀手锏：“不说是吧，不说我就去把你想杀我的事……”
“那就去吧。”林克忍辱负重地闭了下眼，“就算无法一起行动，我也还是……会在后面一路跟着你们的。”
……不要把自己塑造得就像个小可怜一样好吗？
是你要杀我啊！是你啊！
然而挣出最初的催眠后，这厮就成了锯了嘴的葫芦，任我如何威逼利诱，就是一个字不说。
我无计可施，没查清楚之前，又不能真的把他要杀我的事告诉亚连，只好气咻咻地回了旅馆。却在回去自己房间的途中，冷不丁被从走廊另一头跑来的乔尼叫住了。
“那个，塞西……”他喘了好一会儿，才有些紧张地搓了下手，从行李箱中拿出一物，忐忑地递给我，“这个给你。”
我疑惑地看着他动作，下一秒，目光却定在了那本熟悉的牛皮笔记本上。
“是……室长捡回去的。”乔尼挠了下头，像是也不太知道该怎么解释，“但室长很忙，利巴班长也一直被上面盯着，腾不出手。所以就由我和塔普……试着修复了下，大部分都修补得差不多，只是……”
“只是有几页损毁得太严重，怎么也没能……”
他似乎有些难以启齿，说到最后，甚至低下了头。
“对、对不起。”
“不……”
这怎么能……说对不起呢。
我有些懵，身处梦中一样，些微地张了张嘴。直到把本子接到手里，指尖传来牛皮封面特有的粗糙触感，才倏地回神。
我却不知道自己此时此刻，该露出什么样的表情，又该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我以为自己，再不会见到它了。
过了足有十几秒，才不太熟练地开口，喉咙却好似被什么堵住，只能很小声很小声地憋出一句：“谢谢……”
这不是我第一次和人道谢，但以往所有随口一说的客套，于我而言没有任何实感的礼貌用语，都好像在这一刻，被赋予了某种独有的、深刻的、具有浓墨重彩的意义。
我嘴唇动了动，又动了动，终于抬眼，看着乔尼的眼睛，又重复了一遍。
“谢谢你们。”
作者有话说
第90章 区区爆头这种程度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