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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阿织失踪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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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城中学开学没几日就进入休学的消息已经在平城闹得沸沸扬扬,校长有心想立刻召回学生老师们继续上学上课,可是这些老师学生大多出自权贵之家,书香门第,就是有些志气的想要回来继续上学,也被家长强行拘在了家里,哪里都不许去。毕竟这杀人凶手还没抓到,谁敢往这枪口上去撞,学校可以晚点上,但命可只有一条。就是穷苦人家孩子多,但是能养出一个上平城中学的,也是千娇万宠的呵护着,还指望着这个出息的以后帮衬家里呐,哪舍得放出去以身试险。
没了这帮朝气蓬勃,招狗惹鸡的熊孩子们,就连街道都冷清了许多。
沈安康是做船运的,码头上消息传的最快,最近平城中学学生惨死,平城闹鬼的消息,他一早就接收到了。他匆匆忙忙将手头的事情托付给长子沈繁牧,“最近城里不太平,你自己小心些,我先回家去看看你小妹和你娘,这几日,你就守在码头上接货,我去铺子里守着。”
沈繁牧看着将仓库钥匙随意塞在自己手里,一走了事的老爹,小声嘀咕“嘿,敢情着我娘让我来这来送个补汤还送出差事来了!”虽然嘴里忿忿,但心里却也不免添上几分凝重,他也从他那帮狐朋狗友里听说了妹妹学校出事的事情,心想:妹妹虽然调皮,父母虽然偏心,但是这是我自己的妹妹,唯一的与我血脉相同的骨肉至亲,如果她出了什么事情,我也坚决是不答应的。嗯,为了妹妹,我就好好守着仓库吧!
沈家洋行的格局是前头铺子,后头宅子。沈安康步履匆匆回到家,穿过铺子,“昭城,昭城?阿织,阿织?”连连喊了几声,一边喊一边推门寻找妻子与女儿的身影,“太太去溪梅街挑绣线了,先生别急!”张妈妈是灶上的老厨娘,正在后院里拣荠菜,准备晚上包馄饨,听见家里老爷呼喊的声音,赶紧跑来应声,“先生别急,太太刚出门没多久呐,走时说了,去溪梅街上挑绣线去了,要制一幅观音像。”
“那阿织呐?怎么喊了半天都不出来?”沈安康听见自家太太出门买绣线去了,倒是平常一样,也安下心来,接着询问自己的宝贝丫头。
“小姐不是在房里睡觉吗?太太走时去看过了,还说让我别喊小姐,让她不上学时多睡睡觉,好好长身体呐。”张妈妈一脸愕然。
“什么?”沈安康只觉得一阵晕眩,大急道“快!快去将家里所有的人都叫上去找小姐!”
张妈赶紧答:“是,是,老爷,我这就去,我这就去。”
“等等,叫他们悄悄地去寻找,不要走漏了风声,让陆管家去溪梅街赶紧把太太接回来,我在家里等着你们”沈安康强作镇定,一想起空无一人的女儿卧室,种种不好的念头都涌上心间。“哦,还有,赶紧去码头上给我把繁牧叫回来,他朋友多,让他也去想办法。”
“唉!好!先生,我这就去”张妈妈把手里握着的荠菜扔在一旁,顺手往衣角上擦了一把,急匆匆地出去传达命令。
沈安康颤颤巍巍坐在正堂的太师椅上,双手紧握,“丫头一定不会有事的”一遍遍安慰着自己,暗示自己此刻一定要镇定,决不能多想。
平城中学出事,平城的巡捕房里各个探长最近也是脑子痛得要上天。学校里出事情,怎么查?查学生?查老师?还是查学校?谁会无缘无故杀两个毛孩子?学校命案可比社会命案难查多了,这情杀,一帮毛孩子还没发育全的,还情杀?这仇杀,都是孩子,能有多大仇多大怨?难道还为了今天你不借我橡皮这种小事怀恨在心,残忍杀人?再说了,这个事情还参杂着闹鬼的传闻,又有传言说是和名门子弟,权贵之家有牵连,棘手的很啊!
靳家昨夜大闹了一场,靳父靳瑞狠狠地打了儿子靳璟郁一顿。
沈繁织趁着母亲出门,悄悄地也跟着遛了出去,来到事先约好的靳家大宅后门,往着天上放了个炮仗。
“这不年不节的,哪个傻子大白天放炮仗。”靳家看门的小厮睡的正香,被突然的炮响给惊醒了,往地上啐了一口,“个大傻子!”
靳璟郁听见暗号从墙上翻下来,沈繁织紧跟着上前去扶。“你脸色怎么看起来不好啊?你喝花酒被你爹打了?”沈繁织发现靳璟郁面色苍白,行动迟缓,且嘴角不时欠起,和哥哥被爹爹抓住夜半不归,一身酒气回到家后,爹爹暴打他之后的可怜样子一模一样。
“额?喝花酒?”靳璟郁有点迷茫,半晌后反应过来,“哈哈哈,嘶”笑得扯到了背上的伤口,“若是喝花酒才打我就好了,也算打的有理有据,呵呵!”靳璟郁想到父亲狠狠鞭打自己的理由,不禁冷嘲一声。“我爹嫌弃我丢了他的脸,竟然搅和到了杀人的案子里,毁了他的清誉。呵呵!”
沈繁织看着靳璟郁自嘲的表情,也为他感到难过与失望。自家爹爹虽然凶,也打哥哥,但是那都是因为哥哥做了不该做的事情。前年哥哥不听话跟那些二流子打赌,二流子故意设局害他,哥哥赌输了,那帮二流子竟然要剁掉哥哥的手,是爹爹出了大钱保住了他,爹爹总说,大神好送,小鬼难缠,之后还特意请码头上青龙帮的帮主叔叔出面作保,算是欠了一个大人情,爹爹那样和善谨慎,独善其身的一个人为了哥哥却愿意去向帮派求情。而如今,靳哥哥的爹爹就因为一些闲言碎语,将独子打成这般,沈繁织对这个素未谋面的靳伯伯失去了好感和见面的期盼。
沈繁织搀过靳璟郁的胳膊,“靳学长,我扶你,我相信你,你说的,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我们一定可以证明你的清白的。”
“嗯,我们现在就去找线索!”靳璟郁笑了笑,揉了揉沈繁织的头,一起前往平城中学。
入秋的天气,平城更显寒凉,平城中学操场旁,大榕树下,金黄的落叶在空中飞舞,如同一只只蝴蝶。一个穿着墨蓝校服的男子站在榕树下抬首仰望树的顶端,久久地,最终他的身影悄悄地消失在了夕阳西下的余光里,唯剩落叶还盘旋在树下,迟迟不肯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