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城市爱情》夏雨婷

12、外勤

　　4月20日，分开整整一个月之后，刘心洁回家了。
　　两个人挤在一张床上，谈论着彼此的近况。
　　叶霜自然而然地就提到在LEHUI的事，当然就包括林雨晗。
　　刘心洁整个上半身压在粉红小兔上，很好奇地问：“真有你说的那么帅？”
　　“That`s for sure！本人形容词有限，无法用最佳的语言来概括他。”
　　“我不信，人家都说情人眼里出西施，你该不会是喜欢上他了吧？”
　　“哪有？他可是我们店长，而且听说家世学识都是一等一的。我一个农村来的哪里高攀得起？”
　　“爱情不分国界，年龄大小以及家庭背景。”
　　“你说的那是童话里的爱情，与现实无关。”
　　“如果，我是说如果，他也喜欢你呢？”
　　“不可能！不般配的爱情到最后都会变成一出闹剧！而且其中一方太优秀，对另一方来说都是一场灾难。”
　　“好吧我投降，我说不过你。不过个人还是不认同你的观点。爱情来临的时候，应该好好把握，怎么还没开始就全盘否定呢？有道是，人生难得几回醉。”
　　“别说我了，说说你吧，这一个月日日朝夕相处，你和李向东进展得怎么样？”
　　“什么叫进展得怎么样？我是去工作赚钱，又不是去卖身？”
　　叶霜鄙夷地看了她一眼：“说得也太难听了吧？”
　　“本来就是。”刘心洁无奈地耸耸肩，“他就像块木头，一点也不懂得什么叫生活情趣。整天就只知道工作和挣钱。我真怀疑他除了工作，还懂什么。”
　　“我看他还好吧，对你唯命是从。”
　　“那我还不如去买个全遥控的机器人。”
　　“你就是太讲什么小资生活。我跟你说，那些都是虚幻的东西。有个人对你好，听你的话，信你，爱你，这有什么不好？你还不知足？”
　　“反正我就是不喜欢。”
　　“真拿你没办法！你非得要等到失去的时候才会懂得珍惜。”
　　就这样，刘心洁又恢复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上网冲浪的生活。
　　这几天，叶霜听同事说林雨晗店长去外地参加培训了，刘心洁未能如愿见到本人。
　　张妙和叶霜的关系日渐恶化，每次遇到都当她是隐形，有几次叶霜想上去和她说几句话，她都自若罔闻，这让她心里很不是滋味。
　　一位江苏藉的外勤要回家照顾小孩，不能再继续工作下去了。
　　邱小云提议让叶霜顶上去，何美云几个也都很赞成。
　　刘心洁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在厨房里颠大勺。
　　她抡着菜勺跑到叶霜面前，从上到下仔仔细细地打量她一番。
　　“小样，干得不错嘛！这才进LEHUI几个月啊，就升官喽！”
　　“我也是被逼上梁山。邱小云说我不上不行！”
　　“你干得好，人家才会让你上，工资也会涨上去，各取所需，这不挺好吗？”
　　“好像比普通收银员要高200块。不过我就是心里没底，我才做多久！经验肯定没有那些老员工多。万一犯错了怎么办？”
　　“别怕！反正是你们主管要你做的，又不是你自己厚着脸皮求来的。那些员工是老道些，不过还不是一直干着收银员的工作？她们也许对外勤的工作也不是很懂吧？”
　　“嗯！小妞，不错嘛，分析得头头是道。”
　　“那是。我怎么滴也比你在外面混得时间久，社会阅历也更丰富。”刘心洁转身走进厨房，“洗洗手准备吃饭。”
　　多一个人吃饭就是好！两菜一汤，一荤一素。
　　不像她一个人在家的时候，总是随便弄弄湊和一顿。
　　饭吃到一半，刘心洁的手机唱起了歌。
　　她拿起电脑桌上的手机，对着里面咿咿呀呀讲了半天，叶霜只听到咖啡馆，好像是关于工作的事情。
　　“小叶子，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本小姐要重出江湖了。”
　　“嗯？”叶霜一口饭含在嘴里正嚼得起劲。
　　“我是说找到一份喜欢的工作。”
　　“什么样的工作？不会是在咖啡馆里上班吧？”
　　她夹起一块红烧肉，拼命地吹着气。
　　“宾果！你怎么知道的？！”
　　“我掐指一算，就知道了。”
　　“吹牛！你既然这么厉害，那就再算算我是在哪家咖啡馆上班？”
　　刘心洁把盘子里的红烧肉一股脑全拨到自己碗里，一块也没剩下。气得叶霜咬着筷子对她恨得牙齿直痒痒。
　　吃过晚饭，刘心洁要叶霜陪她去附近的公园走走。
　　“我吃得快撑死了！要出去运动运动帮助消化。”刘心洁摸着滚圆的肚皮说。
　　“最好是再胖个十斤八斤的才更好。”
　　“乌鸦嘴！”
　　晚风中夹着白玉兰花的香气一阵阵袭来，泌人心脾。
　　一路上行人不多，刘心洁和叶霜走在林荫道上，享受着安静带给她们的舒适与快乐。
　　叶霜最终还是接下外勤一职，成天带着个对讲机在收银线上来回奔跑。
　　一会是帮顾客核对价格，一会是给收银员兑换零钞，好像总有忙不完的事。
　　刘心洁去了黄浦区的一家咖啡馆工作，整天学习如何调制各式咖啡。
　　因为离得比较远，每天一大早就得出门赶公交，然后再搭乘地铁到那里。
　　咖啡馆位于商业中心一幢高级商场的底座，营业时间是从上午的9点到晚上的9点，时间跨度有点长，所以她每次到家都是半夜时分。
　　这天清晨，叶霜又一次被刘心洁吵醒，索性起来把刘心洁换下来的衣服丢进盆里准备大洗特洗。
　　看着两眼浮肿的她，很是心疼地说：“你一定要做这份工作吗？要不还是换一份轻松点的吧？看看你，每天才睡几个小时。”
　　刘心洁把外衣穿好，边系扣子边说：“也还好啦！就是时间稍微长点，工作很清闲。不用搬不用跑，就是端端咖啡，递递蛋糕。做2天就休1天。最主要的是工资高，都快赶上白领了。”
　　“你现在很缺钱吗？”
　　叶霜疑惑地问。
　　“缺呀！上海消费高，靠我们这点工资哪里消费得起商场里的化妆品和衣服，你也知道我爱臭美。以前是......唉，不说了。我得走了，要不然赶不上公交了。”
　　刘心洁走后，叶霜把衣服洗净晾好又搞了一上午的卫生。
　　手机滴滴响了一下，提示有信息进来。
　　叶霜拿起手机一看，是弟弟林星发来的，问她现在能不能上□□。
　　叶霜连忙打开电脑，快速登录。
　　弟弟的□□头像正一闪一闪的。
　　叶霜用鼠标点开，是几条留言。
　　“姐，在吗？”
　　“姐，上线了吗？”
　　“姐，我有事跟你说。”
　　叶霜立即噼噼啪啪敲上一行字：我上来了，有什么事，说吧。
　　“姐，快五一了，我想和同学去南城旅游，你能不能借我点钱？”
　　“要多少？”
　　这个月15号刚发的工资，叶霜已经汇回老家2千块，要不是刚得到两笔奖金，自己连日常开销都不够。
　　“不多不多，只要1百块就行。我自己从生活费里省下来一些，加上这个，去玩一次足够了。”
　　叶霜看着弟弟发过来的信息哽咽地不知如何回复，倒不是身边没有这一百块钱。而是自己在学校的时候，就知道父母给的生活费远远低于其它的同学，倘若要从中节省下来，这小子该有多虐待自己。
　　“我给你汇300块，不够的话，我再打给你。记住以后别再打生活费的主意。你还在长身体的时候，该吃的还是要吃，别饿坏了肚子。”
　　“我知道了姐。”
　　“弟弟，姐姐没用，没挣到钱，还让你也这么辛苦！”
　　“姐，你别这样说！你一直都是我的榜样。同学有钱是他们的事，我一点也不羡慕。等我毕业了，我一定要好好闯荡。挣好多好多的钱，给你，爸妈，爷爷奶奶，外公外婆用。”
　　“出去玩自己要注意安全，知道吗？”
　　“知道了，姐，谢谢你。”
　　“傻小子，跟姐姐还这么客气干嘛！”
　　叶霜和弟弟又聊了会家里的情况，才依依不舍地下线去银行给他汇款。
　　拿着汇款回执，叶霜才真切地感受到钱的重要。
　　不论你多么爱自己的家人，朋友，爱人，要是没有钱，你能给他们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