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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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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和明诚下楼见所有人都在,那大门旁边还站着一个微胖的中年妇人,旁边还放着一个皮箱,像是随时要走,那妇人一脸的慈祥,看上去温和善良,很难让人与那虐待明诚的恶毒母亲联系在一起。
明月自然不会给她好脸色看,她挺起胸,高傲地走过去,那气场简直有些明镜的影子,她直直地盯着桂姨,有些不客气地说道:“你真的没有地方去了?”
桂姨把头缓缓低下,看着地,是默认了。
明月哼笑了一声:“你可真是幸运,就算是被你伤害过的孩子,都愿意留下你,他那么善良,确实跟你不像!”
所有人都被明月的话惊住了,虽然她平时任性,可这种冷静又有些狠的模样是他们没有见过的。她继续道:“我是说,阿诚哥让你留下。”
桂姨有些惊讶地抬起头,明镜立刻抓着她的手,激动道:“留下吧,阿诚还是懂事的!”
桂姨笑了起来,看向明诚,明诚走向那饭桌道:“吃饭吧。”
明镜拍了拍桂姨的手道:“没事的,这孩子心地善良,时间久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桂姨点头道:“他不赶我走,我已经很知足了。”
饭后,明诚直接就回房了,也许要他一下子接受桂姨回来的事实,是需要一点时间的。明月更是对桂姨没有一丁点好感,她以前差点杀了明诚,留下她也已经是仁慈义尽了,她自然不想看见她,明诚一走,她抱着糗糗也就转身回房了。
明月依旧只开着那盏琉璃灯,仿佛所有的美好都在那五彩的光晕里,她抚摸着糗糗,盯着那琉璃灯,痴痴地笑起来,笑了好久,不知道在笑些什么,糗糗也许有些不耐烦了,突然跳出她怀里,她这才被拉回现实。
糗糗站在门后摇着尾巴,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明月,明月一笑:“你呀,跟我一样,就想往外跑,调皮!”说着便把门打开,门只开了一条缝,糗糗就迫不及待一溜烟地跑了出去,明月刚要关上门,看见一个身影在门的另一边,她有些恍惚,缓缓打开门,没错,就是他,她有些紧张,但是有什么好紧张的呢?她道:“哥哥,你找我有事么?”
明诚也觉得他们之间跟以前不同了,不再那样无所顾忌,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这让他感到有些头疼。
“哥哥?”明月挥了挥手。
明诚回过神道:“没什么,我就是想跟你说声谢谢。”
“谢谢?我们是亲人啊,说谢谢也太见外了。”
明诚本来就正犹豫着要不要跟敲门,可没等敲门,她正巧开了门,也就不得不硬着头皮说些什么了。他的表情有些不自然,又突然咧着嘴笑道:“我太了解你了,我要不道谢,你以后一定拿这说事!”
“原来我那么不讲道理啊。”明月佯装委屈。
“开玩笑的,好了,休息吧,晚安。”
明诚刚要转身,明月突然拉住他:“等一下。”
明诚正疑惑中,明月已经跳到他面前道:“恩。”
“这是什么?”明诚往她伸过来的袋子里瞄了一眼。
“就当是新年礼物吧。我是不是第一个送你新年礼物的人啊!”明月有些调皮地问道。
“是!除了你也没别人了,真不枉我以前给你收拾了那么多烂摊子!”明诚接过那袋子,轻轻点了点她的脑袋。
“哥。”明月突然温柔起来。
“恩?”
“晚安!”明月有些害羞地将门关上,她靠在门后,站了许久,她有点明白了。
明诚站在门的另一边,他知道明月是有些担心他的,他轻轻对着她的房门说了一句:“明月,晚安。”这句晚安太轻了,即使只隔着一道门,明月也是听不见的。
大年三十那晚,明台突然回来了,这可把明镜高兴坏了,拉着他进门吃饭,问这问那的,还从香港给每个人都带了礼物,明月道:“明台,香港好不好玩?”
明台刚想回话,明楼就打断道:“你就知道玩,你说你,整天就知道玩,有时间帮大姐分分忧!这才是正事!”
明月扬起下巴,将桌上的红酒一饮而尽,道:“大哥,我已经找好工作了!”
“你回来玩了大半年,我记得你还跟大姐说过什么要治病救人,抗日救亡。”明楼说完这话就意识到说错了,在他们眼里,自己不就是最先要抵抗的吗。明楼有些不自然地干咳了一声。
“所以我在红十字总医院找了份工作啊。”大家似乎都没有注意到明楼说那抗日救亡有何不对。
“不错啊,我第一个支持!”明镜道。
明楼皱着眉头像是理亏了似的,明月得意地向他抛了一个眼神,像在炫耀着说着,你看,大姐是支持我的。
“什么时候去啊?”明诚问道。
“过完年就去。”明月立刻变了脸,她笑得很甜,她对明诚说话的语气跟明楼的比起来温柔了不是一点点。
明楼的眉头皱的更紧了,倒像有些吃醋。
大家这晚都有些喝醉了,明月和明台说好一起守岁的,两人却都倒在沙发上,半睡不醒的,阿香只得拿了被子下来给他们盖上。十二点的时候,周围都是烟花爆竹的声音,任谁都是睡不着的,明诚下楼拍着明月,唤道:“明月,不是要看烟花?。”
“我看她醒不来了。”明楼披着大衣走下来。
明诚替他们盖紧了被子。
“真美。”明诚道。
“战争也少不了它。”明楼望着远方的烟火,那极致美丽的烟火就是用于战争的火药制成的。
明诚黯然道:“我们会胜利的,胜利永远在正义的一边。”
明楼沉重点了点头。
他们,包括明台等这些人,他们永远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到明天,能不能活到明年这个时候,但只要不死,他们就不会放弃。
明月穿上医院的制服,跟着有经验的护士一起工作。那是她第一天工作,原来工作那么累,那医院的味道让她有些不能适应,她坐在医院花园的长椅上,捶着自己的肩膀,呼吸着没有消毒水味的空气,原来空气是这种味道的,她闭着眼睛,晒着太阳,眼前是一片猩红。
“明月?”明月听到有人叫她,睁开眼环顾四周。
那女孩看到她的正脸,便更加确定了,兴奋地跑过去,道:“明月,你不认识我了么?”
明月眼睛一亮,眼前的女孩打着两条麻花辫,脸蛋红红的,瘦瘦小小,笑起来两颗大门牙尤其显眼,她再熟悉不过了。如果说明月是性感美丽的,那她就是玲珑可爱的。
明月指着她道:“桑榆,你是桑榆吗?”
“你还认得我,太好了,我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你了呢?你一个堂堂明家小姐,怎么会在这呢?”桑榆打量着明月身上跟她一样的制服。
“你就别打趣我了,工作是不分高低贵贱的,我能为国家做的也就只有这么多了。”
“我从小就知道你跟别人家的小姐不一样,哎,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呀,我记得,你和阿诚哥哥去了巴黎以后我可是难过了好久呢!”
“回来有大半年了,对不起啊,我怕我大哥的身份会牵连到其他人,所以从没想过找你。”
“哎,政治的事我不懂,我只知道,我们又能当好朋友了,我好开心,我还以为我看错了。”桑榆搂着明月的头。
明月笑道:“你呀,还是跟以前一样,没变。”
“你也没变呀!”
明月和桑榆滔滔不绝,有聊不完的话,这也是不奇怪的,她们可是从小玩到大的发小和同学啊。
天有些暗了,明月完全忘了明诚今天会来接她回家的。直到明诚轻微喘着气,站在她们面前,道:“我在门口等你这么久,你在这里干什么呢?”
明月一拍脑袋,道:“你看我都忘了,对不起啊,哥!”
“阿诚哥哥,你不认得我了?”桑榆站起来笑道。
明诚仔细打量了一下桑榆,道:“你是桑榆吗?一点也没变,你也在这工作啊。”
“是啊,你还认得我呀,以后我和明月就有伴了。”
“天快黑了,要不我们送你回家吧。”
“好啊,这让我想起小时候我们三个一起玩耍的时光来。”桑榆挽着明月的手朝着门口走去。
桑榆的家,明诚还是记得的,他认真地开着车。
桑榆看了眼后视镜中的明诚,用手遮着在明月耳边悄悄讲道:“我记得阿诚哥哥小时候瘦的跟只猴一样,看上去可狼狈了。”
明月看了一眼明诚,咯咯咯的笑起来。明诚瞟了一眼后视镜,有种不祥的预感,她们一定在议论他。
桑榆继续道:“可是现在好帅啊,他结婚了没?”说罢有些害羞地看了一眼明诚。
明月看到她的表情,皱起眉头,轻声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就问问而已。”
明月挪动了一下身体,尽量面朝着桑榆,道:“你可不许打他主意。”
“原因呢?”桑榆突然大声道。弄得那明诚更好奇她们在说些什么,那么神秘。
明月捂住她的嘴,道:“呃,原因,明天医院里再说,你家快到了。”
桑榆看了一眼前方,还是不放弃地道:“那明天一定再说啊。”
明诚将车停在路旁,下车替桑榆开车门,桑榆下车后跟明诚多说了几句话,便告别了。
明月心里有些不痛快,那路有些高低不平,颠得她心更乱了,她一直想着桑榆的话,她问他有没有结婚做什么?
她装作很累的样子,事实上她是挺累的,但她不想让明诚觉得她对自己将要问的问题很在意。
她将手撑在车窗上,道:“刚才桑榆跟你说什么了?”
“啊?”
“桑榆跟你说什么了?”
其实明诚根本就不觉得桑榆跟他说过话。他仔细想了下,反应过来,道:“噢,我说那路太暗,要不要送她进去。”
“怎么没送呢?”
“她说那路走了那么多年了,不用送。”
“哦。”
明诚完全没有发现她在吃醋,别说他了,明月都没有觉得她自己是在吃醋。
明诚笑道:“那你们刚刚在后面说些什么呢?”
“我们女孩子家说点悄悄话,不用跟你一个男人说吧。”
“是啊,是我多问了。”
车厢内陷入一片安静,只剩下发动机和车窗外风的声音。
第二天,桑榆果然不依不饶,她拉着明月,道:“说好的啊,你得告诉我,阿诚哥哥他有没有结婚,还是已经有对象了?”
“他不打算结婚的。”明月随口说了一句。
“啊?为什么啊,他那样一表人才的,可惜了。”
“咳~咳~怎么?你喜欢他啊?”
“我觉得是个女孩都会喜欢阿诚哥哥那样的人吧。”桑榆合起手迷离地看着远方,像是陷入了幻想。
明月在她眼前拍了拍手,道:“喂!醒醒,工作了!”
桑榆撅了下嘴,边走还边念着:“哎,怎么不打算结婚呢?”
明月由于撒了个谎的缘故,心虚得不去看桑榆,脚步自然比她快些,大步走在她前面。
天气寒冷,明月裹了一层又一层的被子,翻起身来很不方便,她总是想着桑榆那句是个女孩都会喜欢明诚的话,越想她越静不下来,又开始抓自己的头发,最后在挣扎中睡着了。
许翰元得知了明月在红十字总医院工作后,常来找她,医院的人都以为他们是一对。
桑榆问明月:“你跟许翰元真的不是人家说的那回事么?”
“当然不是了,我们只是很好的朋友。”
“他也很帅啊!”桑榆又做出花痴状。
明月有些无奈道:“他没有结婚,你要是喜欢他,我撮合你们,怎么样?”
“可我觉得他好像喜欢你啊!”
“我可不管他喜不喜欢我,反正我跟他是绝对不可能的,你要是不要,就算了啊。”
“唉!我考虑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