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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不为人知的一面 ...

  •   我到六街的时候,根本没看出这是红灯区,相反这里店铺还都是那种四十五度角仰望星空的文艺忧伤气氛,各种青年旅社什么的。还真应了那句,越是装腔作势越是道貌岸然,果然和人一样。
      七转八转的到了他们说的那个旅馆,前台的姑娘倒是看着规矩,就是一副谁都欠了她三百块钱似的。这种小旅馆装潢一般,推开玻璃门进来,就迎面一股清洁剂的味,在彰显自己卫生条件好吗?
      “住店。”
      那小妹眼睛都没抬,“出示身份证。”
      我迟疑了一下,”其实我是来找人的。“
      那小妹抬眼打量了我半晌,低头,“那也出示一下身份证。”
      警惕性还挺高。
      我想了一下,还是决定给眼镜打个电话,毕竟这样贸贸然太扎眼了。
      没过两分钟,眼镜就过来了,但他是从地下室上来的,我这才好好打量这家旅店,敢情还真是应景,做地上生意在地上,地下生意就到地下了。
      眼镜像是跑上来的,一脑门子汗,“姐。”有点不好意思,毕竟我算是雇主,遇到麻烦了还要我过来,多少显得有些不专业了。
      眼镜还试图和我解释一下,“姐,其实是因为有重要情况需要汇报。”
      我笑着点头,算是给他面子了,他感激的笑笑,旁边小妹故意盯着我们,我示意了一下眼镜,他便过去,“这是我姐。”
      那小姑娘还是一脸的孤疑。
      “六哥在下面等着急了都。”
      那小姑娘才不情愿的样子,让我伸出手,在我手腕上扎了个红色带子
      我有些疑惑,但这才发现原来眼镜手腕上也有一条。
      眼镜一边拉着我往地下室走,一边解释,“姐,我们是真遇到难事了,实话和您说了吧,我和大伟才跟邢武哥没几天,要不是因为大伟喜欢上的一个女孩出事了,我们也不能好好地书不念到这来当混子。
      眼镜语气中透着着急和无奈。
      我心下了然,我侧面了解了一下眼镜他们的情况,小南这点还是会告诉我的,这两个学生之前在酒吧遇到了个姑娘,大伟算是英雄救美,可是这爱管闲事的都是麻烦缠身,这不就走了这一步,我突然想起红姐说的那句话,这一步走错,就步步错。
      “不就是出钱吗,我给你们平了。”
      “希望出钱就行了。”眼镜叹着气透着无奈。
      不过他倒是挺诧异,“姐,就你一个人也敢来啊,我以为你至少得带几个人跟着,像您这样的不都有保镖吗?”
      “要什么保镖,那样舞舞喳喳的才是目标,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有钱怕抢啊。”我瞪了眼镜一眼。“还有多远啊?”
      我一边走着一边观察,本以为就是个地下室,没想到下去之后才发觉别有洞天,长长的走廊上阁几步就一个摄像头,走了挺长才到尽头,一拐弯更是让人惊讶,细长的走廊突然豁然开朗,很大的一个大厅里面全是台球桌子,几个黄毛黑毛的叼着烟在打台球,看见有人进来都抬头看一眼,有的习以为常的继续,有的则在我身上打量了一番,似笑非笑的。
      眼镜没让我多停留,带着我就穿过台球台子往里走。
      只是我跟在后面,经过一个花臂男身边的时候,被一把拉住,“新来的?”
      我微微皱眉正准备甩开,眼镜就吓得过来,“云哥,误会都是误会,这是我姐,不是新来的。”
      那云哥看看眼镜,又打量了一下我,松开手,“可惜了长了个好皮囊。”
      我抬眼打量,这花臂长了一个鹰钩鼻,头发圆寸,脖子上一条小手指粗的大金链子,还真是俗到爆,当真自己拍电影呢?
      我不想多事,毕竟还有很重要的事,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
      我转身刚要走,那云哥叫住我,语气轻佻,“妹子,要是哪天下海了,记得找哥啊。”周围哄堂大笑。
      我眼睛一眯,“那谢谢了。”
      看我一副正经八百的样子,以为能看我脸红害羞,却没想到我这般,那花臂楞了一下,还没等反应,我就进了最里面的屋。
      跟我想的不一样,我以为里面逼良为娼的样子,却没想到,包房里一个黄毛搂着个穿着暴露的女人,大伟站在地中间狠狠地瞪着那黄毛,后面小弟压着他,看热闹的样子。
      “六哥。”眼镜打了个招呼,随后在我耳边,“这就是六哥,他旁边那个是英子。”
      来的路上大概给我叙述了一番,不过就是大伟想救英子于水火,但是英子到底下海多年了,哪那么容易脱身,还欠了六哥的钱。
      六哥显然是不想放人,就狮子大开口,他俩加入了六九街都挣不到面子,到底邢武哥和六哥管的不同街,也不会为了一个小弟大动干戈,但到底是刑武的小弟,六哥也得给面子,所以就答应放人,但是有两个条件,一是英子快走了,让她陪他几天,第二拿钱。其实条件都不过分,让英子陪着也没什么,英子做过这么多年了,但问题就在于,六哥到底是个哥,之前冲突的时候大伟冲动没给他脸,失了几分面子。现在到底想找回场子。
      可眼镜和我却是说实话了,这个六哥出了名的变态,只怕心里有气让英子陪他几天会少半条命啊,“他就是个变态,之前有个妞不知死活刚入行傍着他,几天就上医院了。”说的隐晦我确实能知道几分。
      “那你叫我来干嘛?”在电话里我就问他。
      “姐,你不是认识道上的大人物吗,我知道,邢武哥说了,您的事是上面派下来的,必定有人,您就撑个场子,那六哥也不能不给你面子。”
      我大概明白了,我就是个威慑的作用。
      可是我看见这个所谓六哥的样子时,我还真有点威慑不起来了,怎么说呢,这个六哥长得就像是犯罪分子的样子。而且旁边这个妞不像是被逼的吧,跟无骨鸡柳一样贴着那男人,这不良职业者和被逼无奈的少女现在可分不清。
      我拿眼神疑问眼镜,可他现在根本没功夫理我,而是按着冲动的大伟。
      我不禁感叹,还真是年少无知。
      “这位就是你说的大姐,我看着不像大姐,倒像是老妹啊。”六哥在我身上打量,根本无所顾忌,那□□的眼神让我直反胃。
      “六哥是吧,都和我说了,我今天是拿钱的,听说你之前要十万是吗?”
      我抽出一张卡,“这里是二十万,现在,放人。”
      我人不多,可钱还是挺多的。
      干净利落,六哥先是一愣,然后眯起眼睛打量我,拿起面前的卡,“敢问,哪个街混的。”
      我没多言,装作高深莫测的样子,眼睛扫过他身边的女人,“这妞得了我兄弟的眼,可我怕啊,怕是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所以想多花点钱,和六哥了解一下,到底是六哥手里出来的,想和六哥说说规矩。”
      我盯着他的眼睛,嘴角斜拉,在规矩两个字上加重音量。
      果然,六哥眼睛眯了起来,盯着我半晌,“你到底跟谁混的?”
      我微微冷笑,“我敢单枪匹马来你六哥的地盘,自然不是跟着邢武哥混的。”
      六哥的笑意渐渐变冷,我却心里冷笑,后面的人还没上来,我就伸了一脚。
      那人跌到眼镜脚边,吓得他尖叫起来。
      我微皱眉,又是一脚将另一个手下踹到墙边,“有刀吗?”我突然冲着眼镜喊,他吓了一跳,没反应过来,大伟倒是比他聪明,“没有,进来时候都搜过身的。”
      我看准桌上一个酒瓶,杂碎,起落,撤身,利落的用酒瓶子指着眼镜身边那个哎呀的小弟。
      那个英子吓的大惊失色,我就一瞪眼,“闭嘴。”
      整个过程干脆利落,不过几秒钟时间。
      在座的几乎都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呢。
      我看着六哥的眼睛,“六哥,现在可以谈谈了。”
      那人微眯着眼。
      “我奉劝六哥别以为我们人少你胜券在握,我能单枪匹马来了,自然就有你不能动的背景。”
      眼镜和大伟还不太明白事态怎么发展成这样了,我也没特意解释,直叫他俩站在我身后,撑撑场面。
      而我二郎腿坐在六哥对面,抽着一支烟,俨然女老大的架势。
      平时在上流社会装惯了千金大小姐,现在这幅做派坐在这里我都觉得好笑。无论是在李氏扮演胆小女秘书,还是在江久连面前装无知少女,我觉得我角色的反转都太大了。
      庞潇常说要我安心做大小姐,我就安心做了大小姐,可是只有他和我知道那些年我们日子是怎么过的,什么恶心的人恶心的事没经过,庞潇以为他把我保护的很好,可其实我在背地里学到的更多,我始终觉得要很努力才能配的上和他并肩。
      这身功夫是庞潇送我去学的,不过就是怕我在遇到坏人,那次那个女人,吓坏了他,他让我学防身的东西,将我看的更严。
      这些年我也以为我是个有钱人的妹妹了,上流社会贵妇小姐喜欢的名牌,我都都学的会,可是我却知道我骨子里根本不是那样的人,只不过为了迎合而变得那么相似。
      而实际上,庞潇都不知道,我其实就是只变色龙,因为庞潇,我能变成任何样子。
      我什么都知道,不过平时在他面前喜欢装傻。
      六哥还在装高深,我却先开口,“六哥觉得耍我这两个弟弟玩很有意思吧,还是是
      六哥的收入就指望着骗几个无知少年感情费?”
      六哥没什么太多表情,我身后的大伟却是颤抖了。
      我笑着没回头,“大伟,姐和你说过吧,这世界上人心隔肚皮,别总掏心掏肺的。你以为六九街这么好混?以为随便加入就是老大了?就以为做婊子的人那么容易从良?”
      我的话字字珠心,云里雾里,大伟却是全明白了,我几乎能感觉到他在我身边颤抖。可眼镜就不那么聪明,“啥意思?姐?咱不是来给钱的吗?”
      我没搭理眼镜,“六哥,我弟弟傻,可我不傻,随便几个婊。子装两回清纯流几滴眼泪,邢武哥那边就能收到小弟,你这边还有人愿意给钱,多好的营生啊。”
      “你怎么看出来的?”
      “这样还用看,作婊。子就是婊。子。六哥和邢武哥可不是第一回合作了吧,遇到愣头青,看着合适就动手,我记着几年前,也玩过这么一出,骗的人家大学生书都不念了,后来就进六九了,只可惜,什么跟着的大哥啊,不过就是要卖命,死在这地界上也不会有人记得,什么义气啊,都是狗屁,不过是电影里的而已。”
      我说这话,六哥脸都发黄了,我继续,”大伟啊,下次别那么天真,哪有那么多英雄救美啊,这个婊。子就是个戏,她还不是说欠了六哥很多钱,家里还有生病的妈?是不是还说邢武哥和六哥是对头叫你投奔邢武哥?大伟,你还太年轻,世界上最会说谎的就是女人,这也好,吃一堑长一智。”
      我略带教训的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之所以知道,是因为以前我就知道这个六哥,他玩这种事已经不是第一回了,只不过我以为当初他得到教训了,就不敢犯事,没想到又被我碰到他玩仙人跳。不过这回搭档倒是换了个新人,邢武?没听说过。
      “你到底是什么人?”六哥已经有点沉不住气了。
      我嘴角嘲讽,“邢武我倒是没听过,我可听过瘤子,不过瘤子早就死了吧,没想到六哥这么多年后还玩这个。”
      他瞳孔顿时微缩,“你到底什么人?”
      “六哥,这世道不同了,你说要是让外头那些人知道六哥和邢武勾结,招摇撞骗,还会跟你吗?他们是不是也该怀疑自己是不是被你骗过啊?”我欣赏着六哥表情的变化。
      眼镜这才听明白,半迷糊的问大伟,”大伟,苗姐说的意思是不是咱们被骗了,邢武哥骗了咱,英子骗了,这是个阴谋吧?“
      大伟不吱声,全身颤抖,死死的盯着英子,一把走过去拉起她,“你是在骗我吗,你一开始就骗我,你和他是一伙的?”
      那个女人吓得眼睛瞪大了。
      “你说啊,你都是演戏的,你说你在六哥身边曲意奉承都是被逼无奈,你说你只在我一个人面前会像个小女孩,在他们面前只能做婊。子你说话啊。”
      “你放手啊。”英子似乎被他抓疼了,尖叫起来。
      我面带笑意,“大伟,放手吧,她就是个婊。子,根本不用装。姑娘,我倒是很欣赏你,你刚才要是在这哭哭啼啼的反而假了,你就这般人前伪善,大伟面前纯良的戏码,我看着就挺有演技的。”
      “六哥,我叫你一声哥,是不想撕破脸,我这俩小兄弟栽了是自己经验不足怨不得你,要怪只能怪自己被美色蒙蔽。你也别费劲打听我的底细,我的底细不是你打听了就能全身而退的,我明人不说暗话,这二十万也给你,但我要你帮我做事。”
      六哥眯着眼睛,“我凭什么相信你,万一你是条子的人,我不是吃不了兜着走。”
      我笑着拿起刚才的啤酒瓶照着刚才躺在地上没起来的小弟就是一下子,血顿时窜得老高,溅到我脸上,那小弟痛的哇哇直叫,大伟和眼镜也吓一跳。
      我用手指摸了摸脸,“是条子就不会和你在这墨迹,你没得选择,一会叫邢武过来,我有事和你们商量。”
      六哥还在犹豫,到底不想被一个女人骑在头上。
      我的下一句话却打消了他的念头,“南飞雁往南飞,该是偿还的时候了。”

      “南飞雁往南飞,该是偿还的时候了。”六哥愣住了,看鬼一样的看我,“你,你你。”
      “别怕,我可不是鬼,六哥,我也是受人嘱托,有几件棘手的需要你帮忙,你帮着了了,南飞雁的事也就清了。”
      六哥看着我仿佛在想着这话中真假,半晌,“当真?”
      “现在可以坐下来谈谈了吗?”

      从六九街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晚了,我靠在路边,点了一支烟,心渐渐静了下来,没想到,当初用来震慑六哥的一句话,成了今天我得手的王牌。庞潇大概永远不会知道,那些事我都是知道的。
      我一直假装胆小怕事,假装不知道他那些年都干了什么,是怕他知道了要难过的吧,他想我永远天真那便永远天真吧。一直以来庞潇做什么我都支持,除了他是我最亲最爱的人之外,还有那些付出,庞潇在我看不见的时候为我做的,我假装不知晓,心里却疼得滴血。
      这些年他洗掉以前的痕迹努力的往上爬,我知道那些艰辛都不是白给的,我心疼他。可我现在再也不是曾经无能为力的庞西了,我能做很多事,如果多少年前他是为我,那么我现在就要为庞潇夺回李氏。
      而眼镜和大伟现在才真的为我所用成为我的人。就像当初庞潇收复小南一样,能让一个人死心塌地的唯一办法不是给予眼前多少好处,而是让他看到他跟的人是对的。
      接下来的几天,我给红姐派了装修队,而这个装修队是我找人弄得,还弄了一个店面就在秦思思大学对面,这女人精明,但是太精明了反而会聪明反被聪明误。我要的就是她的细心。
      接下来的几日虽然也有小的磕磕碰碰,但整体已经往我想要的方向去了。
      庞潇江久连忙得不可开胶,对付汪家已经进入白热化了。
      可汪家到底是大家族,我听着那边来的消息,打了个电话给邢武。
      压垮驴子最后一根稻草就由我来吧。
      汪家倒台那天,汪总从四楼神情恍惚的掉下去了,不过没死,高位截瘫,汪家树倒猢狲散,他老婆带着女儿卷钱走了,留下个欠债的烂摊子,报纸上对此各种凄惨描述,最后登了一张照片,是江久连站在病床前代表李氏慰问的。
      一下子李氏集团从一个冷血伤人的形象成了对老员工关心的温暖集体,股票都涨了。
      我看着那张照片却是微微叹了口气。也就短短一个月,汪家真的倒了。
      江久连也如愿了。
      那天庞潇打电话给我,我大着胆子问他,能不能让我回国。
      他想了半晌,只说了一句话,“我打算和秦思思结婚了。”

      入夜,难眠。
      其实如果是秦思思,我倒希望李木珍没死。
      因为没睡着,所以房间里的动静听的特别清晰。
      我以为进了贼,拿着一根棒球棍站在门口,却被满身酒气得江久连扑倒在地。
      我刚要发火,就听他,“阿西,我赢了。”
      我没动,他一身酒气呛得人说不出来话,“我赢了。”他像是在笑,可是最后我却觉得我脖子上有水滴一样的东西。
      我想起身,他却没放开我。
      “地上凉,我起来开灯。”
      “别开灯。”他突然像个不听话的小孩子,“求你了,就一会。”
      我没出声也没动,这样的江久连让人陌生。
      “阿西,知道吗,我小时候总想着我爸爸是什么样的人,他那么久才来看我一次,每次都是东躲西藏,有一回他给我带了个变形金刚,我喜欢的什么似的,后来不小心摔碎了,我内疚了好久。我好多次问我妈为什么我爸爸就不在身边。可是根本没有答案。
      每当有人嘲笑我是个野孩子,我都理直气壮地说我有爸爸。
      就一次,就那么一次,我爸来看我,我跟在车后面,那是我第一次看到汪家大宅,保安一层一层的,我爬墙过去,看见他跟一个小女孩说话,把她抱起来,在那个女人面前一副好父亲好丈夫的样子。那幅画面多美好啊,是我多少年想要的,可根本不是我的。
      我爸无意中看到我了,后来很生气,把我妈揍了一顿,也揍了我一顿,然后就把我们送出国了。
      也是那次汪家知道我了,那女人防贼一样防着我们,之后我就没见过我爸了。
      阿西,无数次我在梦里梦到那天,我甚至有时候会后悔,为什么一定要跟着去,如果不是我那么好奇,那么想见他,也许我爸还能常常来看我。
      知道吗,私生子的滋味真是够劲,那女人是个狠角色,我几次死里逃生,后来我妈带着我跟了别人她都不放心,那时候我就发誓我一定要变强。
      我恨啊,知道吗阿西,我今天站在那男人病房门口,就想啊,真是报应,他那么做狗摇尾乞怜的那对母女可怜过他吗,他一个人躺在病床上,没人伺候,医药费都是我拿的。
      他在那哭,我就和他说,你哭什么啊,你该高兴,你还有个私生子,否则,死了都没人收拾。
      阿西,我该高兴地才对啊,可我为什么就是高兴不起来呢。”

      我心动容,伸手拍了拍他的背,“都过去了。”
      是啊,我也只能这样说,那些经历的,过去的,旁人终究是过客,是看客,只能说一句无关痛痒的话,根本无法感同身受。
      庞潇说的好啊,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命,每个人有每个人要走的路,你只能痛的不行的时候和路人哭一哭,让人同情同情,可也仅仅就是同情,不能抚平你的伤你的痛,只会让你看起来懦弱无力。
      可是我却觉得,哪怕同情也好啊,人需要有双手抚慰,不然,奔头都没有了,还算什么活着。
      “都过去了?”他像是在颤抖又像是在笑,“不,根本,没有,恨就像是一种毒药,无解,我只能玉石俱焚,根本不能停下来。”
      “你喝多了。”
      “是喝多了。”
      又是一时的安静,外面没有月亮,只有这个尘世的灯红酒绿,我在这微弱的灯光里分辨他的样子。
      江久连却突然抓住我的手,“阿西,我醉了。”
      我还没有明白什么,他就一把碰过我的脸吻了下去。
      像是大脑瞬间空白。
      我一把推开他,他却已经不省人事,偶尔会嘟囔一句,“我赢了。”
      我打开灯瞪大眼睛看着地上的人,仿佛刚才那一吻来得太快就像是个梦,我心狂跳,用力的擦着嘴,可是那触感却是擦不掉的。
      心乱如麻,最后却都平静于他一身的酒气。
      明早他不会记得,我也不会记得。
      我微微苦笑,男人还真爱喝酒,像是那一晚一样,喝完了就忘,庞潇是,江久连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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