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穿越的第三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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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踏出精灵族领域的炽天使长略有所感的抬头。
“要看看这个被神抛弃的世界”，这只是一个借口而已，一个他们心知肚明却闭而不言的借口，一个路西菲尔必须离开的借口。
“安尼雅。”你到底，是谁？
明明是自己决定离开的，在这一刻路西菲尔却迷茫了，这里不是他熟悉的世界，没有上帝，没有天使，没有他的同伴、下属，什么都没有....
一股无法言喻的寒冷涌了上来。
半晌，只能听到炽天使长意味不明的笑声，他低着头，一缕金发闪耀着垂落在胸前，似乎与平时没有什么不同，却又仿佛能穿透人心冰凉彻骨。
是世界抛弃了他！
是父神，抛弃的他！
他从来没有选择的，不是吗？
不过区区一个亚当，一个人类，也敢让他下跪，他配吗？
将所有负面的情绪压下，苍青色的眸子在阳光下泛着前所未有的深沉寒意。
做出选择的路西菲尔不再犹豫，随意的选了一个方向前去。
远远地，他的身影依旧挺直，就仿佛他的骄傲从未变过。
直到模糊看不清楚，一个虚影才出现在原地，他看了许久，没人知道他看到了什么，只留下一声叹息又凭空消失，模糊了容貌，唯一能看清的，便是那双毫无生机如同机械般令人生畏的眼瞳。
【这是你唯一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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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他停下脚步，刻意压低的声线中夹杂着明显的不悦，“不要让我说第二次。”
没有人回应。
路西菲尔垂眸，斗篷下的手轻轻一划，几道光刃便射向了两个方向。
已经一个多月了，纵使决定要看看人类这个种族，炽天使长也完全没有委屈自己的意思，仅仅只是游离在外，冷眼旁观。
只是看着，心中的愤怒却平静了下来。
可以不纯洁但至少不污秽，可以不忠诚但至少没有背叛，可以不节制但至少不放纵....
哪怕他的要求已经一再放低，但是，没有....
他看到的人类简直不堪入目，为了生存而掠夺，为了利益而背叛，为了希望而绝望，为了一己私欲而堕落成最低下的恶魔的人类比比皆是。
在这一瞬间，那双苍青色的眸子沉静了下来。
【原罪】
这种东西，诞生出的，只有原罪。
在创世盛典前的几百年，毫无预兆的，父神将所有炽天使集合，让我们创造一个种族【人】，而他费尽心思将所有美好纯洁的元素添加其中，最后却四分五裂。
他也曾思考过，【人】到底是什么。
纯粹的魂体承受不住太过光明的元素，那如果导入一些....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被他忽视，炽天使长要求的是完美，他不想要也不甘心将瑕疵品呈上。
到最后，没有一个炽天使成功制作出【人】，他当时怀着忐忑的心情站在大圣堂前，为第一次没有完成父神的任务而感到沮丧。
直到亚当从神座之后走出。
这就是【人】。
父神允许亚当称呼他为“父神”，这个只有炽天使才被恩许叫的称呼。
也即是说，亚当这个毫无力量的人类居然和炽天使平起平坐？
于是他质问。
【凭什么？】
当时上帝是怎么回答的呢？
啊，忘记了。
只记得之后他被要求做亚当的指引者，而在此之前的一百年里，他的公务都是在萨麦尔那里批的。
【居然质疑父神的决定，只关你一百年的禁闭还是轻了，路西菲尔，你太傲慢了，自己好好想想吧。】梅塔特隆是这么说的。
对了，就是这一点，对父神的决定绝不会质疑，是他怎么也学不来的。
作为天国副君，就算是为了这个天堂，他也不可能不问不争！
【傲慢？我只是表达疑惑，连刚毕业的小天使都比不过的人，到底凭什么能和炽天使一样呢！】
只是一个被赋予了生命的泥人而已，还夹杂着黑暗的灵魂。
是啊....
【凭什么要我给他下跪！】
骄傲的炽天使长单膝跪在第二个阶梯上，直面上帝，他的行动代表了他的意志。
所有的天使都问，凭什么让炽天使长下跪。
是啊，凭什么？
【如果吾非要汝跪下呢。】
到底是为什么？
屈辱炽天使长的骄傲，上帝甚至亲自动手将亚当净化转生成了炽天使。
到底是为什么？
明明仍喜爱着天使一族，却偏偏厌弃了最耀眼的光耀晨星？
到底是为什么？
偏偏是我。
这一刻，一直被压抑在内心最深处的怨恨齐齐涌了上来，黑暗悄悄地包围了炽天使长，攀上了他的发丝，一寸一寸。
怨恨那个丢弃你的上帝吧！
怨恨那些与你兵戎相见的炽天使吧！
怨恨吧！我会成为你的力量！
然后！
把那个高高在上的神明拉下神座！
“哼！原来这就是你的目的吗？”
路西菲尔抬起头勾唇似笑非笑，明亮的眼眸不亚于阳光的璀璨，黑暗似是迟疑最后也只能不甘的褪去，发丝露出了原本的金色。
“纵使我怨恨他，也是我和他的事，又与你何干？”
骄傲的炽天使长如此说道。
【你会后悔的！你绝对会后悔的！路西菲尔！】
路西菲尔神色淡淡的任由无尽深渊挣扎，对它如此笃定的结论不可一置，周身的圣光更甚。
哪怕是被上帝抛弃，他也不曾对黑暗认输，能让他低头的只有上帝但却不意味着他会选择堕落。
他的答案从未变过。
他是路西菲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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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抛弃了这个世界，于是有了这片大陆。
神抛弃了路西菲尔，于是有了此时此刻。
神厌倦黑暗，于是有了九层地狱。
神喜爱光明，于是造就了安尼雅。
精灵王无悲无喜的坐在王座之上，整片大陆浮现在他的面前，他却将所有的目光投注在炽天使长的身上，专注到再次忽视了光暗的平衡。
【祂即是我，我却永远不可能是祂，同样的选择，祂放弃了路西菲尔而我却做不到。】
安尼雅漠然的金瞳望向虚空，他似是在自言自语。
【我，错了吗？】
他一步一步的向外走去，银色的长发散落，丝丝细雨落下却仿佛有着隔绝层一般沾染不到他身上半分，死一般的静默笼罩着精灵王，一如与路西菲尔同去生命树的那天，如今却是佳人不在。
【我错了吗？法则。】
他想起和路西菲尔在一起相处的一幕幕，骄傲的，从容的，敏感的甚至脆弱的路西菲尔....
【我没有错，法则。错只错在我不是祂，我不是路西菲尔想要见到的，祂。】
【我不是，耶和华。】
精灵王的神色暗淡下来，自他脚下土地干涸，花草枯萎，阴云遍布了天空，雨骤然间大了起来。
【卧槽！安尼雅你在做什么！快点停下来！】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惊出来的法则连忙布下结界。
安尼雅巍然不动，他甚至勾出一个浅浅的笑，清冷中更是令人惊艳至极，【如果这个世界必须平衡光暗，也并不一定要是路西菲尔。】
【我，也可以。】
法则简直要被他气疯了，又加大了力量施加封印，第一次破口大骂。
【我怎么从来不知道你有这种奉献精神！你以为路西菲尔稀罕你这样的牺牲吗！】面对似乎不管怎样都要堕落的安尼雅，法则没有任何办法，它试图动之以情，【下一次难道你要以黑暗精灵王的身份见路西菲尔吗！】
“噼啪——”
【糟了！】法则用尽全部力气，没有了任何办法，只能直呼道：【耶和华————】
一股掺和着毁灭的气息迅速蔓延了出去，精灵族的圣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凋零。
【停】
【回溯】
只一瞬，一切似乎又回到了万物初生之时，阳光洒向大地，绿芽破土而出，花儿迎风招展。
银发金瞳的精灵王面无表情的站在原地，他，不是安尼雅。
【吾记得吾曾经警告过你，不要再做小动作。】
【这是你唯一的机会，耶和华。】法则答非所问。
耶和华静静的站着，感受着身体中沸腾的浓烈感情，金瞳微动。
他的，路西。
【这是最后一次。】
他似是妥协般合上了眼瞳。
【若还有下次，便让他，堕落吧。】
这个他，明显不是说的路西菲尔。
【你在开什么玩笑！安尼雅玩脱了，你也要跟着一起疯吗！】
法则冷静的点明了一个事实：
【安尼雅一堕落，光暗虽然会平衡，但你的本源力量也会被损，而你耶和华。】
【你是这个世界的神。】
【唯一的神。】
【为了一个造物，这根本就不值得。】
然而，这个选择对于安尼雅来说，却是再值得不过了。
而他也不想阻止，若是这样，他的路西就不用堕落，就不会，恨他。
他的路西。
他的，光耀晨星。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穿越的第三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