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明月电视剧同人]终是无用（卫聂）》白名

3、双杀

　　芳草萋萋，残阳似血，远处山丘紫色的泥土凝结成一片凄艳的胭脂色。
　　卫庄沉身，运气，眼底流转一丝兽类一般的凶狠！
　　他眼睛里泛起了一丝类似血色的凝光，看着猎物的身影。
　　对方小心谨慎，逃亡多日，诸般手段，甚至易容改装。难怪七杀门追踪数年，却也是一无所获。自己接了这没头绪的陈年旧案，一路追踪，餐风饮露，不知疲惫似的没日没夜跟踪，终于到了收获的日子。
　　那胜利的果实，就是对方项上人头，正等着自己手中锋利的刀去分割摘采。
　　这些日子，他就如猛兽一样，死死的追捕猎物，紧紧的撕咬，体内嗜血的冲动蠢蠢欲动。
　　脑子里却又浮起那天晚上，烛光之下，盖聂与自己说他喜欢男子。
　　只要想一想，他内心就浮起了说不出的怒意，可是到底怒什么，他也是说不上来。只是觉得，自己内心之中蠢蠢欲动，想要发泄。
　　想要杀人，想要撕碎什么。
　　跟随卫庄的下属一个个都是小心翼翼，且也是谨慎万分。
　　早知道这个掌门义子是个性格锋锐的人，如今看来就宛如凶兽。
　　他已经掠到了猎物面前，对方脸颊上沾染了泥土草屑，苍白得紧，脸上泛起了丝丝惶恐。
　　摇曳的荒草，一蓬鲜血撒出，撒遍了枯黄的草根上。
　　几点鲜血，也是沾染在卫庄的脸颊上。
　　盖聂，盖聂！
　　那天的话他根本不敢细细去想，只要想一想，似乎就又觉得恐惧，又是愤怒。仔细想想，自己竟然是怕极了。
　　可是为何会怕极，卫庄自己也是说不上来。
　　那颗扭曲的人头已经是咕隆落在了一边，一脸惊愕惶恐。
　　卫庄容色越冷，不肯承认自己怕极，故而每次想到，心里更涌起了说不出的滔天愤怒。
　　哗啦一下，一动手，对方残躯被卫庄硬生生劈开两半。
　　内脏、鲜血哗啦啦的流淌一地。
　　少年苍白的手指，过去轻盈的提上了地上的人头。
　　那颗人头，最终落在了掌门几前。
　　“卫庄，极好，真是极好！”
　　掌门心情上佳，心情颇好，对卫庄称赞不已。
　　“七杀门多年追杀无果，却也是落在你的手中。果真是天资聪颖，不枉我当初收你入七杀门。”
　　掌门赞誉有加，领着卫庄到了一处地方。
　　“你可知晓，七杀门一个秘密，关于死门的秘密。”
　　卫庄杀了那么多人，可是第一次内心流转一丝恐惧。他隐隐约约听到许多人前来，而自己一抬头，则正好看到了一张张的面具。
　　黑暗之中的人影轻盈的流转，掩住了一张张的面孔。
　　那一张张容貌，宛如夜叉。
　　掌门容色有些悠远，眼神也是添了几分激动。
　　这个传统，那是许久许久以前的事情，也是一些血腥、污秽、不堪的事情。
　　那些谋士，怀着高超的武技，灵巧的心思，用那舌灿莲花，奇谋怪略，搅动一池春水天下风云。他们会挑动人内心之中最阴暗的角落，攻击上位者的软肋，用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的利益。
　　那些计策除了用美人、财帛辅佐，则还需要杀人不眨眼的死士，作为黑暗之中无所不利的宝剑，成为最最黑暗的依仗。
　　那些站在人前，风云无限，享受荣耀与名望的谋士，则为七杀门中生门。
　　那些隐于人后，双手沾血，根本不会在人间出现的死士杀手，则为七杀门中的死门。
　　卫庄听得如痴如醉，不知道是厌恶还是称赞，然而自己内心之中一些黑暗的角落，却禁不住蠢蠢欲动。可是此时此刻，他内心不安却也一圈圈扩大，泛起了些许涟漪。
　　“小庄，你是我亲手收养，栽培成材。你与聂儿从小一起长大，感情很好，死门交在你手中，我也远远比对别的人放心。聂儿天资聪颖，如今又得鬼谷先生教导，只是有时未免优柔了些。有你辅助，我百年之后也能安然无忧。”
　　卫庄抬起头，只看到养父那慈和万分的脸孔。
　　肯定自己对盖聂十分情深，连这种屈于盖聂的话语居然都说得理直气壮。
　　“死门之主，戴上面具，以后人前也不能如何走动了。这个世界上，卫庄也是会慢慢消失。可是虽然如此，你仍然是聂儿暗中最强的一柄剑，必定能让我们七杀门发扬光大。”
　　门主说得那样子轻描淡写，理直气壮。
　　好似他说的，是一件天生合该如此的事情。
　　好似卫庄一生黑暗也是理所应当，为了盖聂牺牲如斯，一生默默无名也是一件自然而然的事情。
　　好似，自己被盖聂碾压碎了血肉骨骼，踏着自己身子前进，也是天大的荣耀，是此生此世的福分。
　　卫庄抬起头，看着门主恩赐似的面容，突然有种想要呕吐的感觉。
　　手指颤抖，卫庄接过了象征死门门主的面具，戴在了脸上时候，卫庄只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卫庄手指轻轻抚摸漆黑的面具。
　　他要见盖聂，就要想要知道。
　　为什么有那么一个盖聂，因为世间多一个他，自己就如此，如此可悲。
　　一生一世，自己都是再见不到阳光，得不到被人注视的光彩。
　　他飞奔而跑，咬牙切齿，满心满眼的急切。
　　房间里传来了琴声，他知道盖聂又在抚琴。
　　盖聂精通音律，闲来无事，似乎总爱与小高一道。
　　如今想来，卫庄从前自己内心浮起的古怪别扭感觉又再次涌起来。
　　入了死门，他已经觉得神思恍惚，如落地狱，给他的人生带来巨大的冲击。
　　可是现在，有比死门更加让他接受无能的事情，似乎就要发生在自己面前。
　　琴声不知什么时候停了。
　　高渐离停止了舞剑，有几分困惑的看着盖聂。
　　盖聂走过去，捏住了高渐离手中的剑，慢慢的收回匣子之中。
　　盖聂深深呼吸几口气，慢慢浮起了几许勇气。
　　他转过身，看着高渐离，然后一步步的走过去，轻柔的将高渐离搂在怀中，似感慨似叹息。
　　“小高，我喜欢你呀。”
　　高渐离惊骇得很，全身僵硬。
　　盖聂松开了怀抱，手掌按住了高渐离的肩膀。
　　“不止是兄弟之情，还有爱慕之意。如果你不喜欢，以后我不会再提。”
　　盖聂看着高渐离，眼神有些含情脉脉的。
　　卫庄手中的面具轻轻滑落，落在了他的脚边。
　　他恍恍惚惚，手掌轻轻颤抖，手掌想要捏成拳头，却也似乎是捏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