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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相识处月雪桃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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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公子谬赞。家父乃一介商人,只是这太平盛世时运好罢了。八庄其他各庄庄主又是谦逊的人,才推得家父风随庄坐得庄首。”我低低地答。
其实,这些话也不尽是谦谦之词,当年家父落难,爹娘四处逃避江湖上势力和朝廷的追杀,不得已,逃难至长安秦白虎的精武庄,秦叔叔是我父亲的至交,用斩断精武庄天下第一的正门匾额为我爹做担保,这才勉强使他们放过我殷家。然而后来,这就成了武林中人中伤我爹的话柄。幸而我爹娘二人终是免了被追杀之苦。爹也收了当年年少轻狂的浪子心,十年来兢兢业业,在秦叔叔的帮助下重建了风怡庄。现在风怡庄的实力和精武庄也大概相去无多了。
在他们的交谈中,我也渐渐地知晓了另一个人的身份。那衣着华丽模样美得似妖的男子是当今丞相之子是李凌笑无差。而坐在一侧至此未发一言的素衣男子,原来是将军白愁之子,白孤城,人如其名,孤城一座,傲视繁华。
“白公子今日雅兴,何不作赋一首。听得白公子文武兼修,那才情,纵称不得第一,也足以艳压群芳了吧!啊哈哈哈!”李凌笑说罢朗声笑道以茶代酒,轻轻在白孤城手中一碰。
而那白孤城听李凌笑如此说,也只是唇角一动,似笑非笑地推脱了。寒眸里的冷意丝毫未退。李凌笑见此,有点扫兴。
我轻轻地吩咐小二备来笔墨纸砚,说:“那不如作画来得表意更甚。咱们不吟不唱。我看今日窗外月映桃红甚欢美,不如咱们铺雪宣,描桃勾月可好?”
李凌笑心意一动,邪邪地说:“不知姑娘才情如何,咱们作画评比,最后的人可是要罚酒的哦!”
然后又转过头问他俩,“你们可有异议?”李凌笑一挑眉。其他二人也颔首赞同。只是秦屿哥说:“家妹不会饮酒,我可否代饮?”
“不行不行,你家小妹喝醉了不是还有你吗?”李凌笑立即摆摆手,“你喝醉了可没人送你回去。再说你也太小瞧自家小妹了吧!哈哈哈……”
说到这里,白孤城也不禁笑起来。不温不突,虽是抿唇浅浅一笑,那眼目里的冷意却已退散的差不多了。
最后,李凌笑已经喝的烂嘴了。三坛女儿红,我有点惊讶他的肚量。秦屿哥也有些微醺的意思,只有白孤城,浅浅的笑着,亲着手中的花茗。我细细地看了看他的四那幅桃花描绘的虽是胜春时节的桃,但用色极为清艳,那殷红似火却不艳俗,有夏天的热情;残枝映窗,又有秋的隐寂;色极艳美者若浓妆美人,给人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之感,故还含一丝丝冬的冰冷淡漠。一瞬间的怔塄过后,我抬眼看那目光空洞独自饮茶的人,
“公子,民女唐突。白公子可否将此画赠与民女,裱于闺中?”
“若姑娘不弃不才,”他淡淡的说。我道过谢后伸手正要去取那画,他却拦住我的手,然后提笔在每一幅上都提了几笔——
傍窗轻依美人靠,
月光独宠人萧萧。
过路微风若有情,
红颜尖处水痕销。
“敢问小姐芳名殷若水否?”他提完将画理好交于我。
“正是!”我含笑。不知诗中的美人若水是有意还是无心。
“今日有幸与殷小姐这样有才情雅致的人为友。只是时日不早,白某先行告辞!”他温温的扬着嘴角,然后转身离去,行姿潇洒,如飘然而来般飘然而去。
“民女不送!”
“草民不送!”我和秦屿哥一起起身对那背影施了一礼相送。他摆摆手,消失在拐角的门楣处。
然后小二找来了李凌笑的下人,抬李凌笑回去了!送走他们之后,时已快接近亥时了。秦府的人已经早就在外面等候多时了。
果然,回到府上,娘正等着我。
“娘亲,”我踮着小步跑过去,“娘亲,你怎么还不去睡呀?瞧,憔悴都在你脸上肆无忌惮了!”
“还不都是你这个小祖宗,你今天是不是没有安安分分给娘在水神庙里坐着?”娘听完我的话,语气虽凌厉,可表情却已经满是嗔怒的温柔。
“您舍得让女儿一整天都坐在那里挨饿吗?那里的姑子那么凶!”我顿时颓丧下一张小脸,诉说我的苦衷,“再说我已经让小枫去啦,他那么机灵,一定不会挨饿的!”
“你呀你呀!鬼灵精!”娘终于装不下去了,宠溺地刮了刮我的鼻子,“快去歇歇吧,小枫早就回来了。一点也不善待小枫,虽说是贴身侍女,到底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娘亲说这话就不对了,我可把她当亲妹妹疼着呢!”我抱怨道!
“好啦好啦,快去休息吧。”娘话音还没落,小枫已经在大厅外等我了。没等我走了两步,娘忽然叫住我:“水儿!”
“嗯?”我转身,看她欲言又止的样子。
“没事,早点去休息吧!”我狐疑地看了看她,然后笑了笑向小枫走去:“疯丫头,就不要起来了嘛!怪累的不是?”本想拿几句安慰的话安抚一下小枫气愤的心,她反而更来气了:“小姐,你还说呢!”气鼓鼓的朝前走去,不再说话。我不禁嗤笑一声,无奈地对月摇了摇头,忽然,又想起了窗外的桃花,白孤城,你到底是怎样一个人呢?我又在空气里摇了摇头。小枫见我如此,赶忙问到:“小姐,身体不适吗?”我轻叹一声,没有言语。小枫突然嘻笑起来,道:“哦!我懂了!是不是看上哪家少爷了?”
“破烂小蹄子,再乱说就撕烂你的嘴!”我故意厉声吓她。她果然被吓到,便禁声了。我反而放纵地大笑起来。小枫不再回嘴,带我回屋,一夜方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