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雨清城》木芝

21、涅槃

　　圣诞刚过，即将迎来A大的元旦会演。都说无巧不成书，校方决定的两对主持人中，其中一对便是萧城跟叶黛清。这是一个拒绝不了的任务，黛清唯一能做的便是，将萧城当做路人。
　　这些日子经历的纠结、痛苦以及耻笑，她还不能够放下吗？黛清将西里门的一切都冰封在了她内心里的阴暗中，她冰封的那段记忆，也冰封那段爱情。
　　几天前，在对台词的中场休息时间。
　　黛清在一旁注意到另一个女主持单丹不停地对萧城抛媚眼献殷情。
　　看着她时而欢快、时而害羞这媚态百生的样子，黛清想到了一年前的自己。一年前，她对萧城是不是也是如此呢？
　　萧城在一旁虽然跟那女主持聊天聊得甚欢，但他仍旧时刻注意着黛清的动态。看着她在一旁无动于衷、一脸木然的表情，萧城的心里有一股暗火。他今天故意跟这个女主持聊天聊那么久，就是为了故意气黛清，故意让她难受。萧城只要一想起那天在雅轩阁门口见到黛清跟何子虚两人抱在一起的情景，他心里就嫉妒得发疯。
　　她的性子温和，那几次她竟然对他当众示爱，虽然让他惊讶个措手不及，但是说实话，那时的心却是无比幸福的。可是她现在……看起来好像对他漠不关心。难道她真的变心了？
　　明明是自己设下的局，为的不就是要把她从自己的身边赶走吗？可是真当看到她用温柔的眼神去看别人，她用她的怀抱去温暖他人，甚至是那香甜的红唇……萧城觉得自己要崩溃了。
　　萧城在心中纠结着，他越发越弄不懂自己，也越发越不看透她了。
　　“叶黛清——”这位来自理学院的才女单丹叫住了黛清。
　　“我们能不能交换一下台词呢？”
　　黛清抬头看了看她，看见她的自信，看见她的美丽，也没有错过她眼底下的挑衅，黛清感觉自己此刻就像是一只落了水的孔雀。
　　本想要开口拒绝的，但是刚好看到萧城从她的背后走来。看到萧城，想起之前的一切，加之最近郁闷难耐，黛清竟是一口就应下了。
　　“好。”
　　说完后，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心明明就是想靠近，但是现在却是越离越远了。
　　萧城看着她的背影，她竟是连见自己都不肯了。他正想着，却被身旁的声音所打断。
　　“萧城——我跟叶黛清交换台词了。现在……”她双眼发光地看着眼前的男人，“现在我们是一对儿了。”
　　她故意使用了一对儿这个词，给人感觉暧昧又富有情趣，也是她想借此来表明自己的心意。虽然她知道萧城是有女朋友的人，但是那个女的，她想到这儿就笑了。她可不认为那女的能配得上A大的这位翩翩公子，这样优秀的人本来就应该是属于她的。
　　“什么时候的事？”萧城一脸严肃地问。
　　单丹原本一脸笑意，但见到小城的反应着实惊了一下。
　　“就……刚……刚刚……”单丹说话都要结巴了。
　　看来这跟外界传闻的不一样啊。这萧城不是应该无比讨厌这叶黛清的吗？不是说他当众拒绝人家的表白，让叶黛清在全校面前出了丑吗？
　　她就这么不愿意跟自己接触了吗？就像刚刚着急着走一样，她明明是看到自己的了的。萧城心中不是滋味。
　　就算自己伤害了她，可是爱一个人不是应该肝肠寸断，难忘相思的吗？难道她已不爱？还是另有所爱？
　　萧城眼前又浮现了那天在雅轩阁门前见到的那一幕……
　　萧城没有理会单丹便走了。
　　刚刚有一瞬单丹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那种压抑的气氛，她是再也不想要体验。她看着萧城，又想了想刚才那个问题。这两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要跟她换？”萧城突然冲进了女更衣室，抓着黛清的肩膀，硬生生地将她顶在了墙上。
　　黛清只是回来拿上次落下的衣服，被萧城的举动吓呆了。
　　见她没有说话，萧城更加大力地捏着她的肩。
　　“我问你为什么要答应跟她换？”他气愤地更加大声地问。
　　“痛……”黛清被他捏地痛得叫出了声。
　　萧城虽是非常想让自己忽略她的那一声叫声，可是自己的手早在无意识间就已经小了力度。
　　“你不是说爱我吗？”
　　“你不是说想跟我在一起吗？”
　　“那你为什么要答应？为什么？你说啊？”萧城几乎是叫了出来，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萧城这样，感觉像是一头压抑了很久的野兽。
　　“你……”黛清看着他极度悲愤的面孔，“你爱我——”
　　那天萧城听到黛清的那句话，整个人瞬间就软了下来。他看着黛清那扭曲的衣服，肩上还印着深深的五个手掌印。
　　我是爱——但是我不能爱！
　　那天黛清哭了，而他走了；哭的人悲惨，而走的人落寞。
　　元旦会演如期到来。
　　直到最终登台之时，黛清都没跟单丹换回来。而自那日之后，黛清和萧城二人仿佛达成了一种默契，二人不再对话一句，连相互见有意无意的眼神交汇都没有。
　　仿佛就像是两个陌路人，不曾交集，不曾认识，不曾见过。
　　今年登台的节目中新增了一项魔术表演。据说这是一位业界校友专程返校，送给母校A大的新年礼物。
　　这样形式的节目，对于A大的学生而言都是新鲜的。以前，大家都只是在电视上看见过如此玄乎的表演，而以前在游乐园等地购买的一些魔术道具，能弄的都是些登不了台面的小魔术。现在，碰上一个魔术大师返校登台，底下的人自然是坐不住了。
　　每个人都睁大眼睛盯着台上的一举一动，观察着魔术师学长的一切动态。接二连三的惊喜，让底下的人不停得拍手称绝。
　　据说这位毕业于经管系的学长，在校内的时候就整天不务正业，整天摆弄魔术道具，有一次竟把同寝室的人吓得半夜尿了床。没想到当年那个不务正业的“顽童”，现在竟成了中国魔术界的领军人物。
　　随着他的披风一摆，台上开始洒起了玫瑰花瓣。
　　在这样一场浪漫的玫瑰花雨中，这位魔术师潇洒得退场，而台上竟显现了一位小提琴手。
　　他背对着观众，缓缓地拉起了小提琴，聚光灯打在他身上，在大屏幕上刻画出了他俊俏的剪影。他的身体随着琴杆的抽动，而有节奏地晃动着。
　　待到一曲落幕，他慢慢地转过身来，却依旧低着头，似是凝听。突然，全场音乐骤来，打破这个宁静，但又突然间地压了下去。手指敲打琴键的声响开始划出，一阵悦耳的钢琴声开始飘进。舞台升降器上现身一人一琴，刚好挺住在那个似是站着睡着了的那个小提琴手身边，那演奏钢琴的就是刚才那个魔术师学长，全场又是一片沸腾。
　　这时，那个小提琴手抬起头，手里拿着的却成了话筒，没人知道他那小提琴去哪儿了。他唱着：黛青色，烟雨中，楼台远眺，原是那抹身影隐入了这白茫茫一片思雨中，渐离渐去……
　　曲中，那唱歌之人身后竟出现了刚刚拉琴的景象，像是水中倒影只是前面一人在唱，身后一人拉琴。这是影分身吗？在场的所有人都惊讶极了！
　　美妙的曲！感人的音！
　　唱歌之人时而带着期盼，又时而转为悲伤，听之无奈，似是传情，听得底下的有些女生都哭了。
　　站在舞台后面的黛清自是听到了这首音乐。
　　听到这词，她着实一惊，顾不得下个上场主持，愣是从台后跑了出来。站在场下，看着台上的人，黛清哭了……
　　何子虚——你待我如此，叫我怎能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