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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楔子:事件 ...

  •   苏慕平最后一次跟陆宁联系,是在十天之前了。那时候陆宁的心情听起来还不错,但现在看来,这只是隔着一整个太平洋,通过无线电波传递的一个明显错误的信息。
      “对不起,你呼叫的用户——”苏慕平挂断电话,掉头朝着陆宁的住所开去。
      在两人交往的并不算长的时间内,陆宁零零散散地消失了不下十次。说起来,两人之间顶了天也就是搀杂着一丁点感情的固定床伴关系——自从有了陆宁,苏慕平是真的没有再找过别人,而陆宁的状况,苏慕平一点儿都不清楚。
      苏慕平是个出身不错的富二代,靠着父辈的资本开了一家不大不小的投资公司,并时刻准备着回家族子承父业。陆宁是圈里面有点名气的设计师,表面上看起来不太容易接触的那类人。当然,在床上的表现并不是这样。
      苏慕平舔舔嘴唇,在一幢幢公寓楼之间绕来绕去。他们只是床伴,所以苏慕平甚至不曾送过陆宁回家,而大设计师这种“大隐隐于市”的居住风格让急于见到他的苏慕平几乎要精神错乱。
      似乎是二十号楼——苏慕平记得陆宁跟外卖小哥讲过自己的住址。兜兜转转,他终于找到了这个位于小区最角落的旧公寓。公寓的外面还是水泥墙,墙上爬满了张牙舞爪的爬山虎。
      什么鬼地方。苏慕平对着后视镜整理一下头发,下了车。
      “您好,您认识一个叫陆宁的人吗?”苏慕平并不知道陆宁的具体住址,只好敲开一户人家的门,询问起来。
      “陆宁?”对方的表情有些微妙。
      “对,就是那个陆宁,搞设计的。”苏慕平解释道。
      “你找他干嘛?”
      “我……”苏慕平觉得这人挺多管闲事的,“我是他朋友,刚从美国回来……”
      “啧啧,怪不得。”那人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地讲道,“快别找他啦,喏,听说杀了人,正在监狱里呐。挺好的大小伙子,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
      “杀人?”苏慕平险些没有站稳,陆宁杀人?“您是不是认错人了,我说的是陆宁,不是王宁张宁赵宁。他高高瘦瘦的,人挺斯文。”
      “是啊,就是他啊。”那人一脸对天发誓的表情,“前两天警察刚来调查取证,啧啧,杀的还是他的养父,作孽啊!”
      “养父?”他从来不知道陆宁还有个养父。苏慕平努力让自己镇静下来,“那您知道他之前住哪吗?除了他养父之外,他还有别的亲人或者朋友吗?或者说,您都知道关于他的什么事,能讲给我听吗?”
      “我啊,我也不知道什么,都是大家谣传。”那个邻居像是终于找到了可以倾诉八卦的对象,声音也不再故意压低了,“听说他那养父是个变态,一直跟他干那事儿!我记得他们一家刚搬过来的时候,那孩子才十来岁,估计是压抑太多年了吧!啧啧……”
      干那事儿。苏慕平的胸口像是被人用钝器重击了一下,说不出的疼。
      “那孩子也是个可怜的。”邻居一脸惋惜,“看着也灵透也懂事儿,可惜了了,栽到这么个禽兽手里。他妈前些年就被送到精神病院去了,八成跟这事也脱不了干系。”
      苏慕平感觉自己再也听不下去,跟那人道了声谢就匆匆忙忙跑上了车。若说陆宁杀了人,他是怎么都不会相信的。
      “喂,乔处,我是慕平。我跟您打听个事儿啊,您那是不是有个刚进去的小子,叫陆宁。”在车上坐了好久,苏慕平终于平静下来去找人确定陆宁的状况。
      “陆宁?哦,那个小伙儿,我知道,我知道。”乔处长答道。
      “那他现在怎么样?”苏慕平紧张地抓紧手机,“他承认自己杀人了吗?”
      “他现在……精神状态很混乱。”乔处长斟酌一下,“苏少,那个陆宁是您的朋友还是……”
      “我朋友。”苏慕平答道,“你就实话跟我讲,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事儿吧,还真不太好说。”乔处长顿了一下,“咱也就是看在跟苏少的交情的份上才敢这么讲,我们这里吧,也是有政策……”
      “乔处,咱也是多年的朋友了,您跟我这么客气就不对了吧。”苏慕平心里急得要死,偏偏这个乔处长腻腻歪歪不说正题。
      “嘿嘿,这不也是规定么。”乔处长干笑两声,“那小子现在死活不承认自己杀了人,所里边也没什么办法。可是进来之前,是他自己跟心理医生这么讲的,录音还在这里,想抵赖也没有办法。”
      “心理医生?”陆宁什么时候还去看了心理医生?苏慕平有些懊恼自己对陆宁太不了解。
      “是啊,就是那个最近很出名的林医生。”乔处长解释道,“名字叫林琛,新闻上全都是他,人长得又好看又年轻,还有本事,听说是研发了一种可以有效控制精神分裂症患者行为的药,正在进行临床检测。”
      控制精神分裂症患者行为……听起来挺高端的,苏慕平心想。
      “乔处,”他揉揉眉心,“你听我说,陆宁他,是我特别好的一个朋友,我相信他绝对不会做出杀人这种事。乔处长您也是我的老朋友了,您要是相信慕平的人格,请您也务必相信陆宁的清白。”
      “苏少这是哪的话。”乔处长语气和蔼可亲,“苏家大公子相信的人那必定是清清白白的。您放心就是,只要这小子在我手里下,那肯定是不打不骂好生伺候着。”
      “有劳乔处了。”苏慕平道,“乔处长为人正直,前途一定无可限量。陆宁那边我会尽快找到证据,我这朋友身体不好,这些日子先麻烦您照顾他了。”
      “好说好说。”听到前途二字,乔处长已经抑制不住的狂喜起来,“我办事苏少放心就好。”
      “乔处长办事,慕平当然放心。”终于明里暗里地讲完这通电话,苏慕平疲劳地瘫在座位上。
      刚下飞机他就赶着来找陆宁,这时候又出了这档子事,苏慕平按压着太阳穴,心里默默地理着整个事件的思路。
      继父。心理医生。要以这样一种方式强行了解另一个独立个体的生活,苏慕平的内心竟有些隐隐的喜悦。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楔子: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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