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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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着托盘再回来的时候，狐苏已经换了一身水蓝色的衣衫，正坐在桌前发愣。
我看见他这个样子的时候不禁回想起了当年第一次见他的情景。
那个时候他还是一个孩童身形，而我也不过五岁，跟着去谈生意的爹爹出远门。
我们在经过雪山的时候发现了他，那就是我第一次见他。
他白的真不像话啊，好像就要和满山的白雪化为一体了。
他抱着自己裸露的双腿，蹲坐在树边，身上残破的单衣上还有大块的血迹，脖颈处有着野兽的咬痕。
爹爹走到他跟前解下毛大衣披到他身上，他抖了一下，然后抬头看着我们——那双带雾眼睛里全是防备的敌意，他的眼神没有焦点。
爹爹轻柔地抚摸着他的头，示意他安静下来，未料及他一口咬在了爹爹的手臂上。
我一脸惊悚地看着爹爹手臂上的血从他的嘴边流出，然后滴落在爹爹给他披上的大衣上。
爹爹却并不在意，还是不停地抚摸着他的头，柔声对他说着“没事了，不要害怕”。
他终于松开嘴，只是一动不动地盯着爹爹。
我从爹爹身后怯怯地露出半个身子，抱着身后侍从递过来的装药的包袱。
他的眼珠一转又盯住了我，那个时候他所流露出的锐利足以让五岁的我吓破了胆。
“云绥，不用怕，小哥哥受伤了，你给他敷药好么。”爹爹侧身让我走到他跟前。
我听话地挪到他面前跪坐在地上，打开那些瓶瓶罐罐的药。
“上药的时候兴许会疼，小哥哥你不要忍着，叫出来我会轻点的。”我自顾自地扯了块巾帕沾了水替他清洗脖子上的伤口。
我不敢太用力，双手一直抖啊抖。
上药的时候他只是呜咽了几声，等到将他的伤口包扎好后我才终于舒了口气。
幸好整个过程他还算老实，没有攻击我。
侍从正在处理爹爹的伤口，我坐在他的面前，想了想，犹豫再三，我把怀中的糖串拿了出来递给他。
这是瞒着爹爹偷偷从城里带过来的。
“小哥哥吃这个吧。”
他眨着一双泛着雾气、深不见底的黑眼睛，伸手接过糖串，看着我，终于开了口:“喵！”
我不可思议地盯着他。
那天之后，爹爹带着他同我们一起跨过了雪山，来到了南越国。
到了熙熙攘攘的邻国境内，他伸手拽着爹爹的衣摆，不管怎样都不再松开。
也就是从那天起，他再也没有离开过我的视线。
那段时日爹爹很放心地让他和我住在一个房间里，也许是觉得我多了一个玩伴，爹爹到了南越国后就放心地去谈生意了。
就这样我和他同吃同睡了大半个月，除了他从来不说话之外也还算正常，直到某一天晚上，我半夜被一种毛茸茸的触感给弄醒了。
醒来的时候就发现他以一个半人半狐的状态躺在床的另一边，我睡觉时摸到的就是他的尾巴！
“你是狐狸？！”
他被我吵醒后，睁开眼睛。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头上的耳朵，一脸挫败地瘫坐在床上，看着我又叫了一声:“喵！”
我傻了眼地看着他，心里还在想着要不要立刻去告诉爹爹。
他垂了头，不一会只见他周身起了一团云雾，片刻消散后，床上躺着一只小小的白狐狸。
他抬起头，黑豆一样圆圆的眼睛看着我，又“喵”了一声。
“你是狐狸啊，为什么总要学猫叫？”
很多年后，狐苏才给了我回答:在小狐苏眼里，人们更喜欢的是猫，而狐狸——没有人愿意喜欢。
五岁的云绥并不确定眼前这只小狐狸到底会不会说话，但是她知道自己戳破了一个谁都不知道的秘密。
“你变回来好不好？我不会告诉爹爹他们的，这是我们两个的秘密。”
于是这秘密，一守就是十二年。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 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