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静以致远》院幽

42、爱上你是我情非得已

　　军训半个月，终于快结束了。结束的那天，很久没见到苏致远的陈静忆迫不及待给他打了个电话。
　　“喂，苏致远？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陈静忆声音十分雀跃。
　　“什么呀？”苏致远似乎已经猜到了，但还是假装好奇地配合陈静忆。
　　“我！军！训！结！束！了！哈哈哈，终于自由啦！”
　　“我就知道，这下开心了吧，过几天我来看你。”
　　“好啊好啊，你来的时候给我打电话，我来接你！”陈静忆语气中充满着欢欣。
　　“知道啦，知道啦，今天累了就早点睡吧。”
　　“嗯。晚安，嗯......要梦到我啊！”陈静忆说完，还没等苏致远回应就匆忙挂了电话，她窃笑着，像是做了什么坏事一样。
　　陈静忆刚挂了苏致远的电话没两秒钟，手机屏幕便又闪了起来，陈静忆定睛一看，竟然是张也打来的。
　　“喂，张也？这么晚了打电话干什么呀？”陈静忆不紧不慢地接起电话问道。
　　“你在寝室吗？”张也那边听上去有些吵。
　　“当然在了，你到底干什么呀？”
　　“那你走到你们寝室的窗户边来，往下看。”
　　“什么呀......”陈静忆嘟囔着，满头雾水地朝着窗户边走。一打开窗户，陈静忆便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只见张也正抱着吉他坐在陈静忆寝室下面的花坛边，他的身边放着一碰玫瑰，面前还点着好多蜡烛，陈静忆仔细一看，蜡烛摆成的形状正是“CJY”三个大写字母，陈静忆愣了几秒，然后马上反应过来这是自己名字的缩写。张也抬头看着陈静忆，似乎在微笑，他身边还有好多围观群众，都在随着他的眼光看向自己，还不停起哄着。陈静忆马上明白了现在的状况。
　　“你......你干什么呀？”陈静忆意识到下面人群所有的目光都汇聚在自己身上，不禁感到有点窘迫。
　　“你看着就行了。”张也说完，挂断了电话。
　　张也冲着周围的人笑了笑，便拿着吉他开始自弹自唱起来。
　　“难以忘记初次见你，一双迷人的眼睛，在我脑海里，你的身影挥散不去。握你的双手感觉你的温柔，真的有点透不过气，你的天真我想珍惜，看到你受委屈我会伤心。”
　　“只怕我自己会爱上你，不敢让自己靠的太近，怕我没什么能够给你，爱你也需要很大的勇气，只怕我自己会爱上你，也许有天会情不自禁，想念只让自己苦了自己，爱上你是我情非得已...”
　　听着他微弱却又有力的歌声，陈静忆忽然有些晃神，她的思绪飘又回到了高中的时候，那时的张也，唱歌也难听，在人群里也不扎眼，跟现在像是判若两人。现在的他，长高了，比以前好看了，完全是人群里拔尖的类型，不仅如此，他甚至连歌也唱得好听了。以前的张也，总是不遗余力地打击着陈静忆所做的一切事，他毒舌，幼稚，陈静忆甚至有时候有些讨厌他那不考虑别人感受的性格。可现在，他是在向自己表白？陈静忆怎么也想不到，张也会喜欢自己，或许他的喜欢一直隐藏的很深，也或许，那是他喜欢一个人的方式。可此刻，望着烛光下的他的脸庞，陈静忆忽然觉得有些陌生。
　　周围的人似乎都被张也的歌声打动了，他们渐渐停止了嘈杂的起哄声，脸上一副沉浸其中的表情，有的女生眼神里还似乎带着些艳羡。陈静忆看着眼前的场景，回过神来，不禁有些慌张，一切都来得太突然了，她脑中一片空白，甚至都不知道该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陈静忆，这首歌我学了1年，还好听吗？如果好听的话，做我女朋友怎么样！”一曲终了，张也放下吉他，拿起手边的玫瑰，直接在楼下大声冲着陈静忆喊道。
　　张也终于说出了那句话，陈静忆心中一动，双手不禁抓紧了阳台的栏杆。
　　“答应他！答应他！答应他！”围观群众也跟着不断起哄。
　　“答应他啊！”室友们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来到了阳台上，跟着附和道。
　　陈静忆一下就乱了方寸，此起彼伏的起哄声让她觉得心烦意乱，脑袋里全是嗡嗡的声音，什么有用的也想不起来，陈静忆甚至没有办法把眼前的这个张也和以前的张也对上号。
　　所以他说的“长进”就是指的这个吗？但是这么尴尬的情况到底算什么？
　　“没关系，陈静忆，我知道你吓到了！可是没关系，我会等你，从今天开始，我会一直追你直到你答应为止！”张也见陈静忆愣愣地半天没有回应，又大声补充道。
　　陈静忆还是沉默着，她不知道该回应些什么，现在也许只有装傻充愣才是最好的解决方法了。
　　张也又站了一会儿，他满脸期待的看着陈静忆，陈静忆一直没开口，只僵僵地站在窗口。陈静忆就这样，亲眼看着张也眼里的光，一点一点熄灭着。僵持的时间越来越长，楼下的气氛也越来越尴尬。许久，张也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了一种叫绝望的情绪，他收回双手，将手中的玫瑰随意递到了某位围观群众手中，然后尴尬地冲着周围的人笑了笑，躬下身开始收拾地上的蜡烛。周围围观的人们，大概是很少见到这样大阵仗表白却被拒绝了的尴尬场景，都有些于心不忍，也都帮着他捡蜡烛。张也对每个帮他的人都微笑点头，陈静忆看着这样的张也，心里忽然有一瞬变得柔软。
　　陈静忆不敢再看了，转身的一瞬却想起了城市那头的苏致远。
　　“好浪漫啊，陈静忆，那个男的不会就是好像就是开学那天来我们寝室的那个男生吧？他也太浪漫了吧，你怎么不答应他啊？”人群渐渐散去，星星眼的陆心耀拉着有些晃神的陈静忆，追问道。室友们似乎都完全忘了陈静忆说过自己早已经有了其他喜欢的人这件事。
　　“我怎么能答应呢！”陈静忆大声否定，情绪有些激动，“他只是朋友啊！我都不知道他怎么会突然这样......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我觉得像做梦一样......太难以置信了.......”
　　“好了好了，都怪我说错话了，你别激动了，小忆，”陆心耀被陈静忆激动的样子吓到了，赶紧安慰道，“我不了解这其中的事嘛......不过，怪不得你刚才一副被鬼吓到的样子，竟然是这样，我还以为你会答应他呢......”
　　“......”
　　说实话，陈静忆心里很乱，苏致远的脸和张也的脸不断地在脑海中交错着，陈静忆努力想理清点儿什么线索，脑海中却如同一团乱麻。
　　“那你准备怎么办？”陆心耀锲而不舍追问道。
　　“不知道。”陈静忆确实不知道。
　　“什么不知道啊，拒绝还是接受，很简单啊。”陆心耀一脸想当然的样子。
　　可是......真的那么简单吗？不管是拒绝还是接受，都意味着陈静忆以后跟张也再也不能做朋友了，一想到这里，陈静忆就觉得心里有些难过。可是，这决定不能不做。
　　“......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陈静忆想了半天，终于长叹了一口气，坚定地说道。
　　“那就是拒绝了？”
　　“嗯。”陈静忆重重地点头，这也许是她过去十几年中做过最惨痛的一个决定，因为这个决定意味着她将失去一个自己十分珍惜的朋友。
　　“唉，怎么这样......”陆心耀嘟囔着，语气里满满都是遗憾，似乎是有些心疼张也今晚的“悲惨遭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