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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柳贺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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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么说还是要多谢司马相陪。”连城璧似乎很高兴的样子,从左手边扯出一个抽屉,取出了一小坛美酒,倒在面前的白玉杯中,洁白剔透的杯子衬得那略带竹香的液体清凉凉明晃晃地惹人怜爱,明明是在马车中,却丝毫没有一滴液体溅出来,可见这马车防震做的有多好了。
“毒仙白杨酿的哦,城壁就先干为敬了。”
司马石举杯相映,他打量着这辆布置的低调奢华有内涵的马车,情不自禁地赞道:“这马车倒是精巧。”
“这本是为连成瑾出游而准备的,”连城璧一副我宠妹妹我自豪的傻哥哥样。
“可惜当初刚刚造好正想去外边逛逛的时候城瑾这丫头不懂事惹老爷子生气被禁足了,后来又大大小小一些事耽误了。最后这马车倒便宜了你这小子了。”连城璧喝了口酒,笑道。
司马石老老实实地回答:“是司马的福气。”
“哈哈,司马客气了。”连城璧暗暗翻了个白眼,真是个无趣的小子。
司马石喝了一杯酒,说:“对了,不知城壁此行……”话还没说完,马车却突然停了下来。
连城璧放下酒杯,皱着眉头问道:“怎么回事?!”
“启禀庄主,起雾了。”
“这大好的天气怎么会起雾,派人去前头查探一番再走。”
“是,庄主。”
吩咐了一番后,连城璧又与司马石对饮起来,大江南北随意地谈着倒也惬意。
就在两人谈得投机的时候,一身短促的像是来不及发声的尖叫打破了两人之间的和谐。
连城璧皱了皱眉,又对司马石歉意一笑,告罪道:“对不住,我先出去看看。”
司马石点点头,自斟自饮好不快活。
连城璧一撩衣摆,走了出去。
司马石看着连城璧挺拔坚毅的背影消失在关上的车门外,一笑,黑亮亮的眼眸漂亮的像那黑珍珠,就连原本那呆呆木木的脸也跟着耀眼起来,明媚异常,跟平时在人前那呆呆愣愣的样子截然不同:“呐,司马石,他笑得很漂亮吧,而且一个江湖人还信佛,真是越看越有趣,根本不跟那个人说的一样。”
司马石双目微寒,显然已不是原来的他:“好了,楼磊给我安静点,等等被人听到……”
话还没说完,就被自己打断了:“不会有人听到的,这里武功最高的就是连城璧了,虽然他比我们前段时间见到的时候长进了不少,可是想要瞒过我们的耳目那也是痴心妄想。”
谁也不会想到这楼磊和司马石竟然是同一个人。
若是连城璧听到的话那还真不是说吃上一惊就可以反应得过来的了。
这一体两魂可不是谁都能遇上的事了。
司马石比之楼磊显得更加沉稳多了,听了这话倒也不再静止楼磊说话了:“我只是想叫你别再犯傻了,上次在连城璧面前丢的脸还不够么。而且你就不能在我脑袋里说话么,听着自己回答自己的感觉并不怎么样。”
“一直都是你在外面,我趁没人的时候说两句话怎么了。你想憋死我啊。”楼磊显然不买司马石的账,冷哼一声:“我就说吧,那个人也就讲讲,哪有什么无所不知的本事,也就骗骗你这种傻瓜罢了。”边说还边指挥右手的食指去戳自己的脑袋。
司马石淡定地用左手握住了自己那不安分的右手:“楼磊,你别让我觉得自己是个傻子好吧。”
然后反驳了句:“主上说的是,连城璧必娶沈璧君,必自毁连家堡。”
“切,你就帮他说话吧,他还说连城璧这人心胸狭窄,自负聪颖,虚伪自私呢。我倒觉得他至情至性,为了句轮回业力这种忽悠人的话都去吃斋念佛了,就不知道在知道自己不是连家子嗣的时候那张漂亮的脸上会是什么表情。”
楼磊又倒了杯酒喝,继续评头论足:“啧啧,看看人家,就连着车轮都是用南海鲛人的皮覆着的,就为了防震。看这马车就知道他对他那妹子有多宠了,真是财大气粗啊。你这江阴第一世家的当家大公子怎么就这么寒颤呢。”
司马石晃了晃手上精致小巧的酒杯,没理会楼磊的冷嘲热讽,他倒是想奢侈一把呢,可是谁叫他上面还有一个“故去”的母亲在。
楼磊见司马石没有理会他也不再自讨没趣地开口了。
过了好一会儿,才见连城璧来开车门,神色阴沉地走了进来。
“怎么了?”司马石恢复呆呆木木的样子,关切地看向连城璧。
“是阵法,我们的人都不见了。”连城璧阴沉着脸,眯着眼咬牙道:“我们错入了别人的陷阱,这阵法结合阴阳,暗蕴天理,并非一时之功。该死!都怪我一时不查,竟着了别人的道!”
“下去看看。”
马车所在的是去往沈家庄所要经过的一片小树林。
可是不知何时,这条路上传出有食人巨蟒的传言,据说出了不少事,渐渐往来的人就少了,便也荒废了起来。若不是为了赶着去沈家庄连城璧也不会选择这条路,本以为凭着自己这一群武者之能定能安然无恙,没想到这里面还有阵法大师的手笔,这么些人竟连来者都没见着就损失殆尽,真是重重的打了无暇山庄的脸面,也难怪连城璧连一直挂着的笑容也没了。
司马石抬头看着四周郁郁葱葱的树木,因起了雾的关系,影影绰绰,似一张张鬼脸欲择人而噬,频的添了一丝阴森之气。他侧耳一听,笑道:“这树林里连鸟雀声都没有,城壁真是疏忽地紧啊。”
你刚刚不也没发现么,现在来说有什么用,连城璧腹辩一声,虚心求教道:“不知司马有什么破阵的好法子?”
“好法子到没有,笨法子到还真有一个!”楼磊突然夺过身体的控制权,转过头冲着连城璧诡秘一笑,晶晶亮亮的眸子漂亮极了。
“这林子为阵法所在之地,那若是这林子不在了呢?我到是不信没了这林子的加成,这阵法还有如此威力困住你我二人!”
楼磊微微一笑,邪魅狷狂(啊嘞嘞类~好兴奋!好兴奋!终于用到这个词了!╰( ̄▽ ̄)╮)。
他慢慢地从袖子里伸出了他的那一双手。
这是一双极完美的手,骨骼清奇,根根分明,每一个指节都蕴含着无比强大的力量。
此时的楼磊哪里还有那装出来的呆木样子。只见他黑发张扬肆意地挥霍着他的力量。
他的手掌上似乎凝起了一层寒霜,掌风所及之处竟隐隐有破空之声,显得异常狂暴。这样的力道,即便是连城璧去接怕也要受不小的内伤。
他一掌劈上这四周的林木,嚣张狂暴!
所谓是以力破阵,当力,达到一个质变的过程,阵法也就不成了。
一力降十会!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的技巧阴谋,所有的陷阱迷雾都苍白无力。
破阵!阵破!
连城璧看着他潇洒肆意,锦衫飞舞的样子,不禁冷下了眸子,起了杀心。
若开始想将割鹿刀送给司马石,也不过只是想让萧十一郎去找他的麻烦,他也正好可以寻个由头退了司马石和城瑾之间的亲事罢了。但是如今……
他维持着脸上温和的微笑,心里却翻滚着汹涌的杀意。这样的司马石,这样的实力,已经对无暇山庄造成了威胁!不管他司马家到底暗藏着什么心思,只有死人才不会坏事!
连城璧心里烦躁,一用力竟然把手上那串铁木做成的佛珠捏得粉碎。
“谁?!”楼磊的一声厉喝唤回了连城璧翻飞的思绪。
只见楼磊屈指成爪,飞身过去,一把将躲在一棵百年香樟后面的偷窥者抓过来扔在了地上。这是
一个白子,若是用现在的话来讲,这是一个白化病患者,一个长得很精致的白化病人。他一头洁白如雪的发丝有些凌乱的披着,白皙的皮肤细腻如玉,淡淡的浅金色的眉毛因恐惧而蹙着带着一股淡淡的忧愁,同色的眸子空洞而没有焦距。如玉一般的手指上带着一个草藤编成的戒指,他穿着一身粗布麻衣虽破破烂烂的仅能遮体但却干净,给人心生好感。看着竟和那江湖第一美人沈碧君相比也不遑多让。
“你是何人?”楼磊沉声道。
那人侧耳听了听,像是在辨别说话人的位置,他似乎镇定了点,转过头去冲着楼磊礼貌一笑道:“我就住在林中,你们可以叫我贺贺。”
连城璧见楼磊问了开了头后又没了反应,又傻愣愣地站在那里像是在发呆,便接过了话头:“你怎会一人独在此处?”
“不知你们听说过这林中蛇妖的传说没?”自称贺贺的少年没有正面回答连城璧的问题。
“蛇妖?”连城璧因主动权到了对方的手里而皱了皱眉。
“对,据说,这条妖蛇觉醒了上古龙神的血脉,只有不停地吞噬生灵才能化蛇为龙,一跃成神。”贺贺说道。
“化蛇为龙?好大的口气!那巨蟒有多长?”连城璧面上显出不屑的神色,做出了一副世家公子初入江湖,什么也不放在眼里的模样,可心里却皱起了眉头,能够觉醒血脉,希望这妖蛇还未到了化蛇为蛟的境地,不然不好对付。
“我一直住在林里,远远地看过几回,这妖蛇足足有十几丈。我看它日夜盘旋在一处,只有在捕食的时候才离开一会,应该是守护着什么吧。”这一番话说滴水不漏,找不到一丝破绽。更妙的是,这个贺贺并没有一口咬定,蛇妖日夜徘徊的地方一定有天材地宝,不过一般来说,日夜守护的地方,不就是最珍视的宝物的所在么?
“你怎会这么清楚?!”许久未开口的司马石安问道。
“十年前,就是这条巨蟒突然袭击了我们村子,它吃掉了很多的村民……包括我的……父母。”贺贺似乎想到了什么可怕的场面,身体微微颤抖,可怜可爱。
连城璧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贺贺感激一笑,泪光盈盈:“那天多亏阿婆就将我藏在了地窖里,才让我逃过一劫,可是她却……是我没用!如果我有武功我就可以杀了那条妖蛇给阿婆报仇!可是来来往往这么多武林人士却都因为我是白子,没有一个肯收下我。慢慢的,我也过了习武的年纪了。我现在也不求自己可以亲自斩杀那蛇妖,就希望能有人可以杀了那妖物以慰我阿婆在天之灵。”
说到伤心处,一串串晶莹的泪珠从微红的眼眶中滑落下来,让人情不自禁为这美人儿的悲惨遭遇而扼腕叹息,恨不得立马将那妖蛇斩杀于他面前好让他止了这令人心碎的哭泣。
“你们有所不知,那妖物最知趋利避害,我看你们一队人马中独独你们二人没有受到那妖物的迫害,定是武功高强之人。都说侠义心肠,还望两位大侠能斩杀妖蛇,为民除害。贺贺愿尽自己所能带二位前往那妖蛇所在之处。”贺贺跪下来,拉着连城璧的衣角苦苦哀求道,手指上那枚草戒鲜嫩地像是刚刚摘下来的一般,衬得贺贺一双手如玉一般干净剔透,漂亮白皙的不像一个山民的手。
连城璧听着这番话不由冷笑,妖蛇所在之处不就是他所说的守护之物的地方么,且不说这东西有没有,就单单说天材地宝?哪里是这么好拿的,这贺贺真当我是头脑发热,只识美色的傻子么!不过,这妖蛇却是可以好好利用一番,看能不能借它之力除去这烦人的家伙,当然若是真有什么天材地宝就更好了。
就在连城璧想着怎么借助妖蛇除去司马石的时候,司马石倒是紧盯着贺贺拉着连城璧的那只手,眼中杀气一闪,一把将贺贺拍飞出去。
“你干什么?!”连城璧不满地看着司马石。
“愚蠢!”楼磊抢过控制权,睥睨地连城璧一眼,没有理睬他的不满,一步一步走到贺贺的面前,冷声道:“手上带着的是什么东西?!拿下来!”
“我……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咳咳……这只是个草环罢了……”贺贺一手护心,一手捂唇,擦了擦嘴角的血沫,纤细的身体因害怕而微微的颤抖。
“哼!”楼磊第一次抽出了别在腰间的刀,这刀的刀鞘华美精致,连城璧一直以为不过是装饰所用罢了。可是那刀抽出便寒意铺面,一横在贺贺的脖子上就削掉了贺贺的一撮白发,连城璧暗暗心惊,这刀和割鹿刀相比也差不到哪里去了:“给我去阎王那里嘴硬吧!”作势就要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