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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冒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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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邕和林洛铭一身便衣来到桂香坊,这桂香坊是京城内最高雅的酒楼,与望江楼齐名,出入这里的都是些有身份地位的达官显贵,桂香坊内一顿饭的花销可抵得上寻常百姓一年的花费,其奢侈不言而喻,可即使是这样仍有许多人为彰显身份时常在这里出入,更有为博面子经常在这里宴请宾客的人,尤其是公侯之家的子弟攀比之心旺盛,桂香坊的生意也因此蒸蒸日上,可谓日进斗金。
桂香坊的布置和一般的酒楼不同,它不仅仅是一种风格,反而每一间雅间都是不同的风格,按照不同的地域风情而布置,在京城的异乡人人尤其喜欢到桂香坊寻找故乡的感觉。
“可都布置好了?”宇文邕盯着桂香坊几个大字问道,极小的,牌匾左下方刻着一个暗金的“御”字,不注意的话几乎看不到,他一身暗紫色锦服,看起来就像是普通的富商老爷,只是在他身上有着普通商贾没有的贵气的威严。
“回陛下,都安排好了!”林洛铭站在宇文邕身后恭敬的答道。
“注意身份!”宇文邕冷声说道,随即大步踏进桂香坊。
“是,于先生!”
才走进桂香坊,便有店小二热情的迎了上来:“二位爷,要间雅间还是?”
林洛铭看着那店小二的步伐,剑眉微蹙,不着痕迹的扫视了酒楼一圈,心情凝重起来。
“叫你们掌柜的来!”习惯了高高在上,宇文邕并不愿太放下身段。
小二见这人威严外露,气势不凡,想必是哪位高官,故而也不敢怠慢,遂笑道:“爷您稍等,小的这就去把掌柜的请来。”
“于先生,这里的人不简单,看起来都是练家子。”待那小二走了,林洛铭靠近了宇文邕低声提醒道,他刚才观察了一下周围的人,个个步履轻盈,脚步落地无声,没有武功的人是很难做到这点的。
闻言,宇文邕目光沉了沉,仅是一个酒楼就这般,这御楼看来是留不得了。
没多久,一个身形微胖,长相憨厚中年男子和刚才的店小二向他们走来。
“不知这位爷找在下有何事?”中年人满脸和气的问道,眼中精光闪现,暗自打量着宇文邕二人,猜测着他们的身份,这京城里的大大小小的官员他认识不少,今天这个倒是从来没见过。
宇文邕自然看出了这人和长相不符的城府:“于某是有笔生意要和掌柜的谈,不知可否借一步说话?”
掌柜的双眼微眯,看起来一团和气,似乎是在衡量宇文邕话里的真实性,“于老爷说笑了,这赚钱的事情谁不想,只是这生意上的事情也不是我能做得了主的,在下只是为东家打理这小小的桂香坊,至于其他的实在不是我能置喙的,恐怕要令于老爷失望了。”
宇文邕眼眸微垂,眸中闪过不耐,脸上却是作出焦急的模样,上前贴着掌柜的耳朵低声道:“殿下有急事要找御公子商谈,特让于某前来,麻烦掌柜的向御公子通报一声。”
掌柜的眸中精光乍现,瞬间便黯淡下去,抬起头一脸的茫然:“于老爷所言何意?在下不明白。”
“实在是事出有因,殿下不能亲自到访,情况危急,还请掌柜的不要耽搁了。”宇文邕说着将袖子里的令牌悄悄递过去给他。
掌柜的接过令牌一阵狐疑,上下打量了宇文邕几眼,附在小二耳边低语了几句,小二听后转身上了楼,片刻便又回来对那掌柜的说了几句暗语。
这时,这掌柜的才笑着对宇文邕道:“刚才多有怠慢,实在是对不住,于先生请上楼。”
宇文邕心中怒火暗生,他堂堂一国之君还要如此低声下气的求人才能见一个商贾一面,实在是有损他的身份和威严,只是心内这么想着他脸上却是半点没表露出来。
两人跟着掌柜的上了三楼,三楼只设了几个雅间,能上这里来的人非富即贵,宇文邕一路上来的时候也遇到不少朝中的官员,别人没特别注意倒也没有认出他,而且掌柜的带他们走的是一条极其隐秘的通道,外面的人往往难以看到里面的情况,况且就是有谁看到他,估计也不会想到这一国之君会出现在这里。
掌柜的领着他们到了尾间,房内的布置很简单,仅有几张桌椅,倒是墙上挂着几幅字画,但都是名家之作,价值不菲,仔细看那桌椅也不简单,都是上好的沉香木制作的。
“于先生请稍候,公子片刻便到。”掌柜的说完退出了房外,并带上了房门。
宇文邕在房里的椅子上坐下,打量着这间“简单”的房间,想着刚才一路上看到的,眼光微沉,从不知道御楼竟然壮大到这种地步,以前想着用它来钳制悯字商行给了他发展空间,不想竟养出了狼子野心,在天子脚下也敢如此明目张胆的布置这么多人手。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宇文邕等得几乎不耐烦的时候,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宇文邕闻声抬眸,一个身着月牙色长袍,面上戴着银质面具的修长身影立在门口,看到他来人的脚步猛然一顿,从他眼里,宇文邕分明看到了惊愕,只是片刻,那双眼睛便又恢复了平静,再也看不到一点波澜。
男子进到房内,在宇文邕的对面坐下,有下人进来给他们添了茶水点心,而后便又退了出去。
“于文?”面具男子盯着他,片刻后笑道,“想不到于先生也是这般幽默之人。”于文,宇文!
宇文邕不知道御天这话是何意,暗自打量着他,听声音他分明年纪不大,即使是刻意压低了嗓子,这样的一个人便是开创了御楼的主人?那他当年才多大?
“想不到御公子是这般年轻之人。”
御天看着他,眼神莫明:“御天也想不到殿下手下有于先生这般的谋士,此前倒是无缘得见。”
宇文邕双眼微眯,看向御天的眼光多了几分探究,怀疑了?果然不简单,若说之前他还在疑虑辰儿和御天两人之间谁占主位,现在看到御天他却是可以肯定了,辰儿绝不是这人的对手,估计也是被他利用了而已。
“于某多次从殿下哪里听说御公子,一直对公子很好奇,直到今天才终于能见到御公子,只是御公子却是不够厚道,来见于某还要带着个累赘。”
御天看着他笑了笑,“殿下不曾跟于先生说过御天容颜有污,不便示人吗?”
“自然。”宇文邕瞳孔缩了了缩,“于某只是好奇御公子为何愿意助辰……殿下?”他眼睛直盯着御天,不放过他眼中的任何一丝情绪,只是那双瞳眸深沉得可怕,如同一潭死水,平静无波。
“这个问题不知是殿下想知道还是于先生想知道?”
“自然是殿下!”顿了顿,宇文邕又道,“于某也好奇,御公子为何要牵扯到这些事情里来?”
“是吗?”御天随意捧起桌上的茶盏,掀起杯盖,立时便有雾气冒出,茶香弥漫,清新怡人,“真是巧了,御天已经跟殿下说过了,难道他没跟于先生说过吗?”
宇文邕看着御天,心中有了思量,也不再压抑身上的气势,“御公子可知殿下现在的处境?”
御天轻轻抿了一口热茶,轻笑道:“此前不知,见到于先生便知道了,想来殿下已经在王府里面‘修养’了吧?”
宇文邕心内微震,这才今天早上的事情,不过几个时辰的事情,所有的事情都是秘密进行,这御天竟然能轻易猜出来,实在是不简单:“御公子果然料事如神,依公子所言,殿下现在要如何做才好?”
“殿下‘修养’,于先生似乎是不怎么紧张嘛!”御天放下茶盏,看着他的眼睛,“倒是气神淡定得很啊!”
“御公子这话是何意?”
“殿下不能出府,如何与于先生接触的?御天倒是好奇。”御天满是戏谑的看着宇文邕,那眼里的戏弄意味似乎是早就清楚了来人的身份。
宇文邕心中满是狐疑,看这御天,似乎从一开始就在怀疑他的身份,“这个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御公子今后有什么打算?”
“打算?”御天满是不解的看向他,“御天一介商贾,有幸能和殿下相交,至于其他的事,与御天有何相干,在下的打算自然是好好经营这御楼,将它子孙万代的传承下去。”
“原以为御公子也是个人物,没想到竟是这般没担当!”
宇文邕愤然,一句一介商贾便推得干干净净,确实,没人知道他和辰儿的交易,来往之间也没有任何的信函,即使想要定他的罪也找不到证据。
“陛下既然已经对殿下动手,御楼在这里面扮演的角色想必他已知道了,御公子这不是在自欺欺人吗?”
“听于先生这话怎么像是来做说客的?”
“良禽择木而栖,于某也是为了御公子着想。”
御天一改嬉戏状态,冷然道:“这么说于先生是承认了?不知于先生想要御天如何做?”
宇文邕惊讶于御天的突然变脸,但是多年的隐忍让他情绪不再外露,只道:“御公子是聪明人,自然是遵循圣意!”
“圣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