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妇》凌素颜

9、第一章 情妇（8/10）

　　将玄关处的药箱递给何妈，再向还在微微发抖的何妈交待几句之后，红玫瑰竟然很不负责任地走开了。

　　她回卧室换了一件新买的露/背红裙，是某个知名大牌仍未发布的款式，在镜前换上了它之后便拿起梳子，替自己梳整一头乌黑的长发。

　　一定是基因遗传的关系，长大后的她完全与逝世的母亲长得一模一样。

　　两母女，一模一样都是美得教男人屏息的尤/物。

　　时代变迁，可不变的定律里，美貌的女人总会是男人觊觎的对象。

　　因为被好/色的黄先生觊觎了，所以现在才可以住这么大的房子，穿这么贵的名牌，戴这么漂亮的珠宝…

　　这些都是多少女人求之不得的美梦？

　　因为求之不得，所以才会显得特别珍贵，特别引以为傲。

　　她打扮得就像准备出席某种隆重场合的样子，踩着时尚又新颖的高跟鞋一步一步地走下旋转楼梯。

　　尖细的鞋跟敲击着大理石地面的声音，是那样地清脆，在依然播放着的《卡门》曲子中，却更有一种说不清道不上的卡门风情。

　　红玫瑰风情万种地越过客厅，不为客厅已经疗完伤的男人驻留，反而是再度走向客厅边缘的长形吧台。

　　不愧是黄先生的千万别墅，到处都是极尽豪华的设备。
　　在这里，永远有穿不完的名牌，数不完的珠宝，以及喝不完的美酒。

　　破了一瓶未喝完的威士忌不打紧，再开一瓶九零年的法国红酒，或者，一瓶写着外国文的伏特加…

　　不管哪一瓶，喝完了就可以很彻底地醉到隔天的下午，多好啊…

　　忙碌的黄先生总是不在家，黄先生不在家的时候，她就一个人在吧台前一瓶一瓶地开，一瓶醉不了再灌第二瓶，要是第二瓶还不能够彻底的话就来第三瓶…

　　只求结果醉得瘫在床上，醉得连自己醉前是谁都认不出来…

　　“你应该还记得吧？我以前最讨厌喝酒，最瞧不起的就是喝醉酒的人了。”

　　她落座在吧台前的高脚椅上，沿着酒瓶，开始灌酒。

　　饮酒不用喝而是用灌的人，若不是无可救药，就一定是自取灭亡的人…

　　她一口接一口地灌着，仿佛一如话中的自取灭亡之人。

　　强烈的酒精快速地流过口腔，那片裸/露的背脊还是挺得那样直，不为灼烈的酒液所动。

　　若要练到这种境界，真的并非一朝一夕能够办到的事。

　　她灌着，笑着，对着渐渐弥漫酒味的空气幽幽吐诉：

　　“所以说，绝对不要讨厌什么，或则瞧不起什么，因为讨厌了瞧不起了，最后回头一看竟然是自己…”
　　情何以堪的，莫过如此吧？

　　不！

　　怎么会呢？

　　“收回你那双同情的目光，以前同情我就算了，现在还凭什么同情我？！”

　　她笑得比哭还要难看，让处理好伤口的他，只好上前去安慰她。

　　虽然明知那安慰，一点都不该…

　　“你走开，你凭什么拉我？你凭什么抱我？你凭什么？！”

　　她一直在挣扎，一直在拍打，一直在痛哭。

　　可他始终，没有松手，不肯松手，不再松手…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如果上天有一秒是可以仁慈的，那么就把这一秒停顿吧。

　　因为唯有这一秒，两人才可以毫无顾忌地拥抱得这么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