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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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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嘭!
 男子健硕的躯体应声倒下,地下尘土激起,飞扬中那象征着一个生命枯萎的殷红,无声地落在秦桓脚下,他不动声色地轻转,人纹丝不动,衣角却生生错开了那抹即将坠上的血渍。
 他笑得温柔和煦,如三月忽过的春风,"现在各位可相信?"
 简简单单的问话,却无一人敢回答。
 四下里秋风忽凝,万里长天寂寂,似乎都能听到百里外峂峪城内的号角连天。
 对面不足十米距离的少年,衣衫颇为狼狈,神情却肆意无拘,明明是笑靥如花,却让人感到彻骨阴寒。
 那一招毙命的速度与手法,用在颇怀武艺的人身上都未必能完美诠释这一招的真谛,何况这少年刚刚面对的是一个身手老辣武艺不凡的副队,这才是真正让他们为之恐惧的。
 众人面面相觑,那眼神中几乎传达着相同的东西。
 秦桓优哉游哉地望天,嘴角的笑容怎么看怎么让人觉得欠扁。
 半晌后,一人上前一步:"阁下究竟是为何意?"
 秦桓漫不经心地扫了他一眼,轻笑道:"已经说了,我是从这里来的,不管你们信不信。"他手一指穹天,微仰的下颔曲线精致,一缕发滑至脸颊,遮住了他眸间的深思。
 "还有这里,究竟是何年代?"
 那人错愕后恢复神情,态度不似先前般无理,略带惧意的恭敬道:"荒羌闾丘王九年。"
 秦桓一愣神儿,喃喃自语:"荒羌?"
 就是这一愣神的功夫,又是一记暗算。
 黝黑坚实的拳头眼看就要砸向秦桓这张欠扁的小白脸,秦桓好笑地一脚将那偷袭之人踹出,无奈道:"不长记性吗?"
 暗算之人正是刚刚被那副队呵斥的穆哈,他吐去一口血水,恶狠狠地盯着秦桓,狰狞着面孔道:"你杀我副队在先,我此番为他报仇天经地义!"
 秦桓眯眼,那双乌黑晶亮的眼中带着讽刺。
 "白痴,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
 "你骂我?"
 "骂的就是你!"
 "你--"
 秦桓冷冷地打断他,挥挥手示意刚刚回答他话的男子,"这种把戏玩多了就是幼稚。"他淡淡道:"我要想杀你们很简单,不过是一刻钟的事,而我却让你们存活到现在,就说明你们还有点利用价值,所以,不要挑战我的耐心,让我忍不住送你们去阎王殿喝茶。"
 那男子脸色白了又白,一低头,道:"多谢阁下饶命。"
 这群草原的汉子,本就不是正规王军,彼此间的情谊淡之又淡,所以一个副队死了却没有人愤慨,而是各自想着如何保全自己的小命要紧,因而才会派人假意逢迎秦桓,一方面又拖住这个队里唯一重情重义为人耿直的穆哈,趁着秦桓有破绽时推出穆哈或教唆他为副队报仇,好为其余的人拖延时间跑路。
 哪知道穆哈在这个少年面前如此不堪一击!
 连带着他们也跟着倒霉……
 男子叹了口气,认命地一躬身,"阁下还有什么要问的,图利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图利,唯利是图。
 哈,这名字真配这人。秦桓腹议,面上一弯眉,天生会笑的眼睛如同清晨细荷分明的叶脉上滚动的露珠,那样滴溜溜一转,让人心尖跟着一颤。
 他伸手托腮,食指和拇指摩挲着下巴,缓缓道,"把你们知道的、关于这片大陆的,一五一十地告诉我。"
 
 诸州大陆,一片净土般的大陆,可这仅限于千年前的说法。千年后的今日,三国鼎立,战火绵延,饿殍遍野,生灵涂炭。
 这一切的造成,开始于一个国家的澌亡,三个国家的建立。
 八百年前诸州大陆建立起第一个封建政权--晋朝,这个朝代延续了近五个世纪,直到三百年前,晋朝外戚谋朝篡位,各路军阀纷纷起义,经历了近百年的战火,诸州大陆政权终于三分。
 位于最东的齐国,是晋朝纷乱中诞生的军阀中最大的一支夺权而来,由于地理位置偏东,所以世人称之为东齐。东齐占据着三国中的最大面积,农业兴旺,经济发达,军事实力堪称一绝,加上建国以来皆出贤君,政治清明,在这样的发展趋势中,已经成为公认的三国之首。
 诸州大陆中南部的周国,曾是显赫一时的晋朝外戚凌氏一族在叛国中的战利品,周朝也曾经铁蹄扫遍整片诸州,但那终究只是曾经,而今的周国国势凌夷,皇子宦臣争权斗狠,已有了衰颓的境况。
 三国中最后一国也是最不靠谱的一个国家,便是最为偏僻的西魏,西魏三面环海,海上军事实力雄厚,与周边的海岛小国联系密切,相传西魏能人异士也多来自于那些围绕在诸州大陆附近的海岛小国。西魏的建国也是三国中最晚,近一百年来才在这片大陆上站稳脚跟,此后该国家的地位坚若磐石,百年来丝毫未乱,任这个大陆上无数国家的兴盛澌亡,它自岿然不动。
 至于荒羌,却要引申出数个主宰三国沉浮的大人物了。
 这里面有巾帼不让须眉、一生里传奇满目的东齐皇太后,有"铁腕政客"之称的东齐宰相,有以放荡风流之艳名名满天下的西魏摄政王,有才情动西魏的西魏参政长公主,有中周年老智不老的年迈皇帝,有着人称第一公子的中周三皇子……
 还有传闻里那位以"废物"之名享誉诸州大陆的中周六皇子。但是,在世人的眼里,该人与荒羌的诞生是挂不上钩的,只可惜,那只是在世人的眼中。
 荒羌诞生的详情,普通的士兵自然是一知半解的,图利也磕磕巴巴地讲完了较为普遍的版本,大体就是荒羌至今建国不到十年,现任皇帝位闾丘列克,还有一字并肩王阿骨那耶夫以及闾丘列克的几位美艳的王妃和宠爱的儿子们。
 秦桓边打着哈欠边听完了这一段陈年旧史,大脑却在飞速地运转,最终得出一个结论--我靠,真穿了!
 他的心情有几分兴味几分不甘几分惆怅,眼中掠过无数情绪后,最终幽幽一叹,认命地接受了现实。
 这是一片陌生的大陆,陌生的时代,陌生的人,陌生的一切。这里他所未知,所迷茫,但他心理素质委实强大,不消片刻,便又开始重新认识这个世界。
 不是没想过回到现代,而是回与不回对他的生活都没有太大的意义。在现代,他的父母形同虚设,对他根本无亲无爱,家族视他为至宝,却也是因为他的天赋凛然。从他三岁起便对他进行无数常人难以想象的艰苦训练,早早为他拟定好了人生蓝图,过着机械化的人生……
 秦桓紧紧抿着唇,微垂的眸子让人看不清他的神思。
 图利说着说着压低了声音,挥手示意身后的几个人同他一起后退,逃离开面前这个恶魔的控制范围。
 唉,真是没长脑子的一群啊,刚死了两个这下又要搭上一群,都说了我们秦公子的脾气不太好,您们老实地站着不就什么事也没有了吗?
 秦桓唇角轻轻勾起,带着一丝冷意,让搞小动作的那几个人顿时觉得寒风入骨,冰凉凉的倒吸一口气。
 秦桓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们,半晌后,指尖捻起一枚落叶,闪电般射出。
 白光无声,瞬间夺下十条性命,只一招,杀十人。
 拈花撷叶,杀人无形。这等变态的功力,非北冥神功五重以上者,不得使出。
 过河拆桥,这是秦桓的行事准则,过往十六年来,无人打破,现在自然也不例外。
 他弹了弹衣角上的褶皱,若无其事地踱步,本想撒上点化尸粉一了百了的,但是他身上的毒药医药所剩不多,加上初来异世没有地方可供他配置这些绝密药物,索性就省下,没有化掉这些人的尸体。
 他慢步到尸体的周边,轻轻松松地隔空向尸体怀中一掏,怀里的碎银子便到了他手中,这一招,正是秦氏家族的秘术--隔空取物法,非嫡系血脉不得外传的武功。
 接着又拔了几个人的衣服,在溪水里仔细清洗了一遍,方才离去。
 他不知道,在他走后,引起了怎样的轩然大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