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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十章 绝代风华又如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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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是新头牌表演技艺的日子,早早听说小倌楼有了一个极其美丽的新头牌,许多人都来凑热闹。人群熙熙攘攘的站在本来不是很大的楼内。人虽多却没有一丝声音,小倌楼上下都屏息看着那穿着一袭水蓝色衣袍,瘦弱却不柔弱反而有一种傲气,端坐在高台上的男子。他眉目清秀,一双桃花眼低垂,闭得很紧,于是只能看见他长长的睫毛微微翘起。
小倌楼窗边的帘子都拉的死紧,一丝光线都没有透入其中。昏昏暗暗的楼内,只有那男子坐着的高台前亮着几盏悠悠灯光,映照着他消瘦的脸,与抿着的红唇。
“好美的男子!”底下隐隐传来有人的窃窃私语声。“我出价!今晚他归我!”
“不,我比他出一倍的价!让他到我家当娈童!”另一人摩拳擦掌,笑得隐晦。
龟公骄傲的抬起头看着底下人疯狂的出价声,他的决定果然没错。当初捡起他的时候就认为他一定会是个摇钱树!那么一张脸蛋,如竹如兰的气质,偏偏他又给人一种秀美的感觉。这可是这么多年第一次见到的美男子,定然不能把他这么快让人赎出去。
“客官们,这可是我们楼里的宝。哪能让你们就这么赎走呀?”
底下有些人聪明的了解了龟公的想法,就叫嚣道:“不就是嫌钱不够吗?多少钱呀,我们出得起!”
有闲钱养娈童的,一般都是有钱家。你想想一个穷人家,娶媳妇就足够了,哪里还能留恋这种风月场所?再说,有这癖好的男子一般都是权贵之人,没人敢质疑他们的特殊癖好。
龟公歉然的笑笑,“不是奴家不愿给你们,而是他的价钱真的很高啊。”说是这么说,他的眼神却亮晶晶的,显然如果有人真的能拿出那些钱,见财眼开的龟公也不会拒绝。
“你且说说他值多少就可以!别废话。”
“这位大爷,你可听好,他呀,没有黄金百两,不给赎!”
开始答话的人哑巴了,他瞪着眼看了看高台上一动不动,还是闭着眼不说话的美男子。嗤笑一声:“他就算长得美也不符合这个价格吧?再说,谁知道他是不是瞎子或哑巴?你看他眼睛自始至终都没睁开过呢!话也不说!而且看他早就不是处了吧?莫非龟公是要坑咱么?”
落尘眼睫一颤,抖唇微微咳嗽。那人更加找到把柄道:“你瞧瞧,还是个药罐子赔钱货呢!”
龟公摇了摇手指,笑道:“大爷,他可还没被人碰过呢,更不是什么瞎子和哑巴。至于药罐子也是谈不上,我们楼从来没出过一分钱给他买药!”
“那你就让他说说话呀!”
龟公斜了眼落尘,他低低警告道:“今日来的都是权贵。你要是得罪了他们,可有你好受的!”
落尘极慢的睁开了双眸,那一瞬,如蝴蝶微微都开翅膀的华光。桃花眼冷傲的翘起,他嘲讽似的抬起下巴,忍住了咳嗽,然后勾起一小角的微笑,如君王睥睨卑微的臣子一般,——让人惊艳他的冷傲和贵气。
满堂的哗然。
那么明显的鄙视,是个人都能看出来。
一个小倌头牌居然用这种眼神看他们?受到刺激的众人有的骂骂咧咧,有的又叫嚣着要好好教训他,让他知道做下人的本分。龟公也是气得不轻,没想到昨天刚刚教训完的人,今天又用这样的方式来反抗他。
扬起巴掌就要打他的脸,但看那张极其美丽的脸又下不去手,放在他脸近前停住。
落尘用眼角看扭曲着脸生气的龟公,慢慢的勾大了那嘴唇,讽刺的意味更加浓厚。
龟公一狠心,那巴掌飞速的打上了落尘的脸,不可置信的是,落尘居然飞速的闪了过去。再用那种讽刺的脸对着龟公。“反了!反了!反了你!”他一抖手,再换一只手抡过去。
落尘又是轻松躲过,一眨眼功夫静静的立在了高台最前。似是懒得看龟公,那双眼又闭上了。
“真是反了!”龟公急的错手一推,在众人惊呼声中,落尘从高台上落下,一瞬之间的功夫就站在了那些人的前面。
微醉的白糜泛,闯入的时候正好看见这一幕。人太多,她看不见落尘的人影,知道他摔下去了,只能磕磕绊绊的加快脚步往那边走,后面的菜花害怕小姐受伤,连忙叫道:“小姐,慢些,不急!”
“什么不急!他摔下去了!”白糜泛舌头大着,说话也说不清楚。
后面跟着的宋家公子大声道:“白小姐,落尘武功很好...不用...”不用担心还没说完,白糜泛已经挤进了第一排,猛地被绊了一跤,头磕在地上的声音震天响。就连落尘都睁开了他的眼,扭头去看。
众人没关注这个突然闯入的女子,而是把惊艳的目光放在眼前的小倌身上。有些人更是激动道:“我要他!这年头武功这么好的小倌,太不可思议了!”被吸引的他们目光炽热的看着落尘。
“小姐!”菜花惊呼一声,自己看着都觉得头疼。那么直直的倒在地上。
而白糜泛却迷迷糊糊的爬起来,摸了摸额头的红肿,没管。几步歪歪扭扭的跑到睁大眼看着自己的落尘前,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他。松了口气一般,她的眉目软软,笑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再感叹:“你武功果然很好!”
落尘那双清秀的眼睛头一次这么长久的放在一个人的身上。
周围的人叫价的声音,好像弱小到几不可闻。龟公喜悦刺耳的笑声,也慢慢的在脑海中淡去。
他看着眼前额头红红,却仔仔细细认真回视他的白糜泛,轻轻眨了眨眼。白糜泛愣愣看他,心里扑通扑通的跳,头一次落尘与她对视了。
好不容易从人群挤出来的菜花赶忙跑到这边:“小姐!你没受伤吧?”
白糜泛看了看菜花,又赶快回头看落尘,却见他的眼睛一瞬又看着地面了。有点失落,她只是懒懒的应一声,抬手去摸那额头,才感觉到痛呲牙咧嘴的叫了一声。
宋家公子看这边事情不大,便对高台上的龟公叫道:“我们赎他!”
“哎呀。这不是宋家公子么?老早就跟您说了,要赎人,先得凑够黄金百两呀。”龟公胸有成竹的低眼看他。毕竟他开小倌楼这么多年,还没看哪个人愿意花这么多价钱去赎一个小倌呢!
“我有钱。”边呲嘴边揉头的白糜泛醉醺醺的说道。瞬间吸引了许多人的眼光。大多数人都抱着看笑话的眼神看这女子,他们可不认为这种小丫头能拿出黄金百两!
落尘只是嘴巴抿地更深,还是没有抬眼。
白糜泛嗤笑一声,对着上面面色有点不好的龟公道:“你应该认识我是谁家小姐吧?这点钱,我们家还是出得起的。”她示意菜花拿钱,菜花撇了撇嘴,从兜里掏出一沓纸票还有几张地契。白糜泛晃晃悠悠拿着就要往高台上爬,菜花连忙扶着她。
一步一步走上高台,走进那龟公。她把钱和地契拿到他面前,说道:“钱若不够,这些地契总是够的吧?”
龟公知道白糜泛是白家最小的小姐,白家长年经商,但他却还是不相信白家会让白糜泛花这么多钱赎一个小倌。他拿过那东西,才看到地契的瞬间就哑巴了。
“不够?”白糜泛苦恼的看他表情,“可是我只有这么多钱了。”她的话刚落,底下就有看好戏的人在偷笑。就说这个小丫头能有什么闲钱?黄金百两就算是他们都要掂量掂量呢!
龟公抖着唇,声音沙哑。他那双眼鼓起来,连忙急道:“够够够够。”
在众人羡慕又嫉妒的眼神下,白糜泛一步一步的又走回到开始站的地方,她用那带着酒气的嘴慢道:“我们走吧。”
“怎么?”她回头看一动不动的落尘。
见他眉宇一簇,那双眼抬起来又看了她一次,居然紧紧闭上了。
宋家公子看白糜泛尴尬的立在了原地,他连忙推着落尘道:“落尘,你不是一直想离开这里。来吧,我们赶快离开这里。”落尘脚步轻轻的被他推走,留着菜花陪在白糜泛旁边道:“什么啊。小姐救了他,他居然摆出那种表情?”
白糜泛的脑袋瞬间清醒了,那双美丽的桃花眼在自己面前终于连看地都不屑看了吗。
她都说了,落尘一定是很讨厌自己的。
才对。
苦笑一声,白糜泛带着菜花走出了小倌楼。
※※※
有些人还是不甘心的要去看龟公手里的钱和地契,却见龟公总是遮遮掩掩的。他们不满的走开。转眼间本来熙熙攘攘的小倌楼,变成了空楼。龟公坐在高台上,抖着手拿着那些东西。
一个楼内的另一个小倌,走上前问他为何不揽客了?
龟公叹道:“我们不用再这么辛苦赚钱了。”他叹息几声,声音却有兴奋异常的感觉。那小倌不解的看看他。
龟公将那些东西递给他看,小倌接过来,才一看到那地契也惊呼道:“天啊!”
“你说这白家小姐怎么会有这么大手笔?居然将这十多家城里最赚钱的店铺地契都给了我!”龟公又忍不住叹口气,慢慢道:“她不会是傻子吧?那小倌有什么好?值得这么多赚钱的店铺?莫非白家小姐有特殊的癖好?”他沉思。
“龟公......”小倌叹道:“也许那小姐是真心要帮助落尘呢....”
“嗤。”龟公轻蔑道:“我敢打包票,他们两不会有好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