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曾经沧海变桑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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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泽本来跟陈一舟说好，今天会去医院看李老太太，那么，顺便把手表去换回来吧？周泽想。
开车到附一院，好不容易找到了个车位，却是离外科大楼有些远了，穿过前面的一条小路，面前有低矮的冬青树挡着，周泽突然听到了似乎是争执的声音。
“你放开我，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
“阿珏，结婚不是我的本意。”
“我管你是不是本意，结了就是结了。”
“我……”
“还有，是你先瞒着我的，我居然是最后知道的那一个，怎么？你还想说我会不介意，改作当你的情人？”
“阿珏，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隔着冬青树，周泽恰好能看到顾珏的上半身，手被边上的男人抓着，能依稀分辨出手腕上自己的那块表。
他打量了下眼前陌生的男人，30多岁的样子，看上去应该是事业有成、成熟稳重的典型，就算是在情绪激动的顾珏面前，也只是微微皱着眉，坚定得抓着顾珏的手。
“顾珏。”
顾珏和赵云深听到声音，同时都朝周泽的方向看来。
“你怎么来了？”
找陈一舟？顾珏没来得及问出口，赵云深看到来人，已经松开了他的手。
“噢，早晨你把表拿错了，你手上那块是我的，这块才是你的。”周泽说着把口袋里顾珏的表拿了出来，递了过去。
顾珏有些没反应过来，拿过表，才意识到真的是拿错了，又抬手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那款，果然是昨晚戴在周泽手上的那块。
“不好意思啊。”
顾珏抱歉地脱下表，递还给周泽，又突然意识到赵云深还在旁边，周泽刚才的话说得不明不白，很容易让人误会。
好吧，其实事实就是那样子。
还有让赵云深看到自己还戴着过去两人共同拥有的东西，有些尴尬。
“没事，下次注意点。”周泽笑着走到顾珏身边，亲昵地贴着他的侧身。
下次？怎么可能还有下次！
“你朋友？”
赵云深说话的声音压得很低，周泽能感觉到那种似乎是一触即发的爆发，他想，他应该是彻底惹到了面前的这个男人。
其实，周泽根本不介意更过分一点。
“啊，您好，忘了自我介绍，我叫周泽。”
“赵云深。”
两人握了手，赵云深又说：“阿珏，那我们以后再谈。”
顾珏低着头咬嘴唇，手已经不自觉地握成了拳头。
“赵云深，别让我恨你。”
声音轻到，被风一吹就消失了。
电梯一直到了6楼，周泽跟着顾珏出来，走进病区，两人都没再说过话。
周泽觉得，周围气压很低，某人脸色很难看。而顾玨却觉得，今天真是自己有生以来最倒霉的一天。
“哎呀，小珏珏！”
“诶，是顾医生，你回来啦？”
“什么什么，顾医生！真的是你！”
刚进病区，小护士们就看到了进来的两人，当然首当其冲的是走在前面的顾珏，闲着的护士们都跑过来围着顾珏，叽叽喳喳地问这问那，顾珏有些无奈，血液科的护士好热情。
“你来啦。”许苏从护士站后面的医生办公室出来，看到被围作一团的顾珏，和他身后的周泽，“咦？周泽也在啊。”
周泽朝许苏点了点头。
“好了好了，大家别闹了。”许苏走过去，将顾珏从女人堆里拖了出来，“中午让顾医生请大家吃饭哈。”
说着，许苏就领着顾珏和周泽去了单人病房。
“我可没答应要请客。”顾珏还被许苏拎在手里。
“嗯嗯。”
“我真的不请客的！”
顾珏看到许苏漫不经心递过来的眼神，觉得这日子真是不用再过了。
陈一舟看到开门的许苏，和身后跟着的顾珏和周泽。
周泽过去同陈一舟一起在音乐学院念书的时候，在假期经常跟着陈一舟回他家去，因此，对李老太太来说，周泽跟半个孙子差不多。此时，李老太太一看到周泽，便很热情地让周泽到跟前去说话。
陈一舟则把许苏和顾珏引到了稍远的沙发边，刚坐下许苏就开口了。
“我让顾珏来帮你看看膝盖，他骨科的。”
许苏拍了拍身边顾珏的背，示意他过去，陈一舟想站起来，被许苏又按回了沙发上。
顾珏撇了撇嘴，在陈一舟面前蹲了下来，“哪条腿？”
“额，右腿。”陈一舟的眼神里有些疑惑，抬头看了眼身边站着的许苏。
“放心，这方面顾珏比我厉害多了。”许苏顺手揉了揉陈一舟的头发。
顾珏又撇了撇嘴，默默地表示了深深的鄙视，“把裤子脱了。”
陈一舟： “……”
“你穿的裤子太紧，不脱我怎么看呐。”
“可是……”
陈一舟环顾了下病房，除了熟悉的奶奶跟周泽，还有一名护工在场，更不用说还没那么熟的许苏和顾珏了。
似乎是看出了陈一舟的顾虑，许苏说：“等下，我去给你拿条运动裤来。”说着便出了病房，顾珏再一次忍不住撇了撇嘴。
许苏从更衣室拿了条平常值班穿的运动裤，回到病房让陈一舟拿去洗手间换了。陈一舟捧着裤子进去的时候，觉得有股许苏身上特有的柠檬香味。
陈一舟出来，又重新坐到沙发上，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周泽也走到了这边，站在顾珏的身后。顾珏帮他把裤腿捋起来，膝盖骨边两道深深的疤印还没有消去，显得有些狰狞。许苏看到，也是一愣。
“这个刀口……你换了膝关节?”顾珏是最平静的一个。
“嗯。”
顾珏又用手轻轻捏了捏关节处，问：“有感觉？”
陈一舟点了点头。
“痛吗？”
陈一舟又摇了摇头。
顾珏没有继续问下去，陈一舟的伤看上去已经有大半年了，手术肯定不下两次，依现在伤口愈合的程度，复健应该也有了小半年的时间。这小半年的时间能恢复到不用辅助拐杖坐到正常行走，应该是没有大问题的。
“我觉得没什么事，如果不放心就去拍个片子。”顾珏检查完，站起来对许苏说。
“有必要？”
“说实话？”顾珏顿了顿，没等许苏开口，“没必要。不过……”又转头看坐着的陈一舟，“你刚才也只穿了一条裤子？最近天冷，还是要注意保暖，人工关节容易受环境温度变化的影响，医院有中央空调还好，出门你穿这点太少了。”
陈一舟非常诚恳地点了点头，说了声“谢谢”。
“不用。”
顾珏忙完才发现貌似有目光一直落在自己后背上，灼灼的，说完话转过头去，就看见周泽倚靠在一边的墙上，正直愣愣地看着自己。
周泽刚才一直看着顾珏给陈一舟做检查，突然觉得，顾珏穿白大褂，认真做事的样子，似乎，很有趣。
顾珏对上周泽赤裸裸挑逗意味的目光，想也没想，逃也似地离开了病房。许苏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有些莫名其妙，缓过神来说了句“抱歉”也跟了出去。
同样觉得奇怪的，还有陈一舟。
他往周泽的方向瞄过去，发现周泽正饶有兴味地看着病房门若有所思，一手还摸着另一只手上的手表表带。
“怎么，看上谁了？”陈一舟起身，调侃了一句。
“呵，放心，反正不是你看上的那位。”
笑脸如花。
顾珏直接跑回到了1楼的骨科病房，还没乘电梯，气喘吁吁地进了办公室。看了会病历，帮老板录医嘱，转眼就快到12点了。
衣服兜里的手机震了震，顾珏拿出来一看，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中午记得吃饭，去6楼，还有，不用谢。
这什么跟什么啊，顾珏刚想回过去，就又来了条新信息。
——噢，忘了说，我是周泽。
顾珏：“……”
哪里来的号码？！顾珏想骂人，短信却又发来了。
——你们医院护士站的工作通讯录，还真是方便。
我去，又被自己人出卖了，还那么得彻底。
电话铃声突然响起，顾珏一瞬间以为又是周泽，气还没缓过来，却听到电话那头许苏的声音。
“顾珏，够意思嘛，还真请客了呀。快来吧，我把你要的栗子烧鸡抢下来了。”
周泽？！居然是自己最喜欢的栗子烧鸡……顾珏欲哭无泪。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曾经沧海变桑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