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Chapter 3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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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os
“专程给同住的室友送便当什么的……好像……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吧？”
在秀德综合医院的门口踟蹰了一会儿后，火神深吸一口气，拎着手中的便当盒走了进去。虽然昨天当他试探性地问AD钙乳该准备怎样的便当时被对方莫名其妙地抢白了一通，但今天中午他询问高尾本人要不要送热饭菜给他时，年轻的实习医师却十分爽快地答应了，临走之前反复跟他笑着强调“一定要是热腾腾的饭菜哟”，跟昨晚比完全是判若两人。
“可能只是昨晚问他时他正好心情不好吧……”火神撇撇嘴，走进电梯，按下骨科所在楼层的按钮，“可……吃饭的时候没有看到有什么异常啊……嘛，情绪这种东西么，总会是有起有落的……”
电梯在指定楼层停稳，火神摇摇头，走出电梯，按照高尾画的指示图朝他的办公室走去。可来到了办公室的门口，他却就被一大群人挡住了去路。
“医院的骨科，其实是这么车水马龙的地方么？”
借着身高和体格的优势，火神竭尽全力地朝里面挤过去。不过挤到一半，他便意识到自己不能继续了——
“我不管！我要见院长！叫他过来！我要他出来给我主持公道！现在！立刻！马上！”
……啧，看来自己来得不是时候啊……
“嘛，反正和我没有什么关系，”火神摇摇头，“我就进去找到高尾把饭一放然后……”
“这位先生，请您不要血口喷人！”
“？！”正想着如何拼尽全力地从旁边绕过去的火神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您的手术我还记得很清楚的说，”站在人群中间的，不是别人，正是火神认识的人——绿间真太郎，而站在他旁边的，则是自己的室友高尾和成。高尾一改往日的嬉皮笑脸，脸色看上去有些苍白；而绿间大夫则显得镇定得多，似乎早就见惯了这种情形，他推了推自己的眼镜，把自己的双臂抱在胸前：“那场手术非常成功，如果您没有故意做些什么的话，现在应该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才对，绝对不可能出问题的说。”
“你这个庸医少胡说八道了！”坐在绿间对面轮椅上的患者激动地捶着轮椅的扶手，不知为何，火神总觉得自己在哪里见过这个眉毛形状诡异的男人，“我是故意的？开什么玩笑！我何苦作践自己？！走不了路对我有什么好处吗？”
“唔，”绿间语气平和地说道，“那么，请允许我冒昧地问您一个问题：您现在真的走不了路吗，花宫先生？”
“花宫？！”
火神不由得叫出声来。这姓氏他似乎在哪听过，但究竟是在哪，自己的记忆已经暧昧不清了。
“喂，问这话你几个意思啊！——哎呦！”这个叫花宫的男子怒目圆瞪，向绿间探出身子，可这种过激的行动似乎扯到了他受伤的腿，于是他撕心裂肺地叫唤起来。
“啧，我说你悠着点儿啊……”隐隐地听到一声不耐烦的嘟囔，火神好奇地将视线投向轮椅男的后方，这时他才发现轮椅男并不是一个人，在他的身后还有一个梳着黑人式发辫的高个子男子。那个男子半弯着腰，双手与其说是推着轮椅不如说是纯粹地撑在上面，他一脸腻烦的表情，看样子并不是特别愿意被卷入这场纷争。
“是啊，口说无凭……”轮椅上的男子艰难地抬起脸，“但我有证据……足够的证据……而且我堂弟也能为我作证——是吧，一护？”
“啊？恩……是啊……”撑着轮椅的男子缓缓地直起腰，打了个哈欠，无精打采地回答道。
“堂弟……？”火神微微皱起眉头，“虽说堂兄弟长得像的几率比较小但这两个人也太不像了吧……”
“这样啊……”绿间轻轻地叹了口气，“那么还是麻烦请您再去照一张X光片看看您的腿到底——”
“不！我坚决不去！”轮椅男嘶吼得有些失声，“我已经不会相信你们的任何事情了！”
“可是X光是……”
“切，谁知道你们会不会偷偷把底片掉包什么的~~”
“喂，我说你真是够了！”一直在旁边默不作声的高尾终于憋不住了，“质疑我们的医疗水平就罢了，人的骨头该怎样就怎样，X光掉包这种事情怎么做得到啊！难道你是质疑我们的职业道德吗？”
“职业道德？呵！”轮椅男冷笑了几声，“我可不觉得你们有那种高尚的东西啊~~”
“你——”
“高尾！”人群中传来一个富有威严的声音，这声音不仅使高尾赶紧闭上了嘴，也让整个走道都安静下来。分开厚厚的人墙，一名中年男子走了进去，他快速地扫视了一圈现场的情况，视线最终落在轮椅男的身上。
“敝姓中谷，”他走上前去，礼貌地伸出一只手，“是分管副院长，院长他出差了，您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跟我反映。”
“中谷……哼……”无视副院长伸出来的手，轮椅男靠上椅背，用一只手支着头，“没记错的话，您也是骨科大夫出身？”
“恩，是的。”
“那就好说了。”花宫坐直身子，清了清嗓子，“是这样的，半个多月前我出了一场车祸，然后我被送到你们秀德医院抢救，根据这个绿头发庸医的诊断，好像是左腿的膝盖骨骨折了……”
“髌骨骨折么？”中谷皱起眉头，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绿间，“那么然后呢？”
“然后这个庸医就给我进行了手术，拍了片子说手术成功，所以过了几天我就出院了，但我的膝盖没有一点点好转的迹象，于是我就分别到雾崎第一医院和福田综合医院去拍了片子，这结果么……你们比较专业，你们还是自己看看吧——喂，一护！”花宫的堂弟听到招呼，便从身后的背包里掏出两个薄薄的塑料袋递给中谷副院长，后者很快将片子取出，放在一旁的观片灯上端详起来。
“恩……”中谷摩挲着自己的下巴，“高尾，你怎么看？”
“诶，我？这个嘛……”高尾用一根手指挠着脸，小声地回答道，“虽然不是特别严重，但可以看出髌骨是粉碎性骨折，我看到里面进行了一些固定工作，不过……”他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身边的绿间，“固定程度明显不够所以后来出现了……”
“那是因为这位花宫先生根本不是髌骨粉碎性骨折，”绿间打断道，即使是这样，从他的声音里也听不到丝毫的慌乱，“术前和术后要各拍一次片子的，两次拍的都没有看到是粉碎性骨折的所。”
“你确定吗，绿间？”中谷眉间的皱纹更深了，“这个手术都已经过去这么长时间了，而且这可是全县乃至整个地区骨科最强的两家医院拍的片子啊，这惊人的相似该不会是巧合吧？”
“那场手术我印象深刻，我应该不会记错的说。”绿间推了推眼镜，继续说道，“髌骨骨折移位仅有2mm，关节面不平整4mm，所以我仅仅做了最基本的固定以恢复关节面形状。我并没有觉得我的处理有任何不妥。如果您不相信，等一下宫地前辈把资料找到送来了，就会真相大白了。”
“呵，绿间大夫啊绿间大夫~~”听到绿间自信满满的发言，花宫笑了起来，“你就这么相信你自己的判断吗？”
“当然，我从来都是尽人事的。”
“哦？哼哼……我不管你什么人事不人事的，总而言之，”花宫的笑声让火神觉得后背有些发凉，他懒懒地靠在自己的轮椅上，打了个响指，“请节哀吧~~”
“绿间！——啊，副院长您也在啊，”拿着一个牛皮纸文件袋，一个金色头发的男子飞快地穿曱插过人群，走了进来，“这个，你要找的底子。”
“谢了，宫地前辈。”接过纸袋，绿间将里面的东西抽曱出，“有了这个——啊！花宫你……难道说……”
“……小真？！”看到绿间的手停在半空中，高尾的脸上惊疑交加。
“怎么了？”同样是一脸疑惑的中谷走上前去，从正恶狠狠地瞪着花宫的绿间手上拿过纸袋，将里面的X光片取出，放到灯下，“这张……和病人拿来的是一样的呢，绿间。”
“这个花宫！他绝对是——”
“可是X光片是很难造假的，这个道理你也是明白的吧？”中谷重重地叹了口气，从一旁拿起诊断书，“现在最好的办法是赶紧补救，然后再——恩？”
“怎么……了？”绿间的注意力转回到中谷的身上，神情中早已失去了先前的淡定。
“绿间，”中谷放下诊断书，缓缓走到绿间的面前，深吸了一口气，“虽说你来到我们秀德医院没有几年，但凭着精湛的医术，你已经成长成一个可以独当一面的医生了，我本以为像你这样的青年才俊，可以大有作为，没想到你居然会做出这种事情……哎……”
“您……在说些什么呢？”绿间后退一步，满脸讶异。
“都到这个地步了，你还在跟我装什么蒜啊！咳咳咳……”由于突然提升音量说话，中谷剧烈地咳嗽起来，他揉着自己的眉心，跌坐在一边的椅子上，“我真的太失望了……真的……”
“您到底在说什么呢，”绿间快步走上前去，拿起那份诊断书，“如果确实是我的诊断失误，那我——这！”
哗！
“小真？”看到诊断书从绿间的手中滑落，高尾赶紧跑过去将它捡起，“啊咧？怎么上面有修改的痕迹？‘手术不成功，克氏针……’这后面的涂得彻底不认识了啊……话说，这不是小真你的笔迹吗？我记得要修改诊断书这种东西的话，在流程上不是还要……小真，你不会真的……”
“呜哇啊啊啊啊啊！！！！”听到这里，坐在轮椅上的花宫捶着胸口嚎啕大哭起来，“天啊！神啊！遇到个庸医就算了，居然还是个丧尽天良的庸医！我的命怎么苦啊啊啊啊啊啊！！！”
“造假？！”火神也不由地倒抽了一口凉气，一直在安静地看着的围观群众也纷纷窃窃私语起来。虽说火神除了治疗和聚餐以外没怎么和绿间打过交道，但凭着自己对他的印象，这人无论是对人还是对己都比较严肃认真，根本不像是会干出这种勾当的人。现在居然出了这种事，多少让他有些惊讶。
“看到手术的结果不尽如人意就偷偷修改对掉不利的内容，这样败坏医德的行为对一个医生来说相当于自杀啊！”缓过劲来，中谷慢慢站起身子，“发生了这种事情，就算是我看好的人，也绝对不能姑息！”他走到从刚才开始就一直默不作声的绿间面前，“目前在我职权范围内的，只能先给你一个停职的处分，等事情全部查清了，报给院长请示了，再给最终的处理意见。”
“那我就先这么回家赋闲了。”绿间开口答复道，“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但我还是要坚持一点，那就是，我确实是清白的。”
“至于您，”中谷转向仍然号哭不止的花宫，“对于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们感到万分抱歉，我们很快会为您安排其他的医生给您治——”
“还要在你们医院？饶了我吧！”花宫冷笑了一声，抹了把脸，“手术我要去更好的医院做啦！”
“那……”
“但你们放心，我一定会要你们加倍奉还的！”花宫牙咬切齿地说道，“我认识东京那边的很好的律师，专攻医疗侵权的，你们等着瞧，我会把你们医院告得身败名裂，一穷二白的！——走了，一护！”
“艾玛可终于完事了……”站在花宫身后无聊了很久的高大男子伸了个懒腰，推着轮椅走出了办公室，而围观的人们见戏已落幕，便也纷纷散去，只留下不知在听刚才那个叫宫地的人耳语些什么的副院长、默默收拾着东西的绿间、一脸茫然的高尾和火神。
“这还真是——啊，对了，饭！”
终于想起来自己是来干嘛的，火神快步走向高尾：“那个……高尾，我……”
“哦，便当啊……谢了，火神，”高尾抬起脸，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不过我觉得我今天恐怕吃不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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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来了~”
室内明明灯火通明，却没有人回应。
“啧，肯定又是火神和高尾他俩忙着跟彼此交流搭理不上我吧……”青峰不快地咂咂舌，脱掉鞋走进客厅，只见火神已经穿好了出门的衣服，站在他和高尾共用的房间门口，想要敲门却又把手缩回来。
“啊，青峰，”瞥见青峰过来，火神心不在焉地打了个招呼，“欢迎回来，饭菜已经做好了，应该还是热的。”
“啊，哦……”虽然知道火神的注意力不在自己的身上，但青峰在和他对话时还是很不自在，“你这会儿应该要去上班——”
“呐，青峰，这可怎么办啊，”火神似乎根本就没听他说话，“今天我回来就发现他把自己关在里面了，这都快有一天的时间了……”
“哈？！这么严重，连厕所都没出来上一个？”
“嘛……据我所知没有……”
这么一说，确实好像有迹象——昨晚高尾就没有回来，今天自己出门的时候正好碰到他进门，那家伙脸色看上去很糟糕，青峰还以为只是普通的熬通宵罢了，没想到会发展成这么严重的事态。
……也怪不得火神会是那副样子。
“不过那家伙还真是把这地儿当自个儿家住啊，”青峰把双臂抱在胸前，翻了翻白眼，“就算是闹情绪，也不能把公用的房间那么任性地霸占着啊！他这样占着，也不考虑你下班回来休息怎么办？”
“这倒不是问题，我……在沙发上躺了一会……”
“喂，这哪能算休息好啊！”青峰皱起眉头，望向火神——这是最近这段时间他第一次直视火神，他那奇葩的分叉眉毛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靠近眉心，几乎都要连成一个“X”了。
看到这样的火神，青峰莫名地有些火大。
“其实你看我不在，完全可以到我的——”
嘴完全不受大脑的控制，径直把最想说的话说了出来。幸亏火神似乎没有听，开口打断了青峰的话——
“……我现在最担心的，果然还是高尾的情况啊……”
“我说你啊！！！”青峰急得狠狠地跺了跺脚，然后重重地叹了口气，“他现在碰到一些事情，心里不痛快，你这个不相干的人除了需要考虑一下怎么把他给弄出来以外还需要瞎操什么心啊？！再说了，你又不知道他到底是为啥闹情绪你这样瞎劝有用吗？！”
“什么不相干的人！高尾是我的粉——friend，”火神打了个磕巴，“再说了，我其实大概知道他是为什么闹情绪……”
“哦？”
看来在他不知道的时候，这俩的关系发展确实超出了自己的想象。
“昨天中午，我去给高尾送饭……”
“诶~~~~”青峰眯起眼睛。这俩的关系已经不是超出想象了，简直都让他不敢想象了。
“这不是起哄的时候啊，蠢峰！”火神瞪了他一眼，继续说道，“总而言之我昨天去送饭的时候，看到了纠纷，结果那个做手术的医生，高尾的师傅——就是那个绿间——被发现手术失败了偷偷修改了诊断书，于是被停职了啥的……高尾他，大概是在为这件事在难过吧……”
“哈？有啥好难过的？”青峰耸耸肩，“他应该庆幸能够这么早发现自己的师傅其实是个——”
咔哒！
“小真不是这样的人……”
紧闭的房门开了一条缝，露出一张略显苍白的脸。
“高尾……”看到高尾终于露面了，火神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眉间的皱纹也舒展了一些。
“小真是被陷害的，我可以肯定，他不是这样的人……”房门被从里面敞开，高尾走了出来，他精神萎靡、面目憔悴，情况看上去似乎比今天早上更加糟糕了。
“啊，这个嘛……绿间大夫昨天不也坚持说自己是清白的吗？”扶着高尾到沙发上坐下，火神宽慰道，“所以……”
“火神你不知道，昨天后来还来了几个JC……”高尾低着头，有气无力地说道，“如果发现连X光片都是伪造的话，那小真就不只是停职这么简单了，蹲个三五年班房都是有可能的……”
“啊……”
“这样别说是事业，人生都毁了啊……”
“唔……”
“我相信小真，从进入医学院的时候我就一直看着他了，我知道他不是这样的人，所以伪造什么的我是坚决不信的……真不知道对方和小真到底是什么仇什么怨，居然做到这个地步上……”
“高尾……”
“呐，火神，”高尾微微抬起脸，嘴角挂着一丝意义不明的笑容，“刚才隔着门我似乎听到你说我是你的friend来着？”
“是啊，”火神笑了笑，“所以如果有什么可以帮你的，就尽管跟我说吧！”
“有什么可以帮我的？哼……”不知为什么，高尾脸上的笑意更浓了，“那就拜托你把小真可能是被陷害的这件事发到你的博客上去吧！”
“我的博客？”火神警觉地向后挪了挪，“你在说什么啊，高尾？”
“我说，”高尾坐到火神的旁边，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直直地看着他的眼睛，“帮我把小真可能是被陷害的这件事发到你的博客上去吧，my friend，‘老虎厨房’哟！”
作者有话说
第47章 Chapter 3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