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不是仙》Esche

5、第 82 章

　　还有两个小时就要去李小倾的婚礼了，都没有看到家琏的影子。打他手机，从早上十点到现在一直是关机。我给他发了好几条短消息，猪都没回复我。之前我也试过打Fiona的手机，Fiona说不知道，还问我，她需不需要也准备一下？
　　七点钟的时候，奶奶见我还抱着本子趴在床上WOW中，忍不住说我了。可是这个时候我已经不打算去了。本来要去就是家琏的主意，我根本不想去的。现在他忘掉了最好。
　　李小倾从幼儿园开始就一直是我的宿敌，宿敌的意思就是天生不对盘。幼儿园和小学里只不过是动动口，初中里她还动手打过我一巴掌。当时要不是岑浩东拉着，我一定会打还她。很难保证七年后她能成熟到哪里去。
　　到了快八点的时候，再一次击杀哥提克失败，外面也开始下雨。韩宝乐今晚不回来。我起来关窗拉窗帘顺便摁掉床头灯索性睡觉了。
　　大约半个小时后，意识开始模糊了。半梦半醒间，闻到切维浓熟悉的香味，某只猪身上整个夏天都是这个味道。我随便伸出手往空中一摸，就摸到他了。黑暗里看不到他的脸，但明显是湿透了的，头发都在滴水。
　　“下去，”我踢了他一脚，“我的床都被你弄湿了。”说着话准备去开床头灯。家琏却按住了我的手。
　　“你个死猪想干吗？”我感觉他大大咧咧地往我边上一躺。完了，明天得晒被子了。
　　那厮过了好久都没说话。我以为他睡着了，推了他一下：“警告你，要睡觉请自觉回猪圈睡。”他“嗯”了一声，原来还是活的。
　　“到底发生什么事啦？”我还是摁亮了床头灯。
　　家琏微微眯起眼睛，因为床头灯的灯光直接打在他脸上了。“你干什么啊？”他小声抱怨道。
　　“没干什么啊，”我说，“你看，你的皮肤吹弹欲破，多好。”
　　家琏轻笑了一声，坐了起来，说：“你最多就是说说，总是有色心没色胆。”然后他的视线落到了我阳台边的小推车上。“这是什么？”他指着那个超级大的沙滩球问我。
　　“沙滩球。”
　　“我知道啊，做什么用的？”
　　我干巴巴地说：“你要喜欢，你就拿去吧。放在家里占地方。”
　　家琏下了床，走过去抱起来看了看，又说颜色他喜欢，虽然图案太幼稚了。我看他好像真的很喜欢的样子，便问他：“那篇作文不会是你写的吧？最幸福的事是带着儿子去海滩？”
　　“不是带着儿子去海滩。”他抱着沙滩球走过来，“不过你理解的也接近。那篇作文是写大家一起去东海玩的事吧。就是结尾提了句，喜欢看某人在那边挖沙子捉螃蟹，觉得有点幸福而已。”
　　我愣了一下。家琏看了看表，说：“换衣服，带你去参加婚礼。”
　　“什么啊？你都晚了那么久，还一身湿漉漉的。”
　　“所以让你抓紧啊，我还要去买衣服啊。”
　　我不情不愿地从床上爬下来，打开衣橱开始换衣服，一边忍不住说：“你很欠扁，你知道吗？我等了你两个小时，你不来，连回复都没有。现在我要睡觉了，你说去就去啊。”从镜子里看到家琏毫无愧色的表情，这人都没有反省过自己。
　　“猪猪，你的身材还是这么好。”家琏坐在床上，看着我说，“一直想问问，今年我生日，你准备送我什么呢？还和去年一样，好不好？”
　　我白了他一眼：“不许你胡说，我会被韩宝乐休掉的。”
　　家琏走过来帮我拉上腰侧的拉链，我转过头去，家琏正好低下头，我们对视了一会儿。家琏捏了捏我的下巴，说：“别这么看着我，你又让我有了杀人的冲动。”
　　“猪猪，我也想你啊，”我辩解道，“可是如果我出轨的话，韩宝乐也会出轨的，然后我们就又回到从前了。”
　　我们赶到建国宾馆的时候，都算是衣冠楚楚了。所有人看到家琏和我，都一眼就认了出来。有些人是先认出了家琏，继而理所当然地想到了我是谁；也有些人是先认出了我，从而推想出了家琏。同样书读得不好，家琏却比我受欢迎得多。当然主要是受女生的欢迎。
　　李小倾漂亮了些，但总体上还是当年那个德性。她一看见我就大叫：“芭芭，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然后我们寒暄了几句，互相表露了一下对方就是化成灰都认识的心情。她老公是个医生，就是不知道什么科的。人很斯文，说话极其圆滑。我就纳闷，李小倾这个单线条的，是怎么搞定人家的？
　　后来趁人少了些，李小倾坦白了自己死缠烂打的心路历程，末了还说：“芭芭，你还记得毕业的时候你跟我说什么？”我当然不记得啦。李小倾说：“你说，李小倾你话那么多，做护士服侍老年人最好了。老年人最怕没人和她说话了。”
　　“呵呵，当年是坦诚了些啊。”
　　“然后我就去考了护校。毕业之前为了去非洲玩玩——好歹也算出国了，对吧——就在学校的网站发信申请做志愿者。然后校方给我安排去塞内加尔。我是在那里的一家救济站里认识我老公的。后来我们一起在那里工作了三年，相濡以沫，就有了感情。”
　　我看着她，脸开始发烧。看来七年时间不能使一个人成熟仅仅是局限于我这种没出息的人啊。还好家琏被夏冉拉走了，要不然我多臭啊。刚在车里还诽谤了李小倾好几句呢。
　　说话的当儿，李小倾的老公很周到地给我端来了一杯热饮，然后又很识趣地走开了。李小倾滔滔不绝地跟我说她这些年的经历，当然三句话离不开方子慎（就是她老公）。说到一半又似乎意识到老在那边说自己有点不厚道，问我和韩宝乐怎么样了。
　　大家不要以为这里会有人把我和家琏想成一对。不会的。看榜那天在校园里和宝爷旁若无人地亲亲，当天下午就已经传得尽人皆知了。当时我在学校里还有点知名度的。主要是我后阶段成绩拔高犹如火箭上空，让好多经验丰富的老师弹眼落睛。所以我曾在全校范围内做过数次经验汇报。好像是成绩每上升50名，就做了一次报告。每次做报告都被当成是最后一次，哈哈。
　　“我和他挺好的。”我答道，“不出意外，明年我们会结婚。”
　　“真的啊？都快十年了哎。”李小倾大为感慨，“一直觉得如果在最初的两三年里没有结婚的话，以后很难再结婚了。感情总会越来越淡的，在床上都没有激情了。”
　　我切一声，说：“那十年后你就不爱方子慎了？”
　　“我想那个时候，爱不爱已经不重要了吧。就像男人过了四十岁，秃不秃头没人在意了。”李小倾朝我眨眨眼。
　　唉，这样的谈话没营养，我不来了。
　　想去后面夏冉那桌找点吃的。经过中间某桌，随便瞄了眼，就坐了两三个人。其中有个人站起来似乎想和我搭讪。我看了看，这人和家琏差不多高，头发微微有些卷，眉眼生得极其优雅，嘴唇的线条却冷冽了些，身上穿得好像是Dior的西装吧。他看你的眼神属于那种居高临下的，估计平时已经养成习惯了，自己都没发觉。我努力想了想，还是不认识，于是和那个人擦肩而过。现在的男人都要生得像花一样才讨人喜欢（瞅我们家琏），因为女人已经变得像风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