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2、偷梁换柱 ...
-
众人一起来到庄外,此时已有不少护庄被打伤,这王绩显然是有备而来,偷偷带着自己的亲卫营连夜快马赶回,班师回朝的大军却还在半路行军。
贺兰仔细打量了一番精锐拥簇下的老者,王绩一身青袍未着甲胄,身量不高身形精瘦,眼神阴鸷,周围众多魁梧的亲卫却难掩他的气势,贺兰也是前线生死历练过的,自然能感受到这王绩煞气逼人不好相与。
王绩打从柳随风踏出大门就一直盯着他,脸色愈见阴沉,喝道,“柳随风,有人报你私藏大批黄金意图谋反,今日我便将你拿下,为国除害!”
“谋反之罪事关重大,不知大人可有圣上御旨?如若没有,这便是私闯民宅!”柳随风不为王绩气势所慑,朗声应道。
“待我拿下你,搜出物证到圣上面前自见分晓。”王绩对吴锋十分护短,吴锋惨死,王家之人给他的消息之中对柳随风百般诋毁,他对柳随风早已恨之入骨,要不然也不会还未面圣就连夜赶到柳家庄寻仇,只要拿下柳随风,‘证据’还不是手到擒来,他是不会给柳随风反应的机会了,一挥手,“给我抓了柳随风,进庄搜集罪证!”
“慢着!”这是柳随风。
“大胆!”这是贺兰。
有句话叫做拿着鸡毛当令箭,贺兰就是这种人,她见王绩这动静,是要强来了,若不拦住,纵然柳随风圣眷正隆也难以洗刷王绩给他定下的‘罪证’。
王绩手下的军士可不会听柳随风和贺兰两人号令,对两人的喊话充耳不闻,就要上前拿人,贺兰拉起赵豫往前一步大喝道,“玉京公主在此,谁敢放肆!”
赵豫也知道事态严重,配合的从腰上取出金牌一亮,只见方才还嚣张万分的王绩领着他的亲卫跪倒一片,就连一旁柳随风长孙岚等人也都跪了下来,齐声呼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What?公主不是千岁么?
贺兰被这声势震惊了,缓缓扭头看向赵豫手中高举的金牌,“原来是‘如朕亲临’啊!我说是什么东西呢。”贺兰低声道。
赵豫自然是听到了贺兰的低语,白了她一眼,无视礼仪不下跪就算了,还这样蔑视皇权,但现在也不是和她计较的时候,这么多人还跪着呢,倒是没人留意贺兰也站着。赵豫收起金牌道,“诸位免礼。”
王绩没有料到玉京公主会在柳家庄,虽然手下兵士不一定认识赵豫,但是全云唐人除了贺兰都知道当今皇帝只赐了一块‘如朕亲临’的金牌出去,而这块金牌的持有人是玉京公主,这是连太子殿下都没有的殊荣。
“老臣今日要捉拿反贼,请公主见证。”王绩这老家伙先下手为强。
“这,”赵豫也不是笨人,虽然王绩私自出兵有为法度,但此时也不是跟他计较的时候,于是沉吟道,“王大人连日奔波劳累,不如先入城休息,待禀告父皇再做定夺。”
“公主,谋反之罪事关重大,请恕老臣无礼,今日先拿了首恶防止他们转移罪证。”王绩处心积虑要干掉柳随风,可不会因为赵豫在场而收手。
“王大人,你罔顾圣命私自出兵已是罪无可恕,公主在此你还存心冒犯,居心何在!”贺兰见赵豫不好招架王绩便抢过了话头,眼下只能借赵豫的名头拖延时间,柳随风就算有什么私人武装也是不能见光。
“胡说!”王绩狠狠盯了贺兰一眼,认出她是长孙越道,“长孙小儿休得胡言,王某忠心耿耿日月可鉴。”虽然带的兵士都是自己的亲卫,王绩也不敢真的不顾公主威势强拿柳随风,纵然是亲卫营,王绩也不敢保证里面没有皇家安插的人手,如若不然他早就将柳随风击杀当场了,哪里还会在这里和贺兰扯淡。
“既然如此,公主命你回京请旨,你没有金牌令箭就想先斩后奏,还真是陛下忠心耿耿的好臣子啊!”
“你!”王绩一窒,冲赵豫行礼道,“此处危险,还请公主与老臣一同回京,老臣当面圣请旨。”
王绩都有些气急败坏了,但是在场的几人谁不知他这么说不过是掩人耳目,只要带走赵豫,他对柳随风下手覆灭柳家庄就完全没有顾忌。
柳随风自然不会任人摆布,但是他显然低估了贺兰的胡扯能力,是所有人都低估了。还没等他开口,贺兰大喊道,“王老大人,说你对公主居心不良还不承认,你看看现在天色已晚,你让公主随你回京不是耽误公主睡眠是什么,你不知道睡眠不足是女人的天敌么?”
且不说王绩听到贺兰这番话作何感想,就是赵豫在一旁听着也是如听惊雷,赶紧偷偷拉她,谁知贺兰说的兴起,一捋袖子继续道,“公主金枝玉叶国色天香,你还要她跟着你这个大老粗赶夜路,这天寒地冻夜风凛冽最伤皮肤,王老大人您老真是忠心耿耿居心大大滴好啊!”
众人一直抬头看着尚在半空中的太阳,看看会不会被贺兰说的落下去,直到贺兰说完,实在是没人能接住她的话,整个场面异常沉静。
不过贺兰依然没有自觉的样子道,“我身负皇后娘娘懿旨,侍奉公主今日在柳家庄歇息,王大人有事且待明日公主接见吧。”
“公主万金之躯怎可留宿这贼赃之地,还请公主随老臣回京。”王绩被贺兰胡搅蛮缠一番话气得几乎吐血身亡,却还不得不耐着性子与赵豫说话,心里却是将长孙家恨透了。
“是不是贼尚待求证,更何况公主留下来正好监视贼人动向,以免给人可趁之机。”贺兰别有所指道。
“王大人,本宫身体不适,今日暂且歇下,有话明日再说吧。”赵豫也是无奈的很,用手扶了扶额头道。
如此一来王绩也无可奈何,只能行礼道,“恭送公主。”
贺兰一脸得意推着柳随风等人一伙涌入庄内关了大门,王绩面色铁青吩咐道,“就地扎营,夜间加派人手,不可走漏了一人。”
入了庄内,贺兰也不顾周围人异样眼光,兀自问道,“私藏大批黄金也能定罪谋反,多少黄金才算大批?”
贺兰不知道云唐民间流通的货币多是铜钱,白银已是少见,黄金更是稀罕之物,非是大富大贵之家不能有,而国库也一直收拢黄金,因此若有人私藏大批黄金却与谋反无异,云唐律也有规定,私囤黄金十万、白银百万、铜钱千万以上者视同谋反。当然钱多了科研去朝廷的钱庄换成银票,这是开国皇帝赵端定下的铁律。
“不在黄金多少,王绩这么些年搜刮根本不缺这些,只要让他进了庄,铜钱也能让他变成黄金。”柳随风沉声道。
“这可有些难办,只有一夜时间,得想个对策。”贺兰拧着眉头突然一惊道,“对了,师兄你这些年做了不少大生意,家产有没有个千儿八百万黄金?把家产都捐了皇上应该能饶你一命。”
“长孙大哥,谋反可是株连九族的大罪,就算父皇有心想饶了柳大哥,王绩一党也未必肯罢手,咱们还是想想别的办法吧。”赵豫有些急了,也不知道贺兰是真不知道事情的严重还是装出这副样子。
“办法嘛也不是没有,”贺兰慢吞吞道,“只是细节我要和师兄仔细合计合计。”
“有什么办法就快说!”长孙岚可没有赵豫好脾气,见贺兰这态度立马就翻脸。
贺兰一缩脖子道,“二师兄到底有多少黄金?”
“多了没有,几万两吧。”
“有没有搞错,这么些年师兄你就这点家当?”
“你看谁没事把钱都换成金子放家里搞黄金储备?”
“也是,拿纸笔来,我算算。”贺兰喊了声没人理,一看屋里加上自己就四个人,柳随风、赵豫、长孙岚,都不是能得罪的,赵豫倒是想给她拿的样子,被长孙岚拦住了,贺兰摆不了谱只得自己拿了纸笔随便磨了几下墨开始写写画画。
“师兄记得刘罗锅吧?”贺兰边写边说道。
柳随风心中一动凑过去道,“你是说偷梁换柱?”
“正是,庄里不是还有个做农具的铁器作坊么?正好应急。”贺兰算了一下道,“多少黄金合适?一千万两够不够?”
“你疯了,这么多怎么做的过来。”柳随风抢过纸笔也算了一下道,“一百万差不多了,时间紧迫,再多炉子熔不过来。”
贺兰在一旁故意道,“早知道王绩这老小子玩阴的,师兄你当初真不该对吴锋那小子下那么重手啊!”
柳随风停下了笔意味深长的看着贺兰微笑道,“那应该怎么样?”
“打断几块脊椎骨,让他终身不能自理,日日大小便失禁不就得啦!”
“师弟你真是用心良苦啊!”柳随风瞟了一眼赵豫,故意对她的感动视而不见,淡淡道,“我去安排人手,你们随意。”
“欸,那我也去帮忙吧。”贺兰已经看到长孙岚若有所思的盯着自己,心里有些发毛,赶紧跟着柳随风去了。
王绩在柳家庄外打着精神一夜未眠,第二天直至午时将近,贺兰等人才拥簇着赵豫从庄内走了出来,贺兰还边走边打瞌睡道,“要不是看王大人您老等得急,我还得再睡会。”
王绩对贺兰这般挑衅充耳不闻,越是接近成功他越发冷静起来,柳随风可不容他小瞧,他向赵豫行礼请示道,“公主可在一旁观看。”
赵豫早见了庄内那十几箱黄金,明知道有古怪却被柳随风和贺兰有意避开了耳目,末了贺兰还做好了安排,为了救柳随风她也只得配合。
“王大人,”赵豫表情不太自然,“本宫在庄内确实见了不少黄金,相信柳庄主别有隐情,希望你公事公办,本宫就不在此碍眼先行回京了。”
赵豫是说不得慌,王绩只当她不愿见柳随风的惨状,也不作计较,就施礼恭送了。贺兰临走却故意大声道,“是非曲直自有皇上公断,若是有人动用私刑,哼哼!”
王绩心中冷笑,就算你们先回京打点又如何?柳随风落了我手,这谋反之名是坐实了,不杀了他难以慰我儿在天之灵。
王绩面上不动声色,直到贺兰三人离开,他才一挥手,兵士一拥而入冲进了柳家庄,王绩对站立一旁的柳随风笑道,“有劳柳庄主了。”
“不要伤人打烂东西,我随你面圣便是。”
贺兰三人一离了王绩的临时军营便快马加鞭往京中赶,为了照顾赵豫没有功夫在身骑术稍弱,贺兰一人全力赶回,长孙岚则跟着赵豫稍后。
皇宫太极殿中早朝,柳随风被王绩带了过来,他不是第一次上殿对面圣的套路熟悉的很,贺兰却是央了老爷子带自己过来说是做个证人,也在殿外与柳随风一起候着。这已是又一天过去了,王绩抄了柳家庄再带柳随风回京已是傍晚时分,他胜券在握自然不会去打扰皇帝休息,到今日早朝才面圣述职‘顺便’告发柳随风谋反之罪。
贺兰在殿外等了大半天才和柳随风一起被宣了进去,虽然对太极殿有着极大的好奇心,贺兰也只得低眉顺眼的装忠臣磕头谢恩什么的,随后站立一旁等皇帝发话,顺便偷偷打量着云唐皇帝,当今皇帝赵传年逾五十,保养的很好看起来却不过四十出头,气势不凡端坐不动便自有久为上位者的威严,面容轮廓与赵豫有几分相似。
“柳随风,你可知罪?”赵传开口了,贺兰一个激灵,自己幻听了么?这皇帝说话怎么跟个县官断案似的。
“草民惶恐,不知所犯何罪?”柳随风演的倒是挺像,只是眼神清亮哪里有惶恐的样子。
贺兰偷偷抹了把冷汗,静静在一旁观看,同时腹诽柳随风同志不敬业,演技不过关。
“王爱卿在你庄中搜出黄金百万说你意图谋反,可有此事?”赵传问道,同时喊了一声,“来人!”身边的领朝太监一个高八调叫唤道,“传物证上朝!”
王绩自是早准备好了,上殿前便将那些黄金交给守殿侍卫保管,侍卫们一听宣立刻将箱子都抬了上来并且一一打开,朝臣之中顿时响起一阵嘈杂之声,这可是明晃晃的十几箱金条,百万黄金。
柳随风赶紧跪倒在地上喊道,“皇上,草民冤枉。”云唐朝堂相比明清时代要宽松许多,不论官职大小,行过跪拜礼之后都是站着回话,柳随风这番跪倒也是为了煽情。
“冤枉?你且看看这黄金可都是你柳随风所有?!”
柳随风扫了一眼道,“是草民所有,不过,”说着又好像发现什么扑到箱子上拿起箱子中金条惊恐道,“不是,启禀陛下,这些不是草民的黄金。”
“这是怎么回事?”赵传皱了下眉。
王绩立刻从群臣列队中跨出两步道,“启禀皇上,这些黄金乃是微臣自柳家庄搜查所得,乃是他谋反的罪证。”
“柳随风,你还有何话讲?”赵传目光从黄金之上又移到柳随风脸上。
“皇上,草民祖上也曾随祖皇帝四方征战,日前草民无意中发现的祖上藏宝数额巨大,本欲上献给皇上以充国库,却不知王大人从何处得来消息将草民家中搜查一空,更一口咬定草民谋反之罪,草民实在是冤枉啊!”柳随风这会倒是演的像了,抬头狠狠盯着王绩。
“皇上,他撒谎!”王绩好不容易抓了柳随风,而柳家庄又真的被自己搜出了黄金,自然不肯轻易放过柳随风,更不可能相信柳随风这番言辞。
莫说王绩,就是在场这些大臣们还有赵传,也没一个真的相信柳随风有那般忠心将百万黄金献出来,不过柳随风卖了关子,赵传也不急着下结论,若是开始还有几分怀疑柳随风家藏黄金被王绩趁机报复,那么现在赵传已经有些期待这两个人的表现,到底是谁给谁下了套还说不定。
“柳随风,你既然承认家有黄金,却又说这些黄金不是你的是何意?”
“启禀皇上,草民家中是有黄金百万准备献给皇上,但是这殿中的黄金却不是草民的那些,也就是说有人偷换了草民的黄金。”
“你胡说!”王绩似乎捉摸到什么,但是又不能确定,“这些分明都是从你家地窖中搜出来的,原封不动。”
“皇上,那日长孙公子也在柳家庄,草民欲献黄金之事曾对长孙公子明言,那些黄金长孙公子亲眼所见,想必他能分辨一二。”柳随风将话头转向了贺兰,至于赵豫也去过柳家庄之事则略过不提。
王绩脸色刷的一下十分难看,目光在贺兰与地上的黄金之间来回转动。
“长孙爱卿。”赵传目光一转道,长孙越挂了个校尉的闲职,也算是有官职在身。
贺兰见赵传开口赶紧两步出列道,“启禀皇上,柳随风所言属实,微臣愿分辨黄金真假替皇上分忧。”
赵传点了点头,贺兰再走几步弯腰拿起一根金条翻来覆去看了看,微微皱眉还轻轻‘咦’了一声,又似乎像想明白了什么面上一片坚定,向赵传行礼道,“启禀皇上,这黄金不是微臣当日在柳家庄中所见之物。”
“皇上,长孙大人与柳随风乃是同门师兄弟,他的话有包庇之嫌。”王绩赶紧开口。
“嗯,王卿所言有理。”赵传又点头。
你就装吧!贺兰腹诽赵传,嘴上却道,“王大人岂不闻大义灭亲?卑职尚未拿出佐证你便如此急切,只怕是别有用心吧?”
“你,”王绩被贺兰反将一军噎得说不出话,心中却感到大事不妙。
只见贺兰举起金条道,“微臣在柳家庄所见金条之上皆有印记而这些金条上没有,此其一;柳家庄的金条与今日这些尺寸有些许差别,此其二;还有一点则是重中之重,这些金条比普通黄金略轻。”
这是贺兰与柳随风商议好的,常见金属都比黄金要轻,若是单独一两根金条拿手上,王绩的人必定会分辨出真假,但是一箱箱抬出去,那些兵士还真没几个人能知道这金条是假的。其实这是一个赌,赌王绩不会拿起来一一检查那些金条。
说完贺兰便放下手中金条退了回去,真正的关键点不能真的点破说通透。
赵传一个眼神示意,身旁的领朝太监掏出一块丝绸走了下去裹了两块金条躬身递了上去,赵传拿起金条看了看又轻轻掂了掂道,“是有些轻,截开看看。”
领朝太监毕恭毕敬接过金条‘嘎巴’两下,两根金条断为四节,他看了一眼道,“皇上,是裹了黄金的铅块。”
赵传拿起一看,果然是铅块外面裹了一层黄金,一抬手将几节金条连同丝绸一发扔到地上,冷冷道,“王卿作何解释?”
王绩上前捡起来一看脸色大变,又自己从那些箱子中拿出几根金条一一掰断,果然全是铅块,他已知中了柳随风的圈套,再怎么分辨也是无益,脸色颓败道,“微臣这就回家归还柳庄主的金条,任凭皇上发落。”
“皇上,草民愿一同前往认领。”柳随风不失时机道。
“柳卿随我回宫给皇后瞧瞧病症,”赵传显然不给柳随风这个机会,但他也知这是搜查王家的大好机会,京城流言他也有耳闻,虽然明知是有心人散布却也不免心生怀疑,于是道,“林卿随王卿前去以为见证。”
“微臣遵旨。”林家家主林清躬身领命。
贺兰与老爷子对视一眼,林清是林皇后亲兄官居吏部尚书,这带兵监视王绩之事本不该他一介文官插手,看来是赵传有意放王绩一马。
太子赵承一直站在殿中旁听朝政,虽然心中替自己岳父担忧却不能发一言,没有皇帝允许他便只能旁听不能开口说话。此刻他看着柳随风心情也十分矛盾,原本他一心想要拉拢柳随风招其为臂助,怎奈柳随风软硬不吃,自己还多番顾忌奈何他不得,而柳随风偏偏又和王家对上,王家可是赵承在朝中最大的支持势力,当今皇帝春秋鼎盛,就算眼下他宠信自己这个太子,但是谁知道他几年之后会不会改变主意改立太子,因此赵承行事只得谨慎再谨慎如履薄冰。
赵承不知道的是,退朝之时柳随风与贺兰都不约而同的看了他一眼。
皇城外柳随风与贺兰作别,贺兰轻声问道,“离离原上草?” 柳随风点头不语随即快步离去。
贺兰跟着长孙老爷子也催着轿夫快步回府,前一天贺兰快马加鞭回京可不是为了给柳随风安排什么,而是和老爷子商量安排了人手拦截王绩,防止他待罪潜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