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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永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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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仙道,有没有想过……和男人试试?”
  永井问这句话的时候,仙道17岁。
  炎炎夏日,仙道从神奈川来东京度一个短暂的暑假,那天是永井的生日,仙道给他买了一个生日蛋糕,并陪他在房中准备第二天的考试,永井在看着他的瞬间,莫名的问出了这句话。
  永井至今还记得正坐在地上翻篮球杂志的仙道听到这句话时,转过头望着他的表情:有点突如其来小困惑,但很快就慢慢融化在眼睛里,转化为瞳孔处的光影一动一动的。
  房间里还没有开空调,永井光着上身,被他看得尤其尴尬,于是摸了下头说:“你应该和你神奈川那个女朋友做过了吧?所以我想问你,想不想……you
  know,试试不同感觉的。”
  够熟够烂够兄弟,两个人都足够有□□感,这个建议永井提得理直气壮,他知道也只有仙道这种人才会毫不惊讶的望着他,仿佛在考量,其实根本没在斟酌。
  仙道牵起嘴角笑了一下,他慢慢合上手上的杂志,低下眼睛想了一下,继而转过头有点跃跃欲试的对他说:“当然。可以试试。”
  永井就走过去跪在仙道面前,轻轻的吻了他,触碰他肩膀的时候,永井觉得自己的身体在颤抖,这才让他发现,他好像等这一天等了很久的样子。
  那天是永井21岁生日。
  仙道只说了一句:“试试无妨,不过事先声明,如果能做到最后,那我就要做……”他忽然笑嘻嘻的举起手指,“你明白吧。”
  才17岁,即便已经有了性经验,能有什么水平,永井觉得仙道在某些方面有着种毫无依据的狂妄,但也不知为什么,次次都被他唬住。
  两个人在床上进行了严肃认真的18摸和接吻,仙道的接吻习惯很急促却温柔,永井他顺着对方的频率忽然厚重又深刻的吻了进去,将手习惯性的进行爱抚。
  但他们俩进入湿吻状态只持续了20秒不到,仙道猛地抽身而起,满面的神情迥异,大口深吸气,然后平伏了下呼吸。
  “sorry ……”意识到自己这样很没礼貌,仙道道歉,摸了下自己的嘴唇,有种难以言语的错位感,“你……不觉得这也太奇怪了。”
  “哪里奇怪,我的手势哪里让你不舒服了吗?”
  “不是手势问题。”仙道从床上爬下来,摸着自己的胳膊,好像要把满身的鸡皮疙瘩抹掉,“是……很诡异,你知道,我们一直是兄弟……”
  “hey!我们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兄弟。你说过,我们可以share任何事情。包括性技巧……”
  “……是。”仙道做了个“别误会”的手势,“但是,这么亲密的share真的让我浑身不舒服。或许我们的关系还不适合分享这么……性感的内容……”他好像又回想了下刚才的亲吻,忍不住打了个冷战,转身就进了卫生间。
  不知是去洗脸还是洗澡,但是里面一阵水声,永井的手只在他的皮肤上停留和抚摸了20秒不到,但是仙道似乎依然忍耐不了迅捷洗掉。
  之后两个人迅速恢复正常,一起吃蛋糕,仙道还帮永井做了几乎一夜的化学题。
  21岁的永井有点挫败,也仅仅是挫败而已,被打击到的男性自尊,让他决心以后在有关sex的场合一定要发奋图强。
  两个人本是八竿子打不到的关系,仙道是东京的普通小康之家,而永井则生于在城中首富名单上打转的家庭。
  只是因为父母们各自离婚,组建家庭,勉强成为了兄弟。
  认识后才知道,仙道的父母在他10岁前就会因为一些大大小小的事情大吵甚至大打出手,有些小事是因为几岁大的小孩听不懂他们任何一个人的指示,继而就会演变成一场家庭大战,玻璃、茶杯或者烟灰缸都在仙道的眼前或者脑袋上开花和碎裂过,开始的时候他会大哭,到了7岁,仙道已经完全读懂了父母每一个动作和每一个眼神,并在他们行动之前,自己行动。
  “你会做什么?”永井问他。
  “见缝插针的讲个笑话。”仙道说,“或者学个动物给他们看。”
  几岁的小孩子为了能把父母安全的集中在一个房间里,费尽心思的学笑话和模仿,如果不能让他们满意,那我就要变得有趣,如果不能让他们变得相爱,那至少我要有自己让自己高兴的本事。
  很小的时候,他就是那种跌倒了会爬起来贴上创口贴欢欣鼓舞的继续跑走的孩子,从来没有自怨自艾,也并不觉得生命有所缺失。
  永井一直记得,10岁以前的仙道相当独立和傲慢,那么小的年纪就满眼的审慎多变和不以为然,似笑非笑的偶尔会令永井不舒服,只是随着岁月的消磨,那一面慢慢消失掉了,不不,不是消失掉,是被包装良好的放在眼神里,远远的没有人能碰得到。
  每个人都喜欢阳光少年助人为乐的仙道,但永井爱他尖锐阴霾的一面,他觉得他们在同一个世界里。
  关于仙道给父母讲过的笑话,永井曾经被迫听过一些。
  从前有一只兔子去一家面包店买面包,他问老板‘请问有100个面包吗?’,老板说没有,第二天他又去了,问老板‘请问有100个面包吗’,老板说:对不起还是没有。兔子失望而去,但是第三天他还是坚持去了,问”请问有100个面包吗?’,老板说今天有了。于是兔子开心的说:那给我来两个……
  “仙道,不是我说,你这个笑话实在是太冷了……”
  永井听仙道讲过很多个奇怪的笑话,有的是他自己编的,有的是从书里看到的,他现在依然全部记得,虽然他一个都不觉得好笑。
  这么回忆起来,其实两个人从认识就很合得来,读书在一所学校,从见面打招呼到一起去玩游戏机,再到学了篮球,甚至因为能在一起玩,仙道愿意去永井家住宿。
  两家大人都奇怪两个刺头样的小男孩居然相处得如鱼得水,友谊一直天长地久。
  一起上国中那几年,永井在教室里能看到仙道上篮球课,他刚刚开始梳那种朝天发,非常显眼,扬起手把篮球扔进篮框里后那一瞬间得意又闪亮的神色,掩饰不住的微笑,开心得像阳光一样。
  所以,永井知道仙道被挖去神奈川打篮球时候,虽然不舍但也觉得实至名归的理想追求,他一直等着他成为篮球国手,等着他重复得意与闪亮,永井没打算冲过去分享对方的快乐,也没打算有场天长地久的爱。
  但当仙道爱上流川的时候,永井还是觉得,内心焦灼的觉得,他终于失去了他。
  多年前的某天,仙道突然离开日本,谁也没告诉,只是消失了。和所有的人断绝了来往。
  只言片语都没有,除了流川冰箱上那张买早餐的纸条,永井动用了他所有的关系去寻找他,疯狂到几乎疲惫,直到仙道失踪了3年后,永井通过美国公司方面得知了他的住址,大概也是过去经年,所以仙道也没再刻意掩埋和躲避自己的行踪。
  两个人在美国一方土地上见面,他是第一个和仙道联系上的旧日友人、亲人和朋友,就连仙道的父母都对他采取放逐姿态了,但是永井知道:如果这世上还剩下最后一个想牢牢抓住仙道的人,那一定是他。
  可想而知仙道那脸上不以为然和放空疲倦的表情,即可向他说明了潜台词:别苦大仇深的望着我,也别指望我解释。
  可是毫无寒暄的欲望,永井忽然不受控制的说:“仙道,我们已经认识了十多年了,我到现在才知道,关于你,我一直以为在乎的事情,其实我一点都不在乎……”
  “我一直担心你到底去了哪里,会不会过得好,能不能照顾好自己,有没有读完学业,有否找到优厚的工作,伤口好了没,雨天会不会疼。我担心这些,所以无论你在哪里,我都觉得你需要我。到现在,我才明白,你怎么可能照顾不好自己呢,你一直都是一个人,这么多年,有什么好担心的。其实我只是给自己一个借口,其实我根本不在乎你父母、不在乎你能不能打篮球、不在乎你做了一夜的化学题到底有没有做对、不在乎你何时结婚何时分手。”
  永井望着仙道,“也不在乎你会不会喜欢我……”
  他从10来岁也许就喜欢的男孩,即便不需要□□、不需要亲吻、不需要20秒以上的触碰也能证明爱上的人,他是他的the
  one,就算他们永无焦点。
  仙道看着他,动都不动一下,背光下几乎毫无表情可言。
  永井说:“我只是在乎你开不开心……所以你告诉我,你一个人会不会开心……”
  你会不会开心,你开心过没有?
  在美国居住3年,仙道各方面都已经进入平稳期,虽然一切不上不下,但作为外来人口,他融入社会八面玲珑不见仓皇,在研究所做实习,不慌不忙的风生水起。
  但他右腿的旧伤恢复得并不很好,他自己也说当年年轻气盛,一时太想跟自己和他人证明什么事都没发生。想站起来就站起来,想继续打篮球也没问题,他一直是想怎样就能怎样的人,从没想过自己用过全力的事情做不到。
  在仙道那间不大不小的公寓中,永井度过了他迄今为止的人生中,最安静幸福近乎神仙眷属的一个月。
  仙道每天下班回来会带点外卖和几包烟给他,两个人坐在沙发上看HBO的电视剧到深夜,在永井制造的烟雾缭绕中,仙道爬回卧室很安静的睡去,继而无声无息的去上班,如此这般的周而复始,曾有一度,永井忘记了他在日本的一起,他的财富声望和权势,他出轨了的老婆和小白脸泽北。
  每天都有手下打来电话汇报永井公司的收账和股票,丽子和泽北又幽会了几次,大家以为他在乎这些,但他不在乎,他希望安然而平静的重复此时此刻,能以一生一世作为单位更好。
  仙道每周按时收看NBA比赛,偶尔会上网找日本联赛的直播来看,流川当时已经小有名气,球技和声望直线上升,但却一直拿不到冠军和好的位置机会,已经有人讲他是无冕之王,国家队永远的最佳替补,而处于瓶颈的他彼时又被与泽北的事情搞得不胜其烦,即便训练照常,状态却普普。
  在此之前,仙道从来没有提过流川一个字,分手后绝不讲前任情人一句好话或者坏话,像是封箱包裹的旧日衣物,被妥帖放好,他不动别人也别想动。
  但在某日永井挂掉和日本那边的交代电话后,坐在旁边闲闲的看着日本联赛集锦的仙道忽然毫无前兆的说话了。
  “能不能别再为难泽北荣治了。”
  几乎是下意识的,永井一时没太听懂的说:“什么?”
  “你不缺那口气。”仙道看了他一眼,“何必为难他。篮球都打不了了,也够了吧。”
  永井对泽北有一点“敢在大爷头上撒野”的小愤怒,本来打算找人教他知难而退即可,毕竟永井和老婆虽然各玩各的,但玩到动真格离婚,还是个麻烦事,可泽北自己送上门来混道上找生意,以卵击石的不明所以,永井只是少许用力就让他身败名裂,运动明星这回事最怕牵涉政治、法律和黑白不清了,再加点力他就消失在东京街头无声无息了,这也无非是弹指一挥间的决定。
  但是,仙道说:“就当给我面子。找条路给他走……算了。”
  泽北得罪了不少道上友人,又一意孤行的追求永井家的老婆,本来所有人都等着看他怎么在高强度势力下泡沫般消失,谁想到某日他忽然绝处逢生,得到了另外一个城市球队的高薪购买,便转而离开了东京,之后的诸年中,他虽然没有把握机会,一鼓作气重回巅峰,但到底是成了道上人不敢轻易触碰的一角,无论出多少差池,总有永井智替他补全,泽北从不会被警察抓到把柄,也终归没有社团真的敢碰他。
  以上如此,既然仙道说了,那永井不介意做点举手之劳,虽然泽北和流川在一起之前,仙道一直以为他叫北泽。
  仙道替泽北讲话的那天,他的电脑上播放的是本轮联赛的十佳球,流川位列第八。
  这位当朝头几名的小前锋那段时期状况不好,打半场歇半场的疲倦苍白,评论员担心流川枫江郎才尽,但永井想大概他也是为情所困,当时有泽北荣治扰乱军心,就算镇定如流川枫也有点招架不住,但他依然站在场上狠狠的坚持,好像一只困兽,等待自己的破茧而出。
  “你和你这个前男友还有联系吗?”永井问这个的时候,仙道正关了视频,打开另外一个窗口在网上看他很喜欢的一直在穿的某个牌子衬衫的价格。
  “你也知道说是前男友……”仙道笑了笑,“还问这个干吗?”
  就是,还问这个干吗?永井觉得自己无聊,抽着烟喝着啤酒,瘫在沙发上望着仙道乱看网页到很晚。
  从始至终,仙道没有提过流川枫一个字,但永井望着他,心却一点一点的空了起来。
  当晚他打电话给东京的手下:别折腾泽北荣治了,他离不开丽子就算了,让他离开流川枫即可。
  一个月后,仙道认识了sophie,好像活生生的进入了另外一种恋爱生活中,永井智一直识相,他及时告别,在公司的酒店住了几日准备打道回府,离开仙道家那天,永井买了很多东西放在他的柜子里。
  后来,仙道特意去机场送他,穿着一件很多年前的白衬衫和牛仔裤,站在候机厅和sophie打了个欢笑的电话,永井听到他给对方讲了好几个庸常普通却自成一格的笑话,对面一定笑不可支,于是仙道脸上有种逗弄宠物样的满足感。
  上机前,仙道一直啾啾啾啾的:“东西带齐没,护照和现金都放好了吧,拿上点耳塞在飞机上睡觉,我给你的安眠药带了没,有需要就打电话给我。”
  在他的絮叨中,永井一直望着他,这么多年了,他傲慢向上的发型和曼妙镇定的眼神,一如既往的停留在原地,即便经历过许多不开心和凶险,但仙道的紧张与急迫往往超不过2分钟的久长。可是,现在的他会说这么多话显得如此的紧张和不自然,他们认识了半辈子的久长,永井想自己一定是哪个地方令仙道紧张和不理解吧。
  永井忽然问他:“仙道,你记不记得……那个一定要有100个面包的兔子……”
  兔子问:老板,请问有100个面包吗?
  仙道愣住,一时记忆没有接过来样的望着永井,稍微张了下嘴。
  永井说:“其实我想知道,如果那家店一直都没有100个面包,那只兔子是不是也永远不会买其中的2个?”
  仙道定在当场,一时间的沉默更加久长和莫测,他不再微笑讥诮或者面无表情,只是前所未有的茫然又略显恍惚的望着永井,一直以来的兄长、最可依赖的朋友。
  每沉默一秒就是一秒的苍茫,好像都努力寄居到对方眼睛里一般,最后两个人同时感到了孕育在心底各自的无力感,只是谁都没有说出来。
  永井几乎以为仙道不会回答他了。
  仙道才安静的说:“是。”
  永井于是颤憷的笑了,他边笑边提起地上的行李,“真是个变态的冷笑话啊,仙道。”
  空出了一个节奏,仙道望着他也慢慢笑了下,他说:“可不是。”
  可不是,谁也没会错意,时间也刚刚好,可是兔子永远不会光顾没有100个面包的商店,于是这世界上的诸多冷笑话,就不可阻挡的迎面而来,就算再努力,躲都无处可躲。
  但永井从来不懂流川为什么会讨仙道开心,是他漂亮的头发和完美的皮肤,还是他高超的球技和永不放弃的决绝,他能够吸引仙道的目光,能够挑逗仙道的神经,能够足够直接的告诉仙道:我注意你,我要战胜你,我要和你一起,并且只要和你。
  也许,他听得到仙道的声音和频段,填补了他从很小的时候空掉的那一块内心。
  就因为不在乎的东西那么多,所以喜欢的好像永远都放不掉。
  所以他放弃流川的时候,永井能够知道他的扼腕与痛苦。他用了多大力气去爱,就用了多大力气去离开,和离开未遂。
  在仙道离开日本的年头里,永井接手了家族的生意和事务,几代领事人都重新换了血,撤换了自己的人手上位,那当然不算一个帝国,但永井智条理清晰的成为了自己想象中的国王,呼风唤雨无所不能。
  仙道回国后去参观了他在东京市中心大厦顶层的办公室,鸟瞰全城灯火,居高临下的瞬间仿若成了世界的主人。
  “你知道吗?你在我眼里简直就是布鲁斯-韦恩。”仙道做了个镜头框定的手势对准永井。
  “我要是无所不能的蝙蝠侠,也不至于连自己老婆都留不住。”永井说。
  “没关系,蝙蝠侠有罗宾嘛。”仙道笑嘻嘻的站起来,把窗户打开往下看了看,又忽然问他:“一会儿有没有兴趣去打几杆……”
  仙道是奔着流川回来的,永井智早在他回来两三天后就嗅出他的司马昭之心了。
  永井觉得他不会和sophie结婚,他怎么可能老老实实的走正常人的路线呢,仙道彰从来都是翻一下眼皮就换一个主意的人,但大概流川枫不是他眼皮上的事情,是他瞳孔深处的人,所以他翻转多少次眼皮和主意,最终也没能忘得了他。
  永井陪仙道去撞球吧,从订好桌子看到湘北的那批老友鬼鬼们在高谈阔论。
  “我过去聊两句。”仙道带着固定好频段的微笑和沉着的眼神,恰到好处的平静表情掩饰不住他浑身上下的跃跃欲试,这种放电预备动作让永井很不舒服。
  终于忍无可忍的说:“别这样好吗?仙道。”
  “……只是过去和老朋友打招呼。”仙道发现永井脸色难看,也略显尴尬,赶紧收回了笑容。
  “是不是去打招呼,你自己心里明白。”永井面无表情的说,“这算什么,为了他搞得体无完肤放弃一切不说了,你费了那么大力气爬起来,现在还要回头再撞过去,仙道,你能不能偶尔也可以用正常人的思维思考下人生。”
  “正常人的思维?”仙道皱了皱眉,“我其实一直不太懂。你不是打算在这里告诉我吧?”
  仙道不觉得把自行车骑到台阶上是不正常的,不觉得和男人睡觉是不正常的,不觉得成年任性是不正常的,甚至也不觉得父母从不主动联络他是不正常的,但他觉得他们的亲吻是不正常的,觉得不和流川在一起,也是不正常的。
  可是,每一个不正常的人这一世都在努力取悦主流社会中的人和事,仙道在陵南打球时候,就忙着传球运球想办法,安慰队友鼓励军心,就算输了劣势了,也要他来讲没关系别在意重新开始嘛。
  算了,永井想:他已经和这个世界努力和解了,让每个人都开心高兴。那么让他看到了能去随意任性的人,比如流川枫,偶尔放纵也是应当应份的吧。
  永井眼睁睁的看着仙道跑去流川那桌放电,然后带着一脸意兴盎然的惬意笑容回来了,他看了下表,对永井说:“5分钟。5分钟后麻烦你回避下吧。”
  “这个表情是表示上手了?”永井翘着腿上下看着欢欣鼓舞的仙道。
  “你说呢?”仙道把白球在自己手里转了下,17岁时候不以为然的狂妄和忽如其来的兴冲冲,猛然间又出现了。
  “那过去的事……”永井说,“你是打算骗他一辈子还是骗自己一辈子?”
  仙道的笑容刹车般的抖了抖,他稍微回头盯着正在喝水的流川看了好一会儿,没有马上回答。
  在流川终于拿着杯子,慢慢起身走过来的时候,仙道才把目光收回来,眼神在那一刻骤然间黑沉了下去。。
  仙道把白球扔在了台面上,他说:“骗他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