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非红颜》十月夜猫

64、冷非寒的隐情

　　心里仍然闷闷的，子月的话仍在脑中回荡着，她说‘我’是自杀的，可我记得以前听小红说‘我’是被云飞不小心从阁楼上甩下来的。不过，小红可能也不了解事实真相吧。不管如何，我更相信子月的话，也更相信云飞和‘我’的六年的感情。
　　天已经渐渐泛白了，也不知走了多远，居然走到垂涎楼来了，就连肚子都应景地叫了几声，不过，真的是好长时间都没吃东西了。可是现在身上却没有钱，该怎么办才好呢，犹疑了会儿，想着看有没有可以典当的东西。自从那次在牢中被皇后的人打了之后，身上佩戴的值钱的东西都被那两个嬷嬷给抢去了，虽然后来不知夜用了什么办法把它们又都弄了回来，不过当时觉得也不用见什么人，就没有再戴过。不过，现在想想还真是后悔莫及了，应该戴着的。对了，还有它呢？下意识地隔着衣服紧握住胸前的情侣玉佩，还好，当时他们没有发现这个。只是真的要当它吗，不，不行，绝对不可以当它，这可是现在我与龙夜唯一有联系的东西了。真的好想他，不知他现在怎么样了，也在想我吗？
　　思念着，伤感着，眼睛不禁又蕴满了泪水。
　　突然被什么人撞了一下，直接跌坐在了地上，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女子扶了起来，抬头一看，竟是柳含烟。下意识地朝脸上摸去，还好，布没有被撞掉。赶忙说了句对不起，似是听到了抱歉声，只见撞我的男子回头看了一眼，随即又扭过头摇摇晃晃地朝前走去，柳含烟亦跟了上去。而我却吓得愣在了当场，那个撞我的男子竟是冷非寒。不过还好，他们都没有把我认出来。只是这一眼，便又使得我揪心一痛，从未见过如此狼狈而憔悴的冷非寒。当然，这也是我第一次见他喝醉，更何况还是在早上，而最让我揪心的是他还边走边喝着，任柳含烟如何劝阻他都不听。又一次想要冲上去，可是我知道我没有那个勇气，只得紧紧地跟在他们的后面。
　　走了一段路程，直到他在郊外的一片小树林前停下。只见冷非寒抚摸着其中一棵，向柳含烟问道：“你知道这些是什么树吗？”
　　柳含烟看着失神的他，没有回答。
　　冷非寒继续道：“它们都是红果树，不过子桥从不叫它红果，而是叫它山楂。记得第一次听她提起时，她那嘴馋的样子真的好可爱。她真的很喜欢吃山楂，还用它们做了‘冰糖葫芦’。这些都是我命人移植过来的，再过不久它们就能开花了，可是子桥却再也见不到了，你说，留着它们还有什么用？”说着重重地一掌打在了上面，不想被打的小树竟应声而断裂开来。而我的泪也早已泛滥。
　　“够了！你要这样消沉到什么时候？你的洒脱呢？你的自负呢？都跑到哪里去了？”柳含烟斥责道。
　　“洒脱？自负？它们早就消失了！从我第一次见到她时，它们就已经消失了。我知道她并不漂亮，可就是无故地总是会想起她，想起她的与众不同，想起她的天真活泼，可是她却不属于我，不属于我！”
　　“可是后来她的师兄不是和她的妹妹好了吗？你当时有机会说的啊。”
　　“是，可是她当时那么得伤心欲绝，你让我如何开得了口。不想后来她竟从阁楼上摔了下来，你知道当时我有多心痛吗？我恨不得杀了她的师兄，可是我没有，因为我怕她醒来后会恨我。但是醒来后的她居然把我们全忘了，你让怎么去说。我只得试着再次与她熟络起来，可还没等我表明心意，却无意间得知她居然要代替她的妹妹嫁给夜大哥。”
　　“那又如何，你可以跟夜王爷说啊，只要你说了，他肯定会把她让给你的。”
　　“可是含烟，那是圣旨，你知道吗？那是圣旨，我怎么可以让夜大哥为了我而去抗旨。你不是不知道夜大哥能得到皇上的宠爱是多么得不易，我绝不能为了自己去连累他。更何况，比起我，夜大哥更需要子桥这样善良的女孩去爱他。”
　　“可你怎么保证她会爱上夜王爷，而你也知道王爷当时爱的只有赵雨柔。”
　　“我不能保证，但是我知道她也不会伤害他。不过，我确信夜大哥会爱上她，这样的话，夜大哥就不会再被赵雨柔利用了。而我，只要能守护在她身边就已经很满足了。可是，我万万也没想到夜大哥会把她折磨得那么痛，伤得那么深！可我却也再开不了口了，因为她已经深深地爱上夜大哥了，而夜大哥也早已对她心动，只是一直不敢承认罢了。”
　　“看着他们爱得那么死去活来，后悔了吗？”
　　“是，我后悔了！如果当时我去争，那她就不会受这么多的磨难！如果当时她想逃跑时我能带她走，那她更不会枉死！”看着冷非寒如此悔恨的样子，心里真是五味杂尘。没想到他的爱竟也隐藏得那么深，只是他和云飞一样，爱的都是真正的楚子桥。如果让他知道他心爱的那个人早已不在人世，不知他是否也会这般悔恨。不过，楚子桥，真的很谢谢你，能够让我拥有冷非寒这样的朋友。
　　“既然知道她是枉死的，为什么不去替她报仇？还要继续消沉下去吗？还要躲着王爷吗？你怪他，那他又去怪谁？他爱得就不累，爱得就不痛吗？皇后和明王爷已经行动起来了，没有守护住子桥，难道连她关心爱护的人也不愿守护了吗？如果是这样，她走得又岂会安心？！”
　　“我……”
　　“小心！”只见柳含烟一个转身扑倒在冷非寒的面前，替他挡了那凶险万分的一剑。而持刀之人更是让我一惊，竟是消失了一天一夜的云飞，怎么会是他？还没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就见冷非寒抽出腰间的软剑已经与他拼杀起来。然而云飞毕竟不是冷非寒的对手，几个回合下来，他便已经伤痕累累，以剑支地气喘吁吁起来。
　　然冷非寒并未再次拼杀，而是赶紧跑到柳含烟的身边，托起她受伤的身体，焦急地寻问道：“含烟！你怎么样？”
　　“我……我没事。”
　　“云大庄主，请给在下一个解释？！”冷非寒狠狠地瞪着他。
　　“解释？哼！认得我手中的玉佩吗？”
　　“月牙佩？”
　　“不错，就是你们冷情山庄专有的月牙佩！”
　　“既是我冷情山庄之物，又如何会在你的手上？”
　　“哈哈……冷庄主可真是会装啊！这可是昨晚的杀手留下的，怎么，还要否认吗？你和夜王爷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铲除我傲云山庄吗？”
　　听到云飞的斥责我不禁一懵，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怎么可能会是他们？
　　“云庄主定是误会了，此事绝非冷大哥与王爷所为。”柳含烟虚弱地为他们说道。
　　“误会？那此玉佩又作何解释？！”猛得一动气，云飞竟禁不住半跪了下去。
　　“我……那是……咳咳……”说着竟咳出了一大口血来，我的心也不禁随之漏跳了一拍。
　　“含烟！你撑住，我这就带你去找大夫！”
　　“冷……冷大哥……含烟……怕是不能再听你倾诉了。”柳含烟抓着冷非寒欲抱起她的手臂，无比虚弱地说着。
　　“不，不会的，冷大哥不会让你死的。”
　　“咳……冷大哥……你听我说……”
　　“含烟，你说什么冷大哥都会听的，但是现在我们先去找大夫好吗？”
　　“不……冷大哥……有些话含烟再不说就……来不及了……你知道吗？自你帮我抢回……抢回爹的垂涎楼时……我……我……就喜欢上你了……可是我也知道你的心里只有子桥……我……”
　　“别说了，含烟，是冷大哥对不起你。”
　　“不……冷大哥……你没有……没有对不起我……冷大哥……我知道……没来得及把你的心里话告诉子桥姑娘你……你一定很后悔……所以……所以含烟也怕来不及告诉你……”
　　“含烟，对不起！对不起！你撑住！撑住！”
　　“冷大哥……如果没有子桥姑娘……你……你会喜欢上含烟吗……会……”
　　“会，我会，所以你一定要撑下去，知道吗？！”
　　“真的……含烟好开心……冷大哥……不要……不要难过……能够死在你的怀里……含烟已经……很……很……满……”‘足’字还没有说出来，抓住冷非寒手臂的手便落了下来。而我的心也随着冷非寒撕心裂肺的呼喊更加得揪痛不已，至于泪水更是早已泛滥。
　　把柳含烟轻轻地放下，冷非寒再次紧紧地握住软剑，冷冷地咬出几个字来，“你要为此负出代价！”说着提起剑便向云飞走去。
　　可云飞此时又怎么可能敌得过冷非寒，不再犹豫，立马从树后跑出来，挡在了云飞的前面，致使冷非寒也愣了一下。可随即便睁大双眼，狠狠地朝我瞪来。从未见过冷非寒如此凶神恶煞的样子，好想开口唤他，可惜除了拼命地摇头我却什么也做不了。就在他又向前逼近了一步时，云飞的一声‘子桥’却让冷非寒刚刚提起的剑停了下来，不敢置信地盯着我的双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