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EATH IN THE HEART》Acrozal_赫

3、第 3 章

　　那天的雪散发出了腐烂的气味。当她再次躺下时，早已没了睡意。
　　ACORZAL开始做梦。
　　她被人锁在一个巨大无比的笼子里，外面站满了无数的人。他们拿着火把大声地在说着什么，神父在胸前比划着十字，他绝望地高歌，然后空气模糊起来，直到一片漆黑。那种无比剧烈的恐惧感让她醒来，汗流一地。

　　第一个意识，屋里有人。她开了床头的灯，ATOBE，他就站在那里。漆黑的眼睛在黑夜里发出璀璨的光。黑色的装束，是她看到的那一件。

　　黑夜中似乎有人在吟唱，诡异的旋律却忘了填词。

　　她反而镇静了。镇静无比。“你知道我在外面是吗？” ACORZAL其实什么也没有听到，蓝色的眼睛里看不出一丝波动。“想杀了我是吗？”她从很早开始就意识到，ATOBE不是一般的贵族子弟那么简单，那样的眼神，华丽松散之中偶尔露出的些些凌厉，以及那天他对堕落贵族的言辞。

　　“你以为本大爷是谁？会去杀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女人吗？啊恩？”他狂妄地笑，这种轻蔑的样子勾起了她心底的怒火。ACORZAL抽出了枕下一直深藏的长剑，那是她死也无法改变的习惯，作为一个随时可能面对危险的骑士。

　　这是一个太过快速的姿势，他躲都没有躲。冰冷的发着光的剑锋在空气中裂开一块空间，美丽的弧线如同绳索套上了他的颈，几根头发被割断，掉在了两人的脚下。

　　ATOBE收起了他的笑容，很难得得严肃起来。“喂喂，用不着对一个来救你的人这样子吧？神会谴责你的。”顺便轻轻弹开了她的剑。ACORZAL的重心稍稍地移动了一下，只是黑暗中的一瞬，ATOBE顺势用左手抓住了她的腰，狠恨地将她的头往下压靠在自己肩膀上。果然是没有丝毫人气的女人，她的皮肤在火炉旺盛的情况下冰冷地如同最硬的石头。

　　已经太多的时间没有接触到温暖的东西了，除了刀剑之外，就是死亡和尸体，以至于ACORZAL竟然无法推开他。

　　他伸出手去抚摩她的背，“如果你接下来无法相信我说的话并不照着做，你活不到明天的这个时候。”这样的语气，像是在哄一个孩子。

　　“你在说什么？你是不是疯了？”她的脚步开始后退。

　　“我没有疯，疯了的是你。你根本就不知道自己一直以来在做什么！所以，唯一的办法，现在唯一的办法。。。”ATOBE的声音突然低了下来。

　　匕首从ACORZAL的腹部刺了进去，血液开始向外涌，她突然就笑了，想起小时候的那个场景，想起母亲是如何绝望地闭上眼睛。

　　那些诅咒一样的歌谣在她心里的某个角落此起彼伏，□□上的伤痛根本算不了什么，真正死了的是心灵。所以，她疯了的沉睡，很久没有醒过来。

　　ATOBE依旧是那副张扬的样子，带着众多的随从，漫步在那里最繁华的一条街道上。人们看到他标志性的贵族衣服，都低头让开了路。只有远处的尖吼声没有停止，那是最愤怒的声音，像在杀死堕落的灵魂般时的绝望以及狂喜。

　　他非常清楚，有人抓到了KAEST种族的人。那些人，不论是孩子或是女人老人，只要落到了这个国家是没有生路的。人们往往会将其绑在铁柱上，用火烧死。这也是一种深重的罪孽，阳光下的污秽与丑陋，只是愚蠢的人们从未意识到。

　　说起这两个种族的渊源的话，已经是一段早得发黄的历史了。那个时候，KAEST人和他们是没有分别的。不论是从外貌或者其他什么地方。但是，不知道为了什么原因，KAEST人出卖了他们，从此战争就没有停过，短短的几十年，整个国家的人只剩下小部分，并且都是女人与孩子。

　　即使KAEST人绝大部分都生活在KASALO公国，但仍有许多不知情的人留在这里。他们甚至连自己的祖先是谁都不知道就被轻易处死。这样的惨剧，实在太过平常，平常到已经不能让人感觉到悲伤。

　　这种仇恨已无法化解，昏暗灯光充斥的地方，烟尘弥漫。自己的那个不怎么光彩的工作，其实和这些也没多大差别吧。ATOBE没意思地笑笑。

　　想洗掉身上肮脏的味道，但其实不论走多远你都只是在上帝的视线范围内，它能够让你翻云覆雨的疼痛。ATOBE，撩起袖子，看那道清晰的伤痕，深深地印刻在皮肤上，时时刻刻提醒着他自己是谁，需要做什么。很多个夜晚，ATOBE用刀子挖去那个伤痕，然而不论多么疼痛，流多少血，伤痕始终去不掉。或许那个伤痕一开始就没有长在他手上，而是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