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贼王之火之歌》知更鸟和橘子

3、第二章。

　　晚上是例行的欢迎宴会，不过这也只是海贼们给自己找的喝酒的借口而已。

　　作为宴会的主角，罗蕾莱不能缺席，尽管她不喜欢热闹也不喜欢喝酒。
　　临行前波塔千叮咛万嘱咐说让她放下架子，尽量保持微笑，要是得罪了这帮穷凶极恶的海贼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当时她安静地听他絮絮叨叨，却直到最后连一个应承的“嗯”字都没有给他。

　　夜深，冷月如钩，宛如一个冰冷的带有嘲讽意味的微笑，黑夜如巨大的帷幕，为这场盛宴缓缓落下。
　　罗蕾莱裹着黑色的毛呢外套，夜晚的寒气刺骨，她的体质又偏寒，只有穿上比正常人多上两倍的衣服才能有效地预防感冒，从喝得东倒西歪的海贼中起身，她悄无声息地朝僻静的船尾走去，边走边拨弄着被风吹得挂到脸颊的头发。

　　那只手突然顿在了半空中，因为她没有预想到这个时候船尾会有人。
　　借着月光她看清这是个没有穿上衣的黑发少年，他似乎正打算离去，捂着脑袋低着头，脚步踉跄朝她走来。

　　罗蕾莱停在原地耐心地等他过去，海风不知何时又加大了力度，她不禁打了个哆嗦，有种全身都快结霜的感觉。
　　黑发少年挪着步子好不容易走到她身边时才发现了她的存在，蓦地抬起头来做出防御的姿势。罗蕾莱这才看清他的样貌，凌乱的黑发掩不住英气的脸庞，棕色的雀斑让他看上去略显稚气，此刻他一脸菜色，眼神茫然而浑浊，估计是喝多了的缘故。

　　“你——”他一句话还没说完，船尾突然一阵剧烈的晃动，罗蕾莱及时扶住了身边的船栏才稳住了身子，那少年就没那么好运，本来就晃晃悠悠的身体朝罗蕾莱的侧身歪了过来。
　　两手都紧抓着船栏，她只能眼睁睁看着一团热量铺天盖地地扑了过来，一贯冷静而漠然的脸上终于出现了慌乱无措的表情，一瞬间她只感觉被一团火拥在了怀中，鼻尖和手心都冒出了汗。

　　然而这股温暖的感觉并没有持续多久，又一阵颠簸之后那少年连干呕的预警前提都没有，“哇”地一声在她身上吐了起来，秽物的恶臭味顿时弥漫开来。

　　脑袋被这突如其来的发展刺激得一片空白，足以熏死人的刺鼻味道在下一秒把她拉回现实。
　　然而还没等罗蕾莱做出反应，有人先一步帮她把那少年从她身上拉了起来。

　　马尔科扯着艾斯的胳膊将他安置在一边，艾斯吐完后就捂着肚子哆哆嗦嗦蜷成一团老实地任他拉扯。马尔科的一直跟在罗蕾莱身后，他负责她在船上的安全。稍不注意就发生这样的意外实在是不妙，艾斯这小子，还真会给他找麻烦。

　　”真是抱歉啊！”转过身他看到罗蕾莱正在脱那件沾满秽物的外套，面部表情被乱发遮挡看不清楚，他急忙脱下上衣递过去，”暂时披上吧，我马上送你回去。”
　　她垂着头把自己的外套扔在地上，然后接过他的衣服，没有批上而是干脆当起了毛巾擦拭着脸上的脏东西，起初是一下一下慢慢地抹，接着逐渐加大了力道重重地搓起来，好像要把脸上的皮搓下来才罢休。
　　”喂！”马尔科这才意识到不对劲，一把抓住她的手制止这近乎自残的举动。
　　罗蕾莱触电般地抬起头，苍白的薄唇紧紧地抿成一线，在月光下看成了黑色的一双眼睛却亮得慑人，仿佛银河中的万千星斗坠入其中，看不懂猜不透，如黑洞或者旋涡般疯狂地吸纳一切，他的心猛地一跳，不自觉地放开了她冰凉的手腕。

　　罗蕾莱把他的衣服照样扔在地上，单薄的身子像一根柔弱的芦苇在风中瑟瑟发抖，她就要转身离去，于是马尔科快步走到她外侧刻意为她或多或少挡一点风，”我送你回去。”
　　”不用。”她冷漠地答道，声音有些沙哑略带鼻音，见他还是固执地跟着旁边蓦地停下脚步，低低地重复了一遍，暗含着某种隐秘的怒意，”我说，不用了！”

　　”这次我可被你拖累惨了。”目送着罗蕾莱离去后，马尔科回到艾斯身边，对方正抱膝靠着墙壁酣睡，无奈地哀叹了一声后他认命地拉过艾斯的胳膊驾着他往前走，边走边发着牢骚，”唉唉这下肯定是给她留下超级差的印象了。你说你喝饱了酒去哪不成......”
　　”对不起......”
　　”什么？”耳边突然飘来一句模糊的呢喃，马尔科下意识地微侧过脸去看他以为已经清醒过来的艾斯。

　　头还靠在他肩膀上的黑发少年还是紧闭着眼，睫毛微颤似乎是在做一场无法逃离的噩梦，有泪珠从眼角滑落，伴随着又一声轻不可闻，近乎于叹息的。
　　“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