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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章 ...


  •   外面连下了几天的雨,空气中泛着潮湿的味道,这屋子的风格颇像民国时期的建筑,算算至少有上百年时间了,年久失修,时不时落下几片瓦砾,将倒不倒。

      外面传来稀疏的脚步声,每一步都走得很小心,不一会儿人走进来,依旧是那张面无表情的脸。

      嘴里的布团被扯走,叶清雨吸了口气,口若悬河:“我只是个学生,不偷不摸不抢,小时候经常得三好学生奖,我不认识这的任何一个人,到这里来是因为我姐姐被他们抓了。”

      叶清雨一口气说完,青年愣了愣,问道:“为什么不报警?”

      报警?!

      “我想到报警的时候翻出手机,然后,没信号。”

      叶清雨眼神真诚,“我没骗你。”

      “你不信的话就把我姐姐救出来,然后问她。”

      “•••”

      青年凑过来,双手绕过她伸到后面,边解绳子边道:“不许跑,不许叫。”

      “嗯嗯。”叶清雨满口应承。

      绳子解开,手腕上两圈於痕,还好不是很疼,碍眼却不碍事。

      叶清雨稍微活动了下筋骨,然后抬头堆出一脸笑,谄媚道:“我们有共同的敌人,算不算一条绳上的蚂蚱?”

      青年略微思索,权衡利弊之后道:“你老实呆在这,我替你救出你姐姐,然后你们俩当从来没有来过这,迅速离开。”

      叶清雨摇头以示不满,“我做人很公平的,你帮了我我就帮你,绝对不丢下你一个人。”拍平胸豪气保证,“你说吧,我一定帮忙•••”

      脑袋突然晕痛,一声声低吟的呼唤凭空响起,像魔咒一样无法令人抗拒,叶清雨的身体再次不受控制,循着声迹走出了废屋。

      “你去哪?”青年冲出来挡在她面前,叶清雨木讷地仰起头看他,眼神空洞,眸子中倒映不出一物。仅仅是一秒,那双眼又传达出痛苦不堪,嘴唇微微翕动,却没说出任何话。

      青年呆住,就这么一个愣神的瞬间叶清雨又恢复了提线木偶的神情,绕过他往前走。

      带有很强的目的性,似乎要去某个地方,叶清雨大摇大摆的走在前面,青年心惊胆战地跟着。幸好是在晚上,少有人出没,一路走过来才没被发现,青年松了口气,慢走上前。

      这是一片空地,两面环山,别无异样,与主宅相隔一段距离,极目远眺,可以看见主宅那边亮着零星灯火。

      叶清雨垂手而立,头低着看地,青年也带着疑惑低了头,地面上什么也没有,非要说出什么特别的,那就是月光洒在地面上,留下一片白,清晰可见地面好干净。

      “咚咚咚。”身旁,叶清雨轻跳起来,脚踏在地面上发出声音响彻山谷。她跳的时候身体绷得笔直,很不协调。

      青年表情怪异,四处扫了几眼,然后回头无奈地看着叶清雨,默默帮她数数。

      “•••十七、十八•”地板猛缩走,脚下一空,青年立刻伸一只手搂住叶清雨,另一只手去抓住些什么,却什么也没来得及抓住,就那么重重地坠了下去。

      耳畔两道疾风呼过。

      “怦。”

      “咔嚓。”

      “啊。”

      周围漆黑一片,青年吃痛地捂着腿,刚才清脆的响声差不多可以判断——骨折了!青年卷起裤腿检查伤势,突然看到叶清雨蹭的弹了起来,笔直的立在前面不动,仅仅过了一会儿,又开始僵尸跳似的跳了三下。

      轻微声响传入耳中,接着,什么东西退出墙体,一盏盏油灯依次亮起来,黑幕退却,周围景物清晰可变。一条长长的甬道。

      叶清雨仍旧木讷着往前走,青年立刻扔了随便捡来的木头,慌忙站起身,一瘸一拐地追。

      拐角那边的东西被灯光照在墙上,影影绰绰,东西似乎在动,影像也跟着闪动。叶清雨置之不理,脚步却慢下许多,越走越僵硬。青年只顾跟着她,并没有注意到,叶清雨走过的那段路,地面上间隔着留下了几滴湿润,如果绕到前面,他一定能够看清楚叶清雨的脸上,痛苦地流着两行清泪。

      拐角之后开阔了许多,像是冲过羊肠小道来到了最终目的地,周遭一切都变了——十几根石柱将地面与顶壁撑开,墙壁呈圆弧形圈盖两百多平米,石柱稀少处的中央,堆砌着一个圆形的池子,池壁砌了一米多高,要踏着石阶走上去才能看到里面的东西。

      叶清雨的腿不安的抖着,看起来怕极了,但还是脚步不转,硬着头皮往上走。青年看着不对劲,自从进了这之后他总感觉被什么东西盯着,抬头一看,壁顶居然聚满了枯蔓蛇。它们的眼皮一点点掀开,露出森绿的眼睛,寒意从心里升起,全身迅速冰冷。

      青年转头,瞧见叶清雨正看着自己,她的表情十分凄惨,脸上挂着泪,身体使劲往后仰,按说她踩在边缘上,这一仰人应该掉下来,但她却好像被一股力拉扯着,身子倾斜在虚空中保持了平衡。

      青年瘸着奔过去,眼看来不及了,他不顾疼痛猛跳前一段距离,抓住叶清雨的脚腕把她扯了下来,两人摔在地上,顾不上爬起来,只看见刚刚叶清雨站着的地方窜起一个巨大的蛇头,血盆大口足以吞下整个活人。

      “跑。”

      叶清雨一把抓起青年,在青年把她扯下来的那一刻她便恢复了自由,这么久身体被控制,重新站起来时竟没有半点不适——跑得相当快。

      “停,停。”青年脸色发白,扶着墙不走。他们跑过了拐角,离池子已经有了一段距离。

      “蛇蛇。”叶清雨语无伦次,抓起青年的手臂把他往前拖,“跑。”

      青年喘着粗气,手抵着墙壁以防被叶清雨拖走:“没事,那条蛇走不出池子。歇一会,我腿骨折了。”

      青年痛苦地看着她,脸皱成一团。他们两啰嗦了这么久也没见蛇追过来,加之又累得慌,叶清雨信了青年的话,刚想坐下来却突然僵住。

      叶清雨转过头,满脸悲戚,欲哭无泪,伸出一根手指头指着上面。

      青年抬头一看,牙关紧咬,嘴唇发白。

      顶壁聚满了无数枯蔓蛇,冷眸寒光,如针芒扎在两人身上,不仅如此,前路、后路也都铺满了蛇,一层叠一层。

      “我体会过一次,想换一个方式死。”叶清雨咬住唇,半天憋出一句话。

      “那次在树林,它们好像怕我的血。”上一次在树林里这些蛇只要叶清雨不咬他,这使青年感到奇怪,后来找机会捉了一条来试验,发现这种蛇居然怕他的血。

      叶清雨眼前一亮,立刻计上心头。

      “但是我的血不够,前面还有一大段路,加上那么高的洞口,血流光时也不一定爬的上去。”青年显然想到了她所想的。

      因为血的关系这些蛇不敢惹青年,于是冲叶清雨这只羔羊下手——它们慢慢的聚拢,露出闪闪发光的尖牙。

      叶清雨一面往青年身上缩一面驱赶,哭丧着脸:“帅哥,你是好人,不能见死不救。”

      “我知道。”青年吸了口气,摆出烈士献身的表情,拿小刀在手腕狠狠划了一下,一时间鲜血立刻涌了出来,喷洒在地上,使得四面的蛇急速后退。

      青年开始把血往叶清雨身上抹:“跑到洞口,爬上去,然后叫人来救我。”

      “啊啊,我•••”叶清雨结巴了,她想告诉他自己爬不上去,但青年没有给她机会,一把将她推出几米。

      叶清雨的头不昏了,脚也利索,没一会便跑不见了影。空气中只闻回声飘荡:“你叫什么名字?如果你死了,我会好好记住你,然后到你家报丧。”

      “林轩。”青年大喊一声,“我不要你报丧,你给我爬上去。”

      空气中已不闻回声,也不知道叶清雨听到没有。

      “嘶啦。”林轩撕下一片衣角,对着手腕摆了摆,琢磨着怎么止血。

      手腕血流如注,林轩想,不应该割这么狠的!他胡乱将布缠了几圈,想打个结,却感觉手笨得很,怎么也弄不好。

      但愿她有点用,能爬上去。

      林轩挣扎了下,最终无力垂下眼帘。昏迷之际,他的脑袋里回荡着爷爷苍老的嗓音:“这个地方不许去,你要死去了,我打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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