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题 出门去找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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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女大人！”
“贞德小姐！”
在艾雪希眯着眼睛打量不远处那群逐渐逼近的满脸禁欲的骑士们的时候，从她的身后传来了一高一低两道喊声。没想到这里还有人认识她的艾雪希惊讶地回过头去，见到的是从她穿越到这个世界后就无比熟悉的二人。
跑得较快的凯伊上前一步挡在艾雪希的身前，紧跟在他后面的罗兰也在片刻后气喘吁吁地赶到了。
“怎么回事？”艾雪希不解地看着神色紧张的二人：“啊！难道说凯伊你把我溜出去的事告诉别人了？”
被指名批评的少年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在你出去后我们必须跟着是老大之前就吩咐好的，我本来是不想骗你的啦。”他可怜兮兮地请求道：“圣女大人，不要讨厌我呀！”
“凯伊，现在不是说这种话的时候。”尽管脸红，罗兰却还是强作镇定揽住了艾雪希的肩膀，他用前所未有的严肃语气截断了凯伊的笑谈。一边默数着前方骑士的数量，棕发青年一边询问已经握住了比自己的身高还要高上几分的巨斧的凯伊道：“你能撑多久？”
“哼，你可不要小看我。我知道你告诉圣女大人我只认识自己名字的蠢事，我告诉你哦罗兰，你可不要以为诋毁我的形象就能为你在圣女大人面前挣到高分，我凯伊·冯科虽然念书不行，打架可是很厉害的！”
“凯伊！”罗兰皱紧眉头，他看着加快了马速，距离他们只有数米之遥的骑士们，语气变得更加急切了：“多长时间？”
“放心啦，在你带着圣女大人离开前，我拼死也会挡住他们的。”
红发少年的话音刚落，一记带着风声的羽箭就呼啸着射向他们。他灵巧地挥动巨斧轻松挡下，冲着那群骑士中拉弓的人吐了下舌头：“喂，趁别人说话时使坏，这么阴险的伎俩还真有你们朝露城的风格啊！”
从刚才开始就跟不上他们思维速度的艾雪希傻傻地被罗兰护在怀里。容易害羞的青年已经红透了耳根，却根本没有放开她的意思。
“接下来的事情可能会比较惊险，贞德小姐要是害怕的话可以闭上眼睛。”尽管双手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他还是用温柔的语气安慰艾雪希道：“不用担心，我们作为侍从一定会保护好您的安全的。”
艾雪希点点头，她不害怕，自从来到这个不可思议的世界，她已经见到了太多的奇怪事情了，看着两边剑拔弩张的紧张状态，就算从小一直生活在和平的环境下，她也可以大概猜出接下来大概要打架了。
（只是此时的她还不知道这之后要发生怎样让她永生难忘的事情。）
不过虽然不害怕，艾雪希却因为凯伊的保护和罗兰的安慰感到一阵温暖。
明明我只是个弱的要死只会拖后腿的家伙。
明明我只是个莫名其妙来到这个世界的水货圣女。
明明我什么事都没有做成，还要添麻烦跑出来找学校。
却一直以来都受你们的照顾。
“谢谢你们。”艾雪希低下头，她可以看到在自己和罗兰的脚下浮现出了一个银白色的魔法阵，已经开始默念咒语的罗兰无暇再分心对她说话。青年充满暖意的棕眸温柔地注视着她，他用手拍拍艾雪希的胳膊，似乎是在示意她不用道谢。
已经逼到眼前的骑士们挥舞着长剑策马向她奔来，红发的少年像一只灵巧的猴子那样左右周旋，只为了让他们不要接近艾雪希和罗兰的身侧。
一次次的交锋中，不断地有剑锋滑过他的脸畔，带出一道道刺目的血痕。凯伊那一身为了和圣女大人出门而特地穿上的新衣服也被划出了数道口子，但他好像完全不在乎这样的伤痕，只是用手擦去挡住视线的鲜血，继续用自己做为盾牌拦住那些骑士前进的步伐。
“凯伊！”艾雪希瞪大了眼睛，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少年的头顶出现了一条细长的条带。起先她不知道那是什么，但那长条闪着荧光的样子显然昭示了这和之前的数行黑字介绍是一样的东西。
听出她喊声里的担心的少年灿烂地笑了：“圣女大人，这是我一生一次的耍酷时刻啊。你可千万要瞪大眼睛看好，乖乖呆在罗兰的身边，不要来妨碍我哦。”
“不行！凯伊！”隐约察觉到他要干什么的艾雪希眼睁睁地看着少年头上的长条越来越短，代表着生命值多少的长条随着少年每一次的受伤而飞速减少，直到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圆形的水晶球：“喂，罗兰，你做的东西可不可靠啊。”他站在十数个全副武装的骑士中央，脸上轻松的笑意仿佛只是要去打场篮球。
仍在默念咒语的青年无言地点点头，他直直地看向凯伊，那眼神似乎是在说“拜托你了。”
“哼，这种事不用你说我也知道啦。”少年摸摸鼻子，对艾雪希露出了个“本大爷很帅吧”的笑脸：“圣女大人，这辈子看来是没戏了，如果珥罗西亚大神保佑的话，下辈子，一定要做我的新娘哦！”
然后他一把将水晶球掷向地面，在浓烈的爆炸烟尘笼罩他之前，红发的少年大笑着对惊慌四散的骑士们喊道：“告诉朝露城的那群老斑鸠，想要利用圣女，他们还早一万年呢！”
“凯伊——凯伊！！”
艾雪希简直想要挣脱罗兰的怀抱冲过去，她看着那个在巨响的烟雾里仍闪烁着荧光的生命条急速缩减，直到一声清脆的崩裂声响起，那代表着凯伊存在的长条从此完全消失了踪影。
“贞德小姐，不可以！”她身后的青年强有力地抓住了她的手臂：“即使您现在冲过去，也已经于事无补了。况且您也知道，最爱耍酷的凯伊一定不会希望他的圣女大人看到他不帅的一面吧？来，传送的咒语已经完成，趁现在，快，您快走！”
“我？”艾雪希茫然地抬头看向神色焦急的青年：“只有我吗？那你怎么办？”她伸手抓住青年的衣襟，声音里已经带上了哭腔：“罗兰要怎么办啊？”
“时间太短，没有才华的我只能完成传送一个人的咒语。不过请不必为我担心。”青年伸手把艾雪希推进光芒夺目的传送阵里，对她露出了和平日无异的微笑：“我一定会很快，很快赶过来，在安全的地方和贞德小姐见面的。”
“骗子！”对这个温柔笑着的男人，艾雪希根本不相信他的承诺：“你不是说你不会魔法吗？你不是说你只读书读到十二岁吗？骗子！和我约定好再见面也一定是假的！”
“啊，我就是个骗子呢。”罗兰温柔地看着不知不觉间已经满脸是泪水的艾雪希，他伸手为女孩擦掉腮边的泪水，温暖的手抚过艾雪希的面颊：“所以贞德小姐，就让我这个骗子再骗您最后一次吧。我们约好的，一定会再见面。”
艾雪希抓住罗兰的胳臂，她不明白自己究竟有什么价值能让这两个人拼死来保护：“为什么要舍弃自己的生命来救我！你们也知道，我根本就不会死的啊！”
“不会死，但是会受伤吧？”罗兰羞涩地笑笑，像一个绅士那样反握住艾雪希抓住他胳臂的手，放在唇边轻吻一下：“让圣女受伤，可是我们侍从的失职啊。”
已经说完了要说的话的青年松开了艾雪希的手，他念出最后一句咒语，瞬间升腾起的银色气流包裹住艾雪希的身体，也遮住了她的视线。
在目所能及的最后一刻，艾雪希看到刚才凯伊掷下的那个水晶球的烟尘已经四散开来，重新整队完毕的骑士们再次挥动着长剑向她和罗兰袭来。
然后，她只听到刀肉相交的声音，伴随着生命条清脆的崩裂声，艾雪希满脸泪痕地离开了这个噩梦般的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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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完好无损地送回来了。”黑袍的男人弯腰打量着跪在地上的艾雪希，被传送回来的少女仿佛失去了支撑她的最后一丝力气，失神地匍匐在地板上。听到这句话后，她缓缓地转过脸来，漆黑的眼珠定定地看向男人。
“为什么……”她自言自语似地问道，因为之前的嘶喊，她的嗓音已经变得沙哑。像是随时会哽咽住那样，她喃喃地重复着：“为什么要救我？”
“哦？”黑衣的男人兴趣盎然地反问道：“你觉得身为侍从的他们救你是没有必要的事情？”
“那是当然啊！”艾雪希咬紧嘴唇，她看着这个在第一天时用尽手段想要捅死她的男人：“你不是最清楚吗？我根本就不会死也不会痛！除了这一点以外，我和你们嘴里的‘圣女’完全就没有半点关系！救我什么的，为我去死什么的，这种只有小说电视里才会出现的事情简直太荒唐了！”她用尽力气把手捶向地面，满是不甘的声音里充满了对自己的厌恶：“用自己只有一次的宝贵生命去换我这种不值钱的生命，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意义！”
“呵，”男人摇头不屑地笑出了声，他蹲下/身抬起艾雪希的下颌：“我天真的圣女，你以为不会死就什么都不用怕吗？要知道，这个世界上可是有着各种各样比死还要可怕的折磨啊……”
他用手捏住艾雪希身上纯白连衣裙的两肩，稍一用力就轻松把它从胸前撕开。瘫坐在地上的女孩惊叫一声，连忙拢住撕裂的前襟试图往后退去。
看到她这样反应的男人啧啧出声，他松开艾雪希，低声念了一句咒语，然后伸手敲了敲艾雪希的头顶。少女只觉得仿佛有一阵冰凉的水流从她的头顶往下滑去，接着她就看到自己整头漆黑的头发便变成了璀璨的金色。
“我本来还想再多教你一点‘生不如死’的玩法，可惜那群热情的猎犬们忍不住要追过来了呢。”男人伸出左手凭空在空气里一抓，下一秒一条样式精美的裙子便出现在他的手中。他扬手将裙子抛到还在对自己的发色惊疑不定的艾雪希身上，对她说道：“你的眼睛颜色我也顺便帮你改成了帝国最受欢迎的蓝色，毕竟黑发黑眼的圣女全大陆只有一个，这种辨识度对实力低下的你来说太过危险了。不过好像我做的颜色太完美了一点，这么看来，”他盯着已经慌忙把长裙穿好的艾雪希：“您在帝国一定会是一位受人喜爱的美人儿的。”
“帝国？”已经站起身来的艾雪希疑惑道：“这里不是弗德王国吗？和帝国有什么关系？”
“我天真的圣女啊，”男人长叹一口气：“你以为在朝露城的走狗们发现这里后，你还能继续留在这个国家吗？想必他们现在应该已经踏过你那两位尽忠职守的侍从们的尸体，在仇恨我们已久的镇民的带领下径直奔向这个地窖了吧。”
仿佛是为了证明他的话似地，地窖上方传来一片凌乱的嘈杂声。艾雪希隐约听到有人正扯着嗓子招呼人过来：“这边！在这边！”
“哼，算他们速度快。”男人从袖口中掏出一节灰白色的粉笔，在地上迅速地画出个简单的阵型：“你不知道我有多么嫉妒你那被荒废的才能，拥有着这样奢侈的神赐，结果却只会凄凄惨惨地哭泣，圣女啊，你听到你体内的魔力发出的嘲笑声了吗？”
“你到底在说些什么……”艾雪希不安地听着地面上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只觉得他们应该尽快离开这里。
“嘁，时间不够了。哼，说到底，我还是和罗兰是一类人。没有才华，只能靠拼死的努力来祈求神明赐予些微的能力，这样的庸才在遇到紧急的事态时就只好痛恨自己的无力了。”终于画好魔法阵的男人将艾雪希推进那个圆圈中，然后开始快速念动咒语。
“无能的我只能送你到赛因斯联邦了。说来有趣，之前罗兰还曾为你请求过。他说：‘贞德小姐最喜欢读书了，如果有机会的话，就带她去联邦看看吧’，真是可笑，没想到最后要以这样的方式来实现他的请求呢。”
“我不要去！我不要再在这个世界里生活下去了！”想到罗兰和凯伊的死，眼泪再次夺眶而出的艾雪希喊道，她已经受够了这种不正常的生活，也不想再留在这里祸害别人了：“我要回家！”
“回……家？”男人轻轻地重复了一下这两个字，然后哈哈大笑，仿佛这是世界上最有趣的问题：“很简单啊，在这个世界里死掉就可以回家了。”
已经被推到开始启动的魔法阵里的艾雪希咬了咬牙，终于还是不忍心，她问向仍留在外围的男人：“你不和我一起吗？他们就要来了吧？”
“好心的圣女，别再羞辱我了，我可是拼了命也只能把你一个人送到赛因斯联邦啊。收起你那些没用的怜悯，好好想想之后要怎么和我会合吧。”他把一袋金币扔给艾雪希：“记住，在到了联邦后就立刻找法师护送你去米利特瑞帝国的王都，那里有一位叫奥里留的公爵，他会带你重新找到我的。”
“你真的没问题吗？！”站在光芒大盛的传送阵中，艾雪希大声地问道：“真的、真的会和我再见面吗？”
“啊，没问题的，你就安心地等着吧。”男人抬手揭下了头上的兜帽，对已经冲进地窖的骑士们悠然地打了个招呼：“哟，好久不见了。”
“您是……文达尔斯主教殿下？！”这是艾雪希在离开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题 出门去找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