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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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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天天过去,王扬衣食无忧的长大,长得高大俊朗,陈越也在磕磕碰碰地长大,虽然瘦弱矮小。他们的成绩也永恒不变——陈越包揽第一,王扬总以那么一丁点儿的差距吊在陈越身后。每天打打闹闹,终于到了高三。
陈越一直期盼着高三的到来,高三就意味着可以离开这里,离开那个充满打骂的家,可以和王扬一起到一个不熟悉的地方,过得幸福而生动。但是具体哪里陈越没有想,没关系,王扬会想的,他只要是和王扬一起就好了,毕竟,有那么一个人,愿意给他温暖。
很快到了报考志愿的时间,陈越说借王扬的参考下,王扬爽快的给他看了——难得陈越借东西——陈越的参考参考就是照着王扬的志愿照抄了一份。反正两个人成绩都差不多,志愿填一样也没关系。所以,最后的结果是两个人都落在了帝都S大的数学系,最后王扬家里托关系一查,巧了,还在同一班。
王扬家里得知这结果自然是欢天喜地,帝都的大学诶,还是一流大学,说出去多有面子,陈越家里不,他后妈天天在家里指着他的鼻子骂赔钱货,只看见家里掏钱养他,没见他挣一个子儿回来,说到生气了手边什么趁手拿什么打他,打累了喝口水继续骂,而且陈越还得把家务活干完才能睡。当然,人前又是另一番摸样:“我们陈越啊,多亏了我天天在家里教他多读书呢,这不?出息了吧!”“什么?学费?那有什么,陈越上大学替我们家争光呢,砸锅卖铁都要供他上的。”外面笑脸相迎,回家了陈越少不得一顿打骂。
即使如此,陈越到底还是拿到了第一学年的学费,拿到了北上的火车票,虽然是一张站票,但陈越也觉得未来有了曙光。
送别那天,王扬家里大包小包依依不舍,还给列车员塞了个红包央他车上多照顾点。陈越这边拎着个塑料袋,装了他的两套换洗衣服,高中留下的文具,真真是身无长物,就他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那里。王扬家里终于话别完了,王家妈妈看见他一个人在那里,招招手叫他过去,摸着他的头先给了他一个苹果让他吃,两个孩子跑那么远的地方去,陈越又瘦瘦小小的,他后妈在外面装的一团和气,实际怎么回事小孩子不懂,大人们心里能不知道吗?现在两孩子一对比,更觉得陈家这孩子可怜了,于是说着要两个小孩在大学里互相照顾着,又一拧王扬耳朵:“好好照顾人家陈越知不知道?!看人家多乖巧多懂事啊,你整天跟个皮猴一样到处乱窜!别去惹祸害陈越给你擦屁股知不知道?”
王扬无辜受难:“老妈你偏心,我才是你儿子!哇哇哇!放开啦!很痛啦!”
被这么一搅和,什么送别的气氛都没了,王家妈妈哭笑不得,一把推开王扬:“快走快走!每天看见你就心烦!早点走最好!”
王扬蹦跳着上了火车,抱着背着那么多行礼实在不好挪动,陈越顺手背过一个,礼貌地向王家长辈们道别,也跟着上了火车,还时不时扶正一下王扬身上的行礼。
终于要远行了,终于,要离开这里了。
王家妈妈评价王扬那一句“皮猴”是绝对没错的,王扬在这车厢里一下都呆不住,摸摸这里,看看那里的,什么都觉得新奇,又要转身回头来和陈越说话:“我还是第一次自己坐火车呢。”又傻笑着回头去继续研究这火车,还好车上人不多,没谁注意到他。其实陈越还是第一次坐火车,但他本来就好奇心淡薄,所以没怎么表现出来。等王扬研究完了坐回座位上,又奇怪了:“你怎么不坐啊?很远的。”
陈越淡薄无比:“我是站票。”
“嗯?”王扬瞪大了眼睛,陈越却笑了:“哪有钱给我买坐票,给我买了票我就知足了。”
王扬渐渐反应过来:“你家…不支持你来读书吗?”“嗯,”反正已经离开那里了,陈越干脆全说了,“我家本来就觉得我多余,要不是我那后妈还想要个好名声,我连高中都没得上。”
王扬想了想:“不对啊,你后妈再怎么不待见你,她自己又没生出个孩子来,你毕竟还是陈家的独子,你爸总会对你好吧。”
陈越唇角渐渐有了嘲弄的味道:“他不管事的,现在家里是那个女人当家。”见王扬还有疑惑,也不打算继续说:“你往里面一点,我靠着你坐一下。”
王扬让了让座位,陈越也不客气的坐下,头一歪,眼一闭,竟然睡过去了。其实这也难怪,在家里从没有过一顿饱饭,没睡过一个好觉,现在在火车上,身边是那个会对他好的王扬,难免放松,这一放松,就睡过去了。
王扬最开始还以为他装睡,但动了几下都没见陈越有反应,也就算了,虽然座位没家里的床舒服,但也掩不住困意渐渐上来,头一点一点的也睡过去了。
也该感谢那时候的人淳朴,没现在这么多的小偷扒手,也是那列车员收了红包确实照顾多多,时不时来回巡几圈,就算想偷没机会下手。
所以,两个小孩平安的睡到了帝都,被列车员叫醒,陈越背着王扬的一部分行礼,两个人在这其实没几个人的火车里挪下了车,挪进了火车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