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期猫鼠短文》彼岸落忘川

4、长相思

　　时值夕阳西下，落霞满天，夕阳的余晖铺满了长街。汴京大街上，却不因太阳即将落下，而失了那繁华，车水马龙。蓝衣人从远处走来，脚步轻快，带起的一股平和之气使周围的喧闹刹那间远离。走近看，温润俊俏的面庞上却隐隐有几分不悦，脚步一转，就进了琴雨阁。

　　蓝衣人正是展昭，本来听闻白玉堂来京，心中高兴，不想白玉堂没来找自己，却来了这琴雨阁。因此，把开封府的事急匆匆的处理完，展昭便来琴雨阁找白玉堂。

　　琴雨阁，近几个月来名闻汴京，琴雨阁是个琴坊，坊内最有名的姑娘叫铭琴，听闻一曲动京城，千金难买。虽说展昭知道琴雨阁背后有大来历，这里的姑娘都是卖艺不卖身的，但是白玉堂来这里还是让他心中一酸，死耗子，竟敢偷偷逛琴坊。

　　没理会招呼自己的姑娘，展昭只是问了白玉堂的所在，便上楼直奔白玉堂所在的房间。推开门，展昭望去，却只见白玉堂一人坐在桌前，见展昭进来，挥了挥手“刚才还在想你这猫儿，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展昭坐在白玉堂身边“你来这里干什么？”

　　“来这里还能干什么？”白玉堂随手拿起了茶杯一饮而尽，“自然是听曲。”随后又神秘的看着展昭“猫儿，你可有福了，铭琴姑娘一会就来，你这呆猫从小到大，恐怕还没听过琴曲吧。”

　　展昭瞥了白玉堂一眼，唇角弯了一弯，笑容中夹着一丝淡淡的不屑，也倒了一杯茶，抿了一口，没说什么。

　　那一丝不屑却落在白玉堂的眼里，白玉堂愣了一下，展昭从来都是温和淡然，第一次见他露出这种笑容，那种带着傲然的笑，似乎有些刺眼。

　　就在屋子里的气氛一时沉默的时候，有人轻敲了门，随后便进来。白玉堂抬眼望去，一身鹅黄色的落地长裙，眉目算不上是倾国倾城，但却自有一股韵味，这便是铭琴了，能三月内名闻汴京，这女子也真是不寻常。

　　展昭也望去，见那女子手抱着一张琴，琴呈暗红色，侧面雕有梅花花纹，目光中闪过几丝光芒“梅雨琴。”

　　铭琴一惊，看向白玉堂，“白公子，不知这位是？”

　　“他是展昭。”白玉堂也惊讶于展昭竟然认得的那琴，目光也落在琴上打量着。

　　“原来是南侠展昭。”铭琴施了一礼，“不知展公子如何识得这琴？”

　　展昭淡笑了一下“以前曾见过。”

　　铭琴也是聪明人，见展昭不想再提，便转移了话题。和白玉堂客套了几句，铭琴也不废话，便将琴摆在了琴架上，自己坐在琴前。手在琴弦上拨了一拨，试了试音，铭琴看了白玉堂一眼，手一扬，琴声便响起。

　　琴声辗转缠绵，夹着不能言的情思，铭琴认真地抚着琴，不时看看白玉堂。展昭握了手中的杯子，低了头不知在想什么。白玉堂看展昭，这猫，好像不高兴啊。莫不是吃醋了？可自己也没干什么啊，就是听了一首曲子。

　　一曲终了，余音不绝，白玉堂拍了拍手，向铭琴笑了一笑。展昭看着铭琴，把茶杯轻轻放在桌上，“梅雨琴在姑娘手里也不算辱没了，还望善待。”

　　说罢，起身，展昭也没和白玉堂说什么，自顾的走了。白玉堂愣愣的看着展昭走出去的身影，不管铭琴了，起身就追了出去。出了门，大街上都是人，也找不到展昭，转念一想，索性先回开封府。

　　熟门熟路的飞过墙头，进了展昭的院子，白玉堂见展昭屋子灯亮着，便推开了门。走进屋时见展昭背对着他，坐在桌边，白玉堂在展昭肩头一拍，“猫儿，你生气了？”

　　展昭沉默了一会，“没有。”

　　“还说没生气？看你那脸沉的样子。说说吧，爷又怎么得罪你了？”白玉堂转到展昭身前，在凳子上坐下，看着展昭的双眼道。

　　展昭抿了唇看着白玉堂“你知道铭琴弹的是什么曲子吗？”

　　“什么曲子？”

　　“《慕君心》”

　　展昭话音落下，白玉堂瞪大了眼，“猫儿，你怎么知道？”

　　“玉堂，你知我武功师承何人？”

　　白玉堂仔细回想，展家也是江湖世家，可展昭的武功路子，明显不是展家的武功，展昭的师承，他还真就不知道。

　　“展某师尊名为暮云”展昭起身，手付于背后，“玉堂听过？”

　　白玉堂怔了一下，“暮云前辈，怎会不知，数十年前江湖上久负盛名的剑客。”抬眼看展昭，“你原来师承暮云前辈。”随后又想起了什么，“暮云前辈？那你师娘岂不就是当年的琴仙子？”

　　展昭笑了笑，“展某幼年学艺，除剑之外，便是琴。你说，我如何不知那曲子？”

　　“猫儿，原来你吃醋啊。”白玉堂笑着看展昭，把脸凑近了，“我又不知道那曲子的意思，要不，你给我弹一曲怎么样？

　　展昭看着白玉堂的脸，叹了一口气，也是，白玉堂本就不知那曲子的意思，自己又生什么气。只是……“以后不准去琴雨阁”

　　“行。”白玉堂答应，随后看着展昭，笑的像偷油的耗子“还说不是吃醋。”

　　不理白玉堂，展昭走到侧屋，从箱子里找出来一个梧桐木的琴匣，抱回了卧室，白玉堂跳过来，急忙想打开。

　　展昭拍开白玉堂的手，小心的把琴拿出来，放在桌上。

　　那琴，通体雪白，不知是用什么做的，就连琴弦，也是晶莹剔透。

　　展昭抚摸着琴“这琴是师娘传给我的，叫做冰弦”说罢轻轻的调了一下琴音，修长的手指一扬，悠扬的琴音便响起来。

　　琴声悠远宁静，传递着深深的爱恋，修长的手指在琴弦上飞舞，冰一样的琴弦轻轻颤动，乐音仿佛划破长空，传了很远很远。白玉堂看着展昭认真抚琴的侧脸，正如琴声一般的明亮，此时展昭微闭了眼，手随心动，曲由心生，乐音从琴上流淌下来，袅袅不绝。

　　一缕长发垂下，微微的扫着展昭的脸，白玉堂用手把那缕长发捋到展昭耳后，偏着头听着那琴声，一直到一曲终了。展昭停手，见白玉堂仍旧是闭了眼听着，手一用力，把人拉到怀中，“好听吗？”

　　“猫儿，你以前怎么不给我弹？”白玉堂看看琴又看看展昭，突然道“我都不知道你会弹琴。早知道就不去外面听琴了。”

　　“好了，以后天天给你弹。”

　　“嗯，刚刚那曲子，叫什么？”

　　“《长相思》”

　　“什么？”

　　“生当长相守，死当永相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