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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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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辈子有多长?
伯父给楚风与安颜订了亲的时候,楚风突然觉得一辈子,到底有多长?
司净棋得知此事,是楚风亲口说的。
叔父走了以后,司净棋就一个人出去,在山后的湖边搭了一间竹屋,靠着爹娘和叔父,住的清静安宁。
“如此……”司净棋淡然地喝着茶,听到这个消息时微微顿了一顿,话说一半,却发现后面那“甚好”两个字,终究说不出来。
楚风只是紧紧的凝视着司净棋,却奈何他始终没有甚许的表情。
……
世事总是变化无常的,成亲的日子未到,匈奴却打了来。
楚风竟莫名的松了口气。
匈奴来犯,乡里乡亲都收拾了家当四下逃难去了,而楚风拿了一枚木质的佩环,急急的向山后冲去。
明明外面已经战火连连,可湖上却还是清波微漾,一片安宁静谧的景象。
湖边竹屋前,一个身影好似知晓定会有人来访一般,静静的站在门前。
楚风见司净棋还是一副安之若素的模样,不禁越发的着急起来,急忙道:“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在这儿啊!快点收拾了东西,伯父他们都等着了。”
楚风说着便要拉着他往屋里去,却被司净棋轻轻扶开。
楚风惊讶的看着司净棋:“你怎么了?快点去收拾东西啊,路上兴许能用上。”
司净棋淡淡的笑起:“楚风兄,我不走了。”
楚风不可思议的瞪着司净棋,好似要将他看穿一般。
“外面战火里连连的,我就不给你当拖累了。”司净棋仍轻轻笑着,而淡淡的声音里却透出满满的苦涩。
楚风低低开口,却仍然目不离他:“拖累?你若是女子,我就娶你……“
“可我不是女子!不是女子……”司净棋未等楚风说完扬声打断了他的话,随即微微垂眸,挡住眼中快要将自己溺毙的落寞。
“即使你是男子那又如何,我陪着你啊!”楚风说着便紧紧抓住司净棋的双臂。
司净棋闻言微微怔了一下,随即露出了苦笑:“若是过去,该多好……就我现在的身子,我是废人一个,跟楚风兄在一起只会拖累你罢了……”
“有我在你怕什么啊!什么身子什么废人!”楚风定定的看着司净棋的眼睛,“若你愿意,我可以背你一辈子。”
司净棋仍挂着浅浅的笑容,看的楚风快要疯了,终于说出一句话,却让楚风怔在原地。
“若如此,那安颜怎么办,伯父怎么办……”
安颜怎么办,伯父怎么办……对啊,他们……该怎么办……
楚风茫然的望着地上的草。
“快回去吧,伯父他们该着急了。”司净棋开口说道,转身回屋。
看着司净棋的背影,楚风忽然觉得他离自己,越来越远,那种感觉,将要失去的感觉,让楚风感到害怕,如同那日在山下时一般。
他原来一直是害怕的,他害怕司净棋难过,害怕司净棋受伤,害怕司净棋消失不见,害怕自己……会失去司净棋……
冲着背影,楚风低低开口:“那你该怎么办。
楚风看见司净棋回过头来道,“楚风兄不必为我担忧,净棋自有去处。”说这话时他仍然挂着笑容,终于让楚风感觉到心里实实在在的心疼——那笑容,酸苦的让楚风心疼。
楚风怒声道:“你能去哪里?!”
司净棋微微顿了一下,遂慢慢开口:“我听说江南守丞家还没有举办过亲事……”
楚风忽然想起很久以前听说过净棋的娃娃亲。
“当初家中遇难,他们却未相助,如今我身为他们世交的遗子,且不说那亲事,只是去投靠他们,也是没有问题的吧。”
“你的心上人,是守丞家的千金?”
司净棋落水那日,在他的房内说的话,楚风一直还记得,却一直不敢问。
司净棋不语。
见此,楚风却是笑了。
笑什么呢?自己在笑什么?在笑净棋傻,还是自己傻?在笑自己傻乎乎的跑了来听他的这番话?在笑自己替一个将自己安排妥帖的人担心?在笑自己傻到看不清自己的心意?
原来这么久,这么久……自己都只是在做一个人的梦……原来这么久,他都只是,一厢情愿!
手中的佩环被握的越来越紧,却还是舍不得丢下。
楚风一下松了气,开口道:“……保重。”
转身,离开。
转身的坚决,离开的果断。否则,楚风就走不了了,多看眼前的身影一眼,自己就会舍不得离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