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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十】失声 ...

  •   豪华套房内,塔喇苦先洗了个澡,才从浴室里出来。
      水汽弥漫开了在房间内,熏湿了躺在床上的少女的睫毛,但是她依然在睡,没有半点清醒的迹象。
      塔喇苦垂下头看了一眼,然后从她身上拿起外套披上,遮住了背脊和没有半根钉子的腹部。
      然后是叮叮咚咚,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

      如果银早点醒来,就会发现这个全身钉得疙疙瘩瘩的怪人,有一块十分苍白平坦的正常肌肤的腹部肌肉,如果她仔细观察还会发现,这个美好的□□十分似曾相识。
      但是她睡得太死了,像好多天都没有安心睡过一样。
      那不明不白吃进肚子里的两颗药并非毫无影响,只是她糊涂的忽视了一切不舒服的感觉,她的抗毒训练做得极差,只是硬生生的撑到了现在,直到倒在某个气味很熟悉的怀中的时候,她下意识的就昏睡了过去。
      ……
      他坐在椅子上,撑着下巴看躺在床上的少女。
      家里有很多弟弟妹妹,但他好像从来没有过撑在床边看着谁睡觉的经历。
      这次实在是太巧了,他才会沦落到,坐在床边看着她睡觉。
      他想到在走廊上,那个女人拦住了抱着银的他,摘下面具,露出了被蕾丝挡住的半张脸。
      “很久不见了,夫人。”塔喇苦用咯哒声打着招呼。
      “但也没有失去过联络。”那个女人红唇微微勾起笑容,问道,“每个月打过来的生活费,还够用么。”
      “咯哒咯哒。”塔喇苦点了点头,不惹出麻烦的时候,其实她并不需要那么高昂的抚养费,即使惹出麻烦,和家里的幼崽比起来,她也算乖巧的无心之失了。
      那位夫人也点了点头,微笑,看了他怀里的女孩一眼,转身离开的时候,摇了摇手指道:“替我好好教育,但不要对她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哟。”
      他看着床上睡得面颊通红的女孩,思考着所谓的应对措施,以及什么——能被称作为过分。
      今天在台子上,他看到她抖了一下,才发现她似乎真的有些害怕了。
      真难得,原来她也会害怕。
      对于她来说,似乎没有什么是过分的事情,即使有人对她恶意满满,她也很难察觉,很难有那种让人满意的反应,直到别人都懒得再做什么。
      看着睡得毫无知觉的女孩,塔喇苦其实有些想做一些过分的,带着欺负意味的事情,以缓解自己心头淡淡的不满。
      但是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不满些什么。
      如果真的有什么该责备的话,应该责备的其实是一开始放她出来的行为。
      不知道该责备她的无能为力,还是自己的异想天开。

      银蠕动了一下,从被褥里探出了脑袋,一时想不起来自己究竟又是么昏迷过去的。
      这个夜色岛上处处充满着诡异,让人不知不觉的就昏睡,她承认自己很爱睡觉,但绝对不会失去警惕性,而她现在不但对人贩子失去警惕,连对那个刚刚买下她的奇怪男人,竟然也觉得格外的安全。
      她眯着眼睛看着光线预测,觉得自己大概熟睡了一个晚上。
      等她被窗口吹进来的风吹得有些清醒的时候,才瞬间弹跳而起,看向了窗口站着吹风的塔喇苦。
      塔喇苦已经摘下了面具,但他的脸上果然也扎着钉子,以至于银看不清他的五官,他牙齿都是金属的,咯哒咯哒的碰撞,发丝在风中扬起,搭在床框上的手却很漂亮。
      如果忽略每个骨关节都插着的钉子,以及那怪异的青紫色的话,这会是银最喜欢的那种修长的手型。
      那双手没有一点温度,即使离开银的肩膀有一会儿了,仍然留下了很冷的触感,让银睁开眼的一瞬间,目光就落到了他的手上。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冰冷的皮肤,除了形状如同人类般,温度竟然比他身上的那些金属还要冷。
      她正觉得疑惑,目光打量着塔喇苦,却在下一瞬间,被这样铺天盖地的冷给包围了,钉子怪人突然压在了她的身上,咯哒咯哒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伴随着“撕拉”一声,有什么东西被钉入了身体里。
      被西索肢解之后,那是银第一次感受到了久违的疼痛。
      以及所谓冷的感觉,也是第一次。
      可是她没能发出声音,虽然喉部的肌肉扩张到了极限,却寂静无声。她才意识到了一件事情,她竟然失声了!她竟然失去了声音了!
      那紧紧压在她身上的躯体,冰冷又无法反抗,恍惚间让她产生了某种被压制的错觉,和从前的任何一次都不同,这样铺天盖地的压抑,像是永远无法解脱一般。
      “唔。”没有声音,但是她的四肢好像还能动,银用膝盖向上用力一顶,然后又是一根针,扎在了她的膝盖上。
      布满钉子的塔喇苦就在旁边,还是机械而无情绪的咯哒声,但银在里面听出了某种,情绪温和的要求:“乖一点。”
      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听话了起来,她停下了挣扎,看着明亮的天花板。
      一直到这一瞬间,她才觉得有些后知后觉的害怕。
      她觉得,如果有什么比失去触觉还要可怕的话,那么一定是失去声音了。
      虽然她和所有的揍敌客学出了高冷的模样,但本质上她还是很喜欢说话的,没有人理她的时候,她甚至会缠着二毛或梧桐唠嗑。
      所以她可以失去很多的东西,但千万不能是声音。
      塔喇苦在她身上撑了起来,漆黑的目光看向了她的眼睛。

      塔喇苦垂下头看,发现她竟然在哭。
      出乎他预料的,吧唧吧唧的掉着眼泪。
      她是个会哭的人,并不让人意外,不够强大的人总是有无止境的哭的机会。但她不是个爱哭的人,因为她觉得哭很没出息,明明是一个对于自己的弱小毫不羞耻的人,不知道为什么,对于不哭这件事却极其执着。所以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很意外她会哭下来。
      而且她并不喜欢在外人面前哭,她会在基裘面前哭,会在戣面前假假的掉眼泪,但不会浪费眼泪在不会理她的人身上,说到底也是个一定要达到目的才肯浪费几滴眼泪的坏孩子。
      他并没有发现到现在为止,有任何足以让她哭下来的事情,除了……他伸出手,摸了摸她脖子上凸出来的念针。
      有那么难过么,塔喇苦在想,只是一根针戳进了喉咙里,真的有那么疼么?
      他并没有机会安慰她。
      ……
      走廊上随之传来了爆炸的声音。
      塔喇苦突然欺身而上,扯开了还在懵懵掉眼泪的银的衣服。
      突然被冰冷的手贴在肩头上,银打了个寒颤,白色的床单迅速扯起,塔喇苦的整个身影遮住了巨大的水晶吊灯,将她覆盖。
      也遮住了扑面而来的爆炸,以及闯进来的几个人的枪口。
      那些冲进来的人看到床上的情景,全部愣住了。
      钉子怪人的衣裳半解着,女孩的外套掉在地上,被整个压在高大的身体下,可怜兮兮地噙着眼泪,压住她的男人机械的转动着布满钉子的头,看向了他们,目光带着某种被打断的不满。
      “咯哒咯哒……”
      为首的黑衣人想起了上次那个被砍成几段的人,也是在这个人机械的扭头中,就碎成了肉块。
      他赶紧摇着手解释,身体不住地往后退:“抱歉,塔喇苦先生,我们在找杀手,有人被……”
      一根钉子擦着他的耳朵边过去,射到了后面的墙壁上,黑衣人露出了惊恐地神情,慌张地道“不……不好意思,我们找错地方了,祝……祝您玩得愉快。”
      他们看了一眼从被子里伸出的白花花的手臂,想到任何人这个时候被打断都不会好受,赶紧迅速退了出去,并体贴的带上了被撞坏的门。
      直到所有人都出去,并且关上了被摇摇欲坠的门后,塔喇苦才从银身上爬了起来,露出了身体下的少女。
      本来还酝酿着悲伤情绪的她,似乎被刚才的情形打断了,眼泪已经止住,睁大眼睛,好奇地想往门外看去。
      她完全没有注意到刚刚塔喇苦对自己做了什么,更加好奇那些人冲进来制造了巨大爆炸的人,但塔喇苦站起身来,把她的头按了回来,阻止了她的东张西望,然后坐进了沙发里。
      他翘着腿,看着仍忍挣扎着并不安分的女孩,得出了结论——
      她伤心的点,果然很奇怪。

      银爬起了半个身子,又往门外探头。
      塔喇苦才走了过来,伸出手,把她露了一半肩头的衣服拉回原位。
      银这才发现自己露出了半个肩头有一段时间了,怪不得会觉得肩膀上有些冷飕飕的,她不好意思地裹了裹衣服,朝钉子怪人甜甜笑了笑。
      不知道为什么,尽管塔喇苦一套动作十分冒昧,但是银却没有任何被冒犯的感觉,反而感觉到某种熟悉。而且她母亲的淑女教育也不太完整,只告诉她不能看异性躶体,却没有教育她在异性面前要矜持。看到西索露出半个上身也要尖叫的她,这次丝毫没觉得被扒光了半个肩头的衣服压在床上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被压住的时候,她很配合的也没有丝毫地挣扎,还眨巴这眼睛看着塔喇苦。
      所以塔喇苦才会觉得她……实在有些无可救药,又忍不住怀疑家中的教育里,是不是缺少了十分重要的一环。
      但是,他不知道的是,女孩没有在他身上感觉到丝毫的威胁,所以才会配合,不然以她的敏感,只要还有一点力气,她都会不依不饶的挣扎。
      她总觉得这个钉子怪人不会伤害他,而且当这些人退出去之后,他就迅速和自己保持了距离,站在窗台边,目光望着外面,以至于银没有半点被冒犯感,反而觉得好玩,就像以前,配合伊尔迷的那些行动一样。
      “塔喇苦。”银从床上爬了下去,凑到他面前问,“你叫塔喇苦是么?”
      可惜她发不出声音了,那些喷到他耳边的,通通都是气音。
      塔喇苦觉得耳边痒痒地,伸出手推开了那个毛茸茸的脑袋,目光看向她,却保持着一段距离。

      银并不知道接下来会有怎样的危险,就像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晕倒的一样,她醒来看到塔喇苦站在窗台边上,就认为他一直没有离开房间,却没有仔细考虑,自己究竟明明昏迷了将近一个晚上,而那期间,又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没有注意到那晚昏黄的夜色几近黎明,已经距离贩卖会结束了快四个小时,而四个小时已经足够一个顶级杀手完成任何一项任务,以及引来任何难以想象的麻烦。
      塔喇苦的败笔其实是她,如果不是因为她,他可以像每一次完成任务那样悄然离去,而不至于因为多了累赘,差点被揭穿身份。
      她的败笔则是,被人发现了与揍敌客的联系。
      虽然她丢掉了所有相关的东西,但是她没有丢掉自己珍惜的那枚兔子纽扣,以及在此之前,就已经知道了一切的妮翁。
      “戣,你的兔子缝得真好看!”
      “好看么?是在尸体上练习的。”
      “……总之,针脚很完美啦。”
      她用揍敌客独家的缝合术,给她缝了一颗兔子纽扣,扣在她的衬衫上。戣其实不是很爱做手工,偶尔兴致来的时候才会给银做一个,而且只是给银做的,她因为银的要求,做了很多个很多个兔子。
      她说——“这是最后一个,下不为例了。”
      “最喜欢戣啦!”她曾熊扑上去,脑袋深深埋在戣的怀里。

      宁静只持续了一小会儿,银伸着手往塔喇苦耳边扑腾,用气音问了好几个问题,他没怎么回答回答,只用手把她的脑袋推远,意兴阑珊。
      在第十个问题了,他在心理数着,甚至不用咯哒声去回应她,她也能自说自话地将这么久。
      突然,他眯了下眼睛,伸出手打碎了身侧的玻璃,单手抱起了银。
      银愣住了,塔喇苦并不是突然不耐烦了,而是抱着她从窗口掠了出去,银还没有反应过来,他们已经迅速下坠,劲风中转了几圈,塔喇苦反夹着她,倒着往楼下直坠落下去,身体绷着的弧度,悠闲如孤鸟般自如,只露出一段脖子,以一种难以想象的高难度角度落地。
      有别于被针插满的身体,那段露出的脖子却是白皙的,莹白如石,没有那种青紫色的光泽。
      银不知道应该尖叫,还是去观察这段与众不同的脖子,但是她甚至来不及考虑,下一瞬间他们已经坠地,落在了被黑衣人包围的草皮之上。
      银被放在塔喇苦的肩头,钉子顶端膈得她屁股疼,她扭动了一下,然后被塔喇苦拍了一下。
      他说:“咯哒咯哒……(别动……)”
      确实不能乱动,因为他们好像……被包围了。

      站在所有人前面的,是一个灰衣中年,他有别于那些穿着统一的“贩卖者”,一身灰扑扑的,不是症状也不精神,目光隐藏在灰败的胡茬之下,声音也很轻,像是中气不足地问道:“就是他么?”
      “李先生,也许搞错了,塔喇苦先生是我们的常客……”拍卖师走了出来,有些忌惮地看着塔喇苦。
      塔喇苦肩头扛着小女孩,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
      “不会搞错的。”那个中年男人拍了拍卖师的肩膀,看向了银和塔喇苦道:“妮翁小姐的预言从来不会出错,而且,她告诉我,那个女孩会捆绑技术,足以证明……”
      塔喇苦弹跳而起,而他们本来所站的地方已经变成了一个大坑,银甚至没看清楚那个中年男子是怎么靠近的,他已经以一种难以想象的速度站在了他们原本的位置旁边。
      “足以证明,这位隐藏地很好的先生,也是一位揍敌客了吧。”李先生的声音依然很淡,如同每一个不起眼的中年男人,但是银却突然觉得背后战栗了起来,有一种发自本能的危机感。
      她的那位不靠谱的父亲曾经说过,森林里最危险的永远不是那些张牙舞爪的野兽,而是那些蛰伏着的,目光收敛的魔兽们,因为没有天敌,他们甚至已经懒得随随便便的释放恶意。
      那样疲懒的目光,是属于顶级猎食者的目光。
      而眼前这个被称为李先生的男人,就有着这样的目光。
      她下意识的抓紧了塔喇苦的衣服,低下头看他的眼睛,害怕他并没有感受到这个中年男人身上的威胁,然后她发现,塔喇苦和她一样敏感,他感觉到了,目光微微一变,却并没有慌张。
      很不感兴趣,也没有波动,也是那种典型的强者交锋的氛围。
      虽然那个实力很强悍的中年人还在继续说着,但是他却并不惧怕他身上的威压。
      银观察了下情况,觉得他们似乎误会了什么,于是插嘴道:“我们没有关系呀。”
      所以塔喇苦更不可能是什么揍敌客了,她连见都没有见过他。
      但是没有人理睬他,中年人吐了个烟圈道。
      “如果不是因为这位小姐的话,应该没有人会看的出你的行动,塔喇苦先生。”那个被称为李先生的中年人并不急着走近,站在了一个稍远的位置说道,塔喇苦始终没有理他,连眼神的变化也没有。
      “其实这本来不归我管,但很不巧,我在这里安保。”李先生微笑了一下,他从背后抽出了一把细柄的弯刀,朝塔喇苦攻击过来,“而且,尼翁小姐给了我一个很不美妙的预言。”
      野兽的主人掉进了陷阱里,野兽也死在了森林里,黑眼睛的杀手带着他的洋娃娃,回到了揍敌客的古堡里。
      “揍敌客……”他的目光冰冷森寒,眼中一片血红。
      那是他倒在浴缸中的主人席奥伯爵的血液。

      电光火石的碰撞之间。
      银看不见塔喇苦用了什么样的武器,甚至觉得他是徒手在接下李先生那些快得离谱的攻击,发出的声音却是金属之间的交错,他全身都硬邦邦,仿佛他整个人身体都是铁质的,坚硬得不似□□。
      而对方也越攻击,目光中越出现一丝兴奋,剑划过来的频率也不在那么随意和杂乱无章,变成一种有规律的,却更加难以格挡的招式。
      剑如一轮弯月,在这样的夜晚中更加泛出一丝森冷的光,旁边的黑衣人也时不时的给塔喇苦制造一些麻烦,枪机,看不清地银质网丝交错缠来,如同蜘蛛般蛰伏。但是塔喇苦更快,挥动的手臂如同流星,没有一丝攻击进入到他的范围内。
      只是他还背着银,那个中年男人总是带着恶意的,把剑招偏向他的肩头,最终他不得不他放下了银,单手接住了砍向他肩头的那一剑。
      依然是钢铁碰撞,这次却有了裂掉的声音。
      银摔在了地上,在银色的月光下呆呆地看着,剑穿刺了塔喇苦的手掌。没有血滴流下,就好像剑戳穿了一堵冰冷的大理石墙壁,可是就算他整个人都是铁质的,不会流血,这样的穿透,也是一定会疼的吧。
      “你松开他!”银从旁边爬了过来,一口咬在了李先生的大腿上。
      “嘶。”他抽了口气,把腿上的小女孩踢到了一边,扫了一眼那些黑衣人道,“还不把这个小鬼带走?妮翁小姐不是说,她要这只么。”
      他凉凉地扫了一眼银道,威胁道:“死活不问。”
      银被踢开了一脚,嘴里吐出了一口血,溅在了裙子上,她一直低垂着头,似乎这下被踢得不轻,以至于她都没有反应了,那些黑衣手下也回过神来,七手八脚地过来捉她。
      李先生单手握住插在塔喇苦手掌里的剑,看他也并没有反应,于是道:“至于你,这位揍敌客先生,就为我的主人偿命吧。”
      他见过这样的人,看上去坚实无催,其实就是用了什么秘术强化了身体,如同金属制作的提线木偶,好像很可怕,但是只要找到了最关键的一个节点,轻轻一插就会坏掉。
      他把女孩放在了自己防御力最高的肩头,用自己最脆弱的手掌挡下了攻击。
      这是本能,在乎并且要救一个人的本能,所以,他绝不相信塔喇苦是刚刚买下这个女孩的主顾,而是家人吧。
      传说中残酷又团结的揍敌客家人。
      剑高高的举起,朝着他的脖颈,下一秒钟似乎就贯穿了他的身体,银却突然挣扎了起来,突然间推开了所有人的手,往塔喇苦的方向跑过来。
      “不许动他!”
      于是李先生的动作突兀地停顿了一秒。
      而原本被刺中没有了动作的塔喇苦,也在这个时候,突然微微把头转向了银,嘴角的那颗钉子朝上方扬起了一个几乎看不清的角度。
      “叮咚”什么掉了下来。
      黑色的云遮住了光亮的月亮,一切都暗了下来,在这一刹那,银却看到了塔喇苦那她认为最暗的眼睛里,透出了一丝月亮的反光来。
      那是如同戣曾经这样形容的揍敌客一样——在最黑暗的地方才会发光的东西。
      黑曜石般,璀璨无比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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