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念何夕》洋葱先生

5、第五章

　　顾念请了十天的病假，在第九天时她寻思着这次是何夕救了她的命，应该要感谢人家，怎么感谢呢？送东西？那买什么呢？她对着电脑冥思苦想了一下午，期间问了很多人都决定不了送什么。
　　最后聂诗诗提议请吃饭，而且要请在家里吃，后面还打了一串感叹号。顾念问这样会不会显得太小气，聂诗诗手指快，秒秒钟回过来一句，“白痴，男女朋友一般都是这样勾搭上的！”顾念在电脑前默了默，不过这么一想，好像请在家里吃比较有诚意，但是要做些什么菜呢？这边的菜好像不太会做，顾念趴桌上扯着头发，上不得厅堂下不得厨房的人好纠结！
　　要不先去问问他想吃什么，顾念来了精神坐直身子，她整整衣裳重新梳理了头发，决定上楼去登门邀请他明天来家里吃饭，顺道问问他有什么想吃的。
　　来到他家门前，顾念踟蹰着手指在门铃上徘徊许久仍未按下，终于深呼吸鼓足勇气按了下去。门铃声连响三声，有脚步声渐渐接近，顾念有点紧张，虽然不是第一次来找他，可上次那情况容不得她心里紧张或是做心理准备什么的。
　　门开了，准备好的一番开场白刚张口就全咽了下去。开门的人不是何夕，而是一名从未见过的女子，她化着淡妆，面容姣好，和聂诗诗一样大波浪的长发，宽松的咖啡色针织衫。挺漂亮，是那种熟女的精致和干练美。
　　“你找何夕？”女子开口问。
　　顾念点点头，以前从未见过这名女子的。
　　女子转身往屋里喊，“何夕，找你的。”说罢她转身进屋。
　　何夕从房间里走出来，边用毛巾擦着湿发，与女子错身时他的目光在她身上稍稍停留便移开。他走到门口，放下毛巾，头发有些小乱，不过这样也很好看。
　　他就这样定定望着顾念，也不开口，顾念被看得有些无措，她手指绞着衣角，小声说：“明天你有空吗？”
　　何夕答：“我这两天休息。”
　　顾念尽量用很诚挚的眼神望着他，“明天能请你来我家吃饭吗？”
　　何夕黑色的眸定定看了她一会，“可以，不过，我不吃外面卖的熟食。”
　　顾念笑着点头，“你想吃什么菜？”
　　何夕想了一会，“明天你去买食材的时候叫上我吧。”
　　于是，次日，顾念推着购物车和何夕走在琳琅满目的超市里，何夕不时地往车里放东西，这完全不像是何夕来陪顾念买食材。何夕完全是在自己挑，顾念推着车跟在后头，都说做饭的男人最帅，买菜的男人也很帅，顾念稍稍在心中想。
　　结账的时候，钱当然是顾念付的，不过在拎的时候是何夕全权负责。
　　回到家，何夕系上顾念的□□小熊围裙，挽起袖子，开始择菜洗菜。顾念要帮忙，何夕嘱咐她去淘米煮饭然后去客厅看电视，仅仅担当了煮饭这一职务的顾念很成功地放多了水，一整锅饭全是黏的。
　　顾念在一旁观望，偶尔想插手被何夕推脱掉，“你刚出院不久，还是不要做这些。”
　　顾念只得在一旁望着，有一个问题她想问，但不知道怎么开口，在心里憋了许久。在何夕低头打鸡蛋时她才喃喃说出口，“昨天在你家里的女子，也叫上她来一起吃饭吧。”
　　何夕停下动作，“她走了，今早的飞机。”
　　顾念哦了一声，这时电话响了，是梁木打来的。
　　“小念念，来一起做任务！”那边梁木游戏打得正火热，他嗓门也挺嘹亮。
　　顾念推脱着，“我现在有事，晚上吧。”
　　“盐没了。”何夕在柜子里翻了翻，说道。
　　顾念也跟着翻了一遍，真的没盐了，“我现在下楼去买。”
　　何夕一把拉住她，“不用，我去家里拿点去。”
　　“那不是何夕的声音吗？你们在一起？”电话里的梁木惊讶道。
　　顾念将事情的原委说了一遍，梁木那边笑了起来，“小念念，你还真挺会追我们何夕的。”
　　“我没在追他。”渐渐习惯了梁木这种喜欢开玩笑而且有话直说的性子，顾念很无奈地纠正他。
　　梁木笑，“管他追没追，反正我看好你哦，好了，不打扰你们了，拜拜。”
　　挂了电话，何夕也上楼将盐拿了回来，他手上做着事，问道：“刚才那电话是梁木打来的？”
　　顾念点头，何夕没作声。
　　忙活了一个多小时，菜都摆上桌，看着满桌色香味俱全的菜肴食欲大增。住院时，何夕带的饭菜都是梁木做的，原先还以为他不会做饭，没想到做得还真好。
　　芋艿排骨汤、龙井虾仁、宋嫂鱼羹，还有几样时下的小菜，顾念吃得饱饱的。何夕吃相文雅，不说话也不发出声响，拿着筷子的手指修长，姿势很好看。
　　收拾碗筷时顾念刚要动手何夕就不作声色地将她的手挡了回去，顾念被迫退至一旁看着他收拾洗刷碗筷。顾念背靠冰箱，端着一杯茶水不时抿上一口，何夕站在水槽边背对着她洗碗，不时溅起几滴水珠，他身形颀长，穿着宽松的t恤衫浅蓝色牛仔裤，身后粉色的围裙打了个可爱的蝴蝶结。
　　自从聂诗诗搬出去后，顾念都是一个人住，平日里在家都不说话，只有在打游戏时在语音里说说话，退了游戏又是一个人的无声生活。有时候早晨起床，坐在床上望着宁静的居室，心中徒增一股凉意。卫生间隔音不好，时常能听到楼上人家的说话声，那是一家三口，小孩的笑闹声，年轻父母关切的呵斥声，总觉得，一墙之隔，这边空白那边炫彩。
　　虽然之前有陆涵这个男朋友，但公司不在同一个城市，而且这段关系早已名存实亡，有时候两人一个月就联系一次，每次通话都有一种话不投机半句多的感觉。
　　顾念喜欢开着电视玩电脑，这样会觉得家中热闹一些。尽管是虚假的热闹，但如果不这样做，总觉得心中空了一块。
　　今天家中突然多了个人，光看着背影听着流水的哗哗声就觉得心中暖了不少，家里也多了些人气。
　　送走何夕，顾念打开电脑进入游戏，刚登上语音就听到老大一声怒吼，“那个傻木头，跟你说了你跑位跑准一点！”见到顾念上线，老大问，“念念，我可以把这货从队里踢出去吗？”
　　老大还没说完，聂诗诗那大嗓门吼道：“念念，你约会完了？怎么样怎么样怎么样？你快说说。”
　　老大问：“跟谁约会？”
　　梁木冒了出来，“我兄弟。”
　　老大冷哼，“你兄弟肯定不咋地。”
　　梁木急了，“我兄弟可优秀了。”
　　老大轻蔑地冷哼一声，不作声，场面顿时爆冷。
　　“喂，是我在问念念，你俩怎么还掐起来了。”聂诗诗那边一阵噼里啪啦，“你俩怎么不动了？我快顶不住了！我要死啦！”
　　老大轻飘飘一句，“我才不要和傻木头一起做任务，我自己做去。”说罢老大就用了传输功能。
　　梁木也退了游戏，“我今天夜班，下了。”
　　一时间，只剩下聂诗诗和顾念两人，顾念刚想说我们一起做任务吧，结果，聂诗诗急急说了句，“我要陪沈娄去超市。”也下了线。
　　顾念自己在游戏里逛了逛，起身去厨房倒水时，看到橱柜上的半袋盐，这盐是何夕拿来的，他要是明天做菜的话就没盐吃了。想罢，顾念上楼还盐去。
　　这是第一次进入何夕的家，很简单的陈设，家居都是浅色系，客厅中央铺着暖暖的毯子，沙发是布艺的，有种麻料的感觉。顾念心中有一条定律，就是家中是浅色系的男子性情一般温和而且喜欢清洁，家中是深色系的男子不是邋遢杂乱深度宅就是整洁且性子沉稳。依据这条定律，何夕在顾念心中烙下了性情温和喜爱清洁的印象。
　　原想来还了东西就回去的，结果在何夕家中发现了哈利波特七的DVD碟，而且上下集都有，于是水到渠成地在何夕家看了电影才回去，看的过程中还吃了何夕削的苹果梨还有猕猴桃。回到家时，已经十一点多，电脑还开着，顾念想关了电脑去睡觉却发现还登着游戏，并且老大就站在她的角色旁边。
　　顾念问：“你怎么在这里？”
　　大概过了一分钟，老大回过来，“等你啊，你怎么一去不复返，我在等你的时候看了一部电影，刚看完你就回来了。”
　　顾念手指麻利，刚打了“我去”两个字手指停在键盘上，何夕的话，是算朋友还是邻居？手指收了又展开，“我去了朋友家看电影。”
　　老大发过来一个崩溃的表情，“我去做任务结果被打得好惨，就想来找你，结果我望穿秋水才等到你。好了，现在我困了，明天还要上班，下了，拜拜。”
　　顾念关了电脑，换上睡衣，刷牙时无意看到镜子中的自己，眼角竟然有着隐约的笑意，抬手摸着眼角，却发现藏在泡沫下的嘴角也是微微翘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