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情》橙安曦兮控

3、第三章

　　三
　　回去的路上柳繁烟看着副驾驶上昏昏欲睡的苏曦，声音平滑如一条直线：“苏曦，和我回柳家住吧。你住的小区不太安全。”苏曦摇摇头：“我过两天就去看柳爸柳妈。那儿我都住了几年了能有什么事。”
　　柳繁烟不再说话。她知道苏曦固执，而且把自尊看得比什么都重。
　　苏曦把脑袋靠在窗上，差一点睡着了。“苏曦。”听到柳繁烟叫她，才迷迷糊糊转醒。柳繁烟直视前方：“我谈恋爱了，他叫林岩，是个律师。”
　　柳繁烟在A市简直是个女神，她恋爱了不是什么稀奇事。苏曦“唔”了一声。
　　“我准备和他结婚了。”
　　这句话像一声闷雷，平地炸起。苏曦一个激灵抓紧她的手臂，“结婚？柳繁烟你疯了？你才认识他多久？”

　　柳繁烟把车子稳稳停在楼下。她转过头去寻找苏曦晶亮的眸：“苏曦，我爱他。如果我也像你一样一直不敢确定自己的心，幸福会离我而去的。以前我一直不看好顾衡，我认为他的世界太过复杂，而你太单纯。现在我明白了，苏曦，只有他，才能给你最好的庇护。”

　　早上苏曦被一阵琐碎的声音吵醒。这间房子的钥匙只有她和柳繁烟有，柳繁烟这么早来找她是什么事呢？
　　苏曦睡眼惺忪走出房间，却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大跳。一个男子正弯腰把手中的一杯牛奶放到餐桌上。
　　“苏宇辰！你怎么在这？”苏曦提高了分贝。
　　苏宇辰转过身，居家好男人地笑着：“苏苏，来吃早餐。”
　　看到苏曦一脸防备的样子，苏宇辰指了下桌上的钥匙：“你落在我那儿了，我猜是你家的大门钥匙，果然还真是。”
　　苏曦一脸黑线。苏宇辰同学，你霸气测漏了……

　　苏曦咬着三明治：“你怎么回来了？”
　　“我妈住院了，我也该回来看看。”他一脸不以为然。
　　“阿姨怎么了？”
　　“哦，发烧。”
　　“……”

　　楼下拐角处停了一辆纯黑色兰博基尼。
　　车内艳丽的男子阴沉着脸。
　　本来打算今天送她去上班的，结果却看见苏宇辰拉着行李上了楼。
　　好，很好。苏曦你总能有办法让我觉得自己在犯贱。

　　苏曦回到公司，顶头上司四十多岁的谢老大一脸慈爱：“小曦啊你可回来了。”苏曦一脸感动：“老大你这么想我啊。”老大点点头，拍了拍苏曦的肩：“这儿就数你最能干耐操了。”
　　苏曦：“……”

　　晚上自然免不了一伙人聚在一起吃饭。大家嚷着要吃一顿好的，于是去了市中心的火锅城。
　　天气很热，苏曦又喝了一点酒，便到外面去透透气。
　　她站在火锅城的门口，任微风拂过。回来已经好几天了，还是没有想明白。对于顾衡，她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第一次有人让她心绪不定，第一次有人让她如此害怕。柳繁烟的话一直萦绕在耳边，是啊，她根本不确定，在她的心里是否有一个叫顾衡的人。

　　苏曦站了一会便回包厢。她推开包厢门之后呆若木鸡。包厢里坐了十来个年轻男女，而她一眼就看到了正拿着酒杯的顾衡。什么情况？一时之间，她很尴尬。
　　一个男子果断出声；“苏曦？”苏曦看过去，是顾衡的发小，许明浩。
　　她讪讪地笑：“不好意思，我走错了。”

　　顾衡一脸云淡风轻，不发一语。倒是许明浩，眼明手快地拦住要走的苏曦：“回来了也不说一声？罚酒罚酒！”
　　在场的人也见风使舵地喊“罚酒”。

　　苏曦想了想，大方地走过去：“行啊。”
　　众人纷纷让出了顾衡左边的位子。苏曦也不推辞，一屁股坐下给自己倒上了酒。
　　期间她给老大发短信，说她遇见个朋友先走了，让他们尽兴。
　　刚收好手机，便看见许明浩再次向她敬酒。她正欲碰杯，顾衡伸手夺下她的杯子，声音不大却足以让整个包厢的人听清：“不准喝那么多酒。”

　　切，你是我谁啊。苏曦白了他一眼，却只得作罢。
　　一个女子笑起来：“阿衡，你可真贴心呀！”众人都笑起来。
　　苏曦瞟了他一眼，他恰好也在看着她。阿衡？苏曦腹诽着，丫当初我和他交往时也没这么叫过。想到交往，苏曦轻轻别过了脸。

　　一个烫着棕色大波浪的美丽女子舀了一碗麻婆豆腐隔空递向顾衡：“阿衡尝尝这个吧。麻辣得很呢，很好吃的！”苏曦下意识急切地说：“不行！顾衡不吃这些刺激性的食品的！”想当年我可是陪他去了几次医院呢！
　　话一出口，她就恨不得一头撞死。果然，一桌子静默。而那个女子更是不自然，手还伸在半空中，脸上是僵了的笑容。

　　“谢谢。”顾衡微微地笑着，接过女子手中的碗，把它放到苏曦面前，还细心地帮她拌好：“吃吧小馋猫，知道你馋这个很久了。”
　　苏曦听着他温柔的语气，脸红到了脖子根。
　　许明浩打哈哈：“原来是我们的苏大记者馋了呀？哈哈没事没事。”
　　接下来苏曦一句话也不敢多讲，生怕又说错了什么。她一直埋头吃着碗里的东西，而顾衡似乎很满意她这幅乖乖的样子，不断地给她夹菜。

　　饭局结束后，苏曦很自然地坐上了顾衡的兰博基尼。
　　顾衡不说话，她也无语。开了车窗，顺手打开音乐。
　　当车里响起那首《温柔》时，苏曦不由得愣住了。偷偷去看顾衡，他很专心地在开车，完全没有异样。

　　苏曦喜欢五月天，这张碟子是她21岁那年拉着顾衡排了几个多小时的队才买到的有五月天签名的限量版。
　　她问顾衡最喜欢哪首歌，顾衡白皙的手停在温柔俩字上。当时苏曦追问为什么，顾衡只是淡淡地笑着：“喜欢不需要任何理由。”

　　苏曦又一次走神。
　　回神时发现已经到了，车子也已经熄了火。她解开安全带：“谢谢你送我回来。再见。”顾衡只是“嗯”了一声。
　　苏曦下了车，走到楼梯口时才发现楼道的电灯坏了。一片黑暗，她不敢挪动脚步。

　　顾衡坐在车里看了一会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但他并没有下车。他在等，等着那个骄傲的小姑娘拉下面子来找他。
　　他低下头看了眼手表，23：17.
　　让他惊讶的是，才2分03秒，苏曦就走到了窗边。她的声音甜甜的凉凉的：“顾衡，来我家喝杯蜂蜜水吧？你喝了酒开车不安全。”
　　他抬头看她的笑靥，也不揭穿：“好。”

　　苏曦还是那么怕黑，她一直揪着顾衡的袖子。顾衡心下一动，拉开她的手，五指灵活地穿进她的指缝，紧紧地扣住了她纤细的手。苏曦愣了一下，便由了他去。
　　两人慢慢走到了五楼，苏曦刚想把手抽出来，顾衡却更用力地扣紧，另一只手迅速将她扳向自己拥入怀中。
　　感受到苏曦的挣扎，顾衡把头埋在她颈窝：“别动。让我抱你一会。一分钟就好。”

　　苏曦安静下来。
　　“苏曦，”顾衡低沉的声音从颈窝处传来，“如果知道会在这里遇到你，来的路上我一定不会选择转弯。”
　　苏曦心里一片柔软。
　　“这一刻，让我觉得人生太过漫长。”
　　苏曦来不及答话，便被封住了口。

　　顾衡专心致志地吻着她，她口中有红酒的味道，还有丝丝的辣味。
　　苏曦大脑一片空白，心脏的血液如潮水一般打到她脸上。她终于忍不住，抬起拎着手袋的手抚上他坚实的后背。
　　手袋砸到苏曦脚上的时候，她想着；“我也是。”
　　这一刻，让我觉得人生太过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