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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十五 ...

  •   十五、
      从咖啡厅回来没多久,斯尚托就辞掉了看门人。
      这天,柏孚在“蓝狮公寓”后山坡上拾着油亮的栗子,她把几粒带着特有的棕褐色的栗子放在手掌里,仔细端详,发现它们跟自己故乡屋畔的板栗毫无二致,——真的一点区别都没有,好像就是从自家墙边的那株老板栗树上掉下来的。她突然间想到,板栗在坚果中是最有灵性的,它仿佛来自于天上,上天为此还赋予它特有的栗色。
      柏孚身边的马尔济斯犬在脚边跑来跑去,显得十分活泼可爱。这种马尔济斯犬又叫马耳他犬,因为它就产于脚下的马耳他岛。这是一种拥有近三千年历史的古老犬种,这种犬对主人尽心而忠勇,情感丰富,性情也很温顺,是儿童和妇女最好的宠物伴侣。柏孚上网得知这种宠物狗在国内叫“摩天使”,所以她也就给它取名“摩天使”。这是斯尚托昨天刚送给她的,不过一夜零半天的功夫,它就跟柏孚完全混熟了。
      前面出现了一片小平地,有高约五寸的草丛。柏孚牵着“摩天使”,走到路边一枚像巨型橄榄核一样的不锈钢机器旁,接通电源后推着它,让它像吸尘器一样在草丛中拾取栗子。原来这叫坚果收集器,也是斯尚托昨天送回来,并教会她使用的。
      过了好一会儿,柏孚停下来,关掉坚果收集器,正把栗子一粒一粒放进亚麻袋里,忽然听见有人在争吵。好像是两个女人用马耳他式的英语争吵的声音;而且,争吵越来越激烈。
      柏孚站起身来,只见在一座别墅的墙边有两个女人在撕打,从她们金黄色的头发和马耳他式的语音来判断,两人应该就是马耳他本地人。
      正观望间,其中一个女人倒下去了。
      “妈妈,妈妈求您别打我!”
      “珍妮米莎!”另一个女人急忙去搀扶倒下的,并急切地说,“你怎么了?你怎么了?”
      怎么?打架的两人是母女?柏孚十分惊讶,迷惑不解。怪了,母女俩打什么架呢?看来这个小岛国还真不缺怪事。
      晚上,斯尚托回家后,又给柏孚带回了一大堆东西,——化妆品、食物之类。

      晚上,在她的房间里,柏孚第一次让斯尚托抚摸了自己。而且是那种不设禁区的真正随心所欲的抚摸。女人毕竟是经不住细节进攻的。但他要进一步时,柏孚很坚决地拒绝了。她也知道把自己交付出去的那一刻很快会到来,但至少不是现在。尽管她听别人讲,对女性来说,包括抚摸在内的□□是女人身体的节日,自己也一直在期待这节日的到来。

      就在柏孚对斯尚托越来越信任的时候,一件很暧昧的事情让柏孚敏感的心又十分忐忑起来。无论从什么角度宽慰自己,她都无法让自己的灵魂安静下来。
      那天夜里,都已经十点多钟了,斯尚托还没有回来。柏孚到底还是有些牵挂,不禁从三楼来到楼顶,向更远的地方张望。
      这时候,“摩天使”却在楼下拼命地狂吠起来。这说明有陌生人进入蓝狮公寓了。
      柏孚带着一丝恐惧,惊慌地往楼下跑。到二楼的楼梯口,她才发现是斯尚托本人回来了。除了他,还有另一个男人,看来还很年轻。两人互相搀扶着,披头散发、失魂落魄的样子。难怪就连摩天使一时也没认出自己的男主人来。
      看样子,两人八成是喝醉了。
      “斯尚托!斯尚托!”柏孚急步下楼,用英文呼唤他的名字,并关切地赶到他的身边,打量着他,也打量另外一个。
      “不要你管,走开!”斯尚托拨拉开柏孚,搀着年轻男子的腰,踉踉跄跄地上楼,嘴里还在嘟哝着,“不要你管,就是不要你管……”
      柏孚不好再做什么,只好楞在楼下,眼睁睁地看着两人踉跄着上楼。到二楼的楼梯口时,柏孚见两人险些摔倒,还是觉得放心不下,于是不声不响地跟上楼去。
      到了三楼,柏孚见斯尚托掏出房钥匙开门,左手还楼着年轻男人的腰,总觉得有些怪怪的,他真的醉了吗?那他们是用什么交通工具回来的?从他上楼、掏钥匙开门的情形来看,又不像醉到丧失了神智。可他又为什么要当着自己的面,一路搂着一个男人呢?
      “斯尚托!我给你烧热水,你们总得洗脸洗脚吧!”柏孚见两人进了房,像要关门的样子,连忙探着头,带着点讨好意味地说,“喝多了酒,更应该洗漱才行的。……”
      “不要你管的,”斯尚托这回用中国话更切实地说,“老子说了,不要你管的!”
      话音未落,房门呯的一声砸紧了。
      柏孚感到自己的心扉像薄薄的窗户纸一样被震得颤抖起来,她一下楞住了,真的感到不知所措。

      第二天早晨,年轻男子在一楼的百日菊花坛边刷牙,目光躲闪,直到出院门离去,也未敢与柏孚对视。斯尚托则尴尬的赔着笑,指着男子即将消失的背影,对柏孚说:
      “我的一个朋友,没有父母,好可怜的。昨夜喝多了,我就把他给领回来。你没介意吧?”
      虽说是想笑,或许是愧疚的原故,柏孚发现这回他笑得比哭还难看得多。
      “我要你解释了吗?”柏孚正带摩天使去散步。“这跟我有关系吗?我为何要在意?你们‘卡莎诺伐’也与我无关的。”
      斯尚托紧张了,可他还要故作镇静:“哈哈,柏孚,你真误会了。不错,欧洲是有很多同性婚姻,因为在欧洲的一些国家,同性婚姻是合法的。欧洲的自由和人权正是它骄人的魅力所在,你看中和向往的,不也正是欧洲的自由吗?!但本人绝没有卡莎诺伐情结。真的!”
      柏孚好像更加心明如镜。在她的意识里,没有血缘的男女两性的感情才是正常的。除此之外,不论是恋母仇父的俄狄蒲斯情结也好,还是恋父仇母的伊利克特拉情结也罢,都是变态了的情感,这其中潜藏了□□的危机;而同性相恋的卡莎诺伐情结,尤其是男性之间的卡莎诺伐,那又该是导致多少夫妻感情破裂的致命毒药,当然也更是可怜“同妻”们的致命毒药!
      柏孚再回头时,斯尚托早不知什么时候溜得无影无踪了。此时,她感到自己的心像被洞穿了一样,透风了——凉得很。
      “摩天使”毛绒绒的脑袋上一双亮幽幽的眼睛望着女主人,见她只顾发楞,根本不理自己,它显得很无措。犹豫了一会儿后,它沿楼梯往楼下跑去。
      柏孚见摩天使跑下楼,这才回过神来。
      “摩天使,你生气了?”柏孚也跟着往楼下走,“对不起,我是无意的,你可别跑,我们俩要相依为命的啊。”
      “摩天使”好像听懂了主人的呼唤,它走到一丛百日菊前停下来。接着,它好像对一团面巾纸产生了兴趣,慢慢走上去,试探着用前爪去扒拉。
      见自己的女主人赶到,“摩天使”扒拉得更起劲,边扒拉还喷着鼻息,打着喷嚏。“摩天使呀,你在找什么呢?”柏孚也很好奇地盯着那团纸。
      忽然,“摩天使”找出一个鹅黄色的乳胶制品。柏孚一见,不禁仔细地打量着。紧接着,她好像完全判断出那是什么,立刻惊慌失措、脸色大变——天哪,那应是色情场所用的秽物,它居然出现在这里?!柏孚感到头一阵晕眩。
      “哦,天啦!”柏孚想到斯尚托和那个年轻男子暧昧的举止,突然安全明白过来。“我的天哪!你就饶了我吧,他们真是卡莎诺伐,居然还带到家里来了……”

      柏孚见自己的猜测瞬间就被证实,大脑顿时一片空白,又一阵更剧烈的晕眩袭来,她站立不稳,摔倒在地,扶着墙才慢慢站起来。想到男人同性恋肮脏的实质,柏孚不禁呕吐起来。
      不过,摔倒了也是白摔,吐了也是白吐,她身边没人,只有一只不会递纸巾的宠物狗。
      斯尚托一连三天都没回家。“蛇,是穿不住裤子的。去你的卡莎诺伐!见你的鬼去吧,卡莎诺伐式的‘自由’与‘人权’我不容你毁我一生!”
      柏孚很快下定了回国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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