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4、交易与代价 ...
-
我走进休息室,看见卢修斯·马尔福正悠闲地坐在椅子上看书,铂金色的头发一丝不苟,姿势优雅,哪怕一个思考的托下巴的动作都能休息室的女孩们涨红了脸。
“能谈谈吗,马尔福先生?”我没有像普通人一样和他说话的时候看着地板,而是毫不畏惧地打量他,眼神里显露出无与伦比的理智。他打量了我一会儿,点点头,“好的,罗伯茨小姐。”全休息室的人看向这里,真是奇怪。
他走出休息室,绕着霍格沃茨那些调皮的楼梯,来到了八楼。果然是有求必应室啊。
他第三次经过后墙上出现了一扇很高的、雕刻着维多利亚式的花纹的灰色大门。他推开那扇门,里面是一件豪华的会客室。他在沙发上落座,示意我也可以坐下。贵族。我坐下了,他抽出魔杖轻轻地敲了敲白色镶边的豹足茶几,桌上出现两个中国陶瓷印花的茶杯,里面装着锡兰红茶。
他优雅地拿起杯子,端了端茶道:“罗伯茨小姐有什么问题吗?
“马尔福家族的狼毒药剂断货了。”我拿起茶杯,轻轻地抿了一口,不经意地说,好像只是在闲聊一样。
他挑眉:“有什么问题吗,罗伯茨小姐?我想这不是一个麻瓜巫师应该担心的事情吧?”看来斯莱特林并不是不知道学院有了一个异类,几千年来从来没有过的异类。血统。家族。
我轻笑,忽略他语中对麻瓜巫师的不屑:“我也不拐弯抹角了,马尔福先生。我想这件事情马尔福家族也很着急吧?实话实说,马尔福先生,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我毛遂自荐制作狼毒药剂。”
他轻蔑的冷笑一声,“罗伯茨小姐,请不要开玩笑了。我还有比听您胡扯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他起身,作出送客的手势。
我没有移动,挑眉冷笑:“我原以为马尔福家族愿当伯乐,看来我是眼瞎了。”我放下手中端着的茶杯,起身理了理校袍上那些不存在的皱痕。
他犹豫了一下,道:“不知罗伯茨小姐是否愿意尝试?”我在赌,我在赌梅林给我的天赋。马尔福家族绝对没有任何风险,光凭我一个麻瓜巫师再怎么格兰芬多也没有胆量招惹马尔福这样的大家族,更别提还能从中占到便宜了。
走到门口的我回过头,微笑道:“非常乐意。现在吗?”
他皎洁的灰蓝色眼睛假装走神看向别处,挑眉微笑道:“当然可以,罗伯茨小姐。”他打了个响指,一只毕恭毕敬身着茶巾的家养小精灵立即出现在眼前,渐渐的鼻子都快碰到地上的波斯地毯了:“多比为小主人服务。”多比?那只著名的家养小精灵?我埋下心中的疑问,眼睛看向别处。
多比完全忽视了我的存在。卢修斯·马尔福命令道:“把我魔药材料室里第12层左数第7个抽屉里所有的魔药材料全部拿来。”我补充道:“马尔福先生,还有狼形乌头、打人柳种子、巴西斗牛角、琉璃球鱼、澳洲莽蛇皮、中型蚂蟥和科莫多巨蜥唾液以及食人花叶尖、长绒棉根、珍珠末、鲑鱼肠、无角鼻涕虫和驯鹿眼珠,双份。”我清楚地背出腐蚀剂和蒙莉安娜药剂的配方。这两剂魔药将用来帮助处理蛇怪血肉和中国火龙角。
他轻笑一声:“对。第3排右数第1个抽屉和第19个抽屉。”
我眼睛再次看向别处。
一分钟不到,多比又回来了,手中捧着一大叠,不,简直是它身体5倍多的东西回来了。“把东西放在那边的桌子上,多比。”不知何时靠墙的地方出现了一张长宽3米、2米的大桌子。他又做了一个“请”的动作,“罗伯茨小姐,请展现您深藏的才华吧。”
我深吸一口气,走近桌子。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为了谁?为了那个格兰芬多的男孩,还是为了我自己的灵魂、心灵?
我在一大堆的东西里找出了银质的折叠坩埚,把它架起来,在底部用魔杖生火。坩埚自动灌满水。我又找出豪猪刺,率先数出16根扔进清水,看着清水1分钟后开始变色。我用搅拌棒向左转了1/4圈,又开始向右旋转4圈,放下搅拌棒,坩埚中的水开始变成荧光黄的颜色,仍然是清澈透亮的。
看准时间过了3分钟后我再次架起一个坩埚,做着相同步骤;3分钟后再次架起一个,如是进行,直到眼前有整整10个坩埚。木质桌子已经自动延伸到10米左右。第一个坩埚过了40分钟后,我把处理完的爱尔兰牛蛙眼珠粉末轻轻地倒进去。每隔3分钟后如是对其他的处理。
坩埚里渐渐开始变色,又变成一种近乎透明的颜色。“熊熊烈火。”我对吸血鬼的牙齿施咒,看着它们——那些残忍的獠牙在石碗里满满的幻化成邪恶的红色,散发着蛊惑人心的地中海香氛。看着差不多的时候,我把沙漠眼镜蛇的皮盖上去,火光消失了,空气中仅仅留下那股香氛。
“速速冰冻。”它们冰冻了,我用漂浮咒把它们一同放进坩埚,冰的光泽最后看了我一眼消失在坩埚里。
接着,我快速拿起度量准确的9又19/20英寸的丹麦美人鱼头发丢进坩埚。一刻不能停歇地,我有立即开始处理如发丝般柔顺的月雾草。
“咒立停。”卢修斯·马尔福举起魔杖对一整排坩埚施咒,一个结界包裹了所有未经处理的材料和坩埚,里面的东西仿佛与世隔绝,时间停止了。我放下处理到一半的月雾草,看向他。
“事实证明,罗伯茨小姐,您的处理方法近乎完美,技巧熟练,并且能够有条不紊的同时处理10个坩埚。正式的介绍一下,卢修斯·马尔福。”他友好地伸出手,眼神里无一不显露出那种捡到宝的喜悦。
我和他握手:“布莱尔·罗伯茨。”仿佛角色立即变换了,我从巫师眼里不屑一顾的麻瓜巫师成为了一位值得尊敬的大师。
他点头道:“罗伯茨小姐,您的交易要求是什么?”
“可以自由使用魔药材料,所有的。”我说。
他回答:“当然可以。我想您当然可以为自己熬制一些薰衣草药剂来缓解疲劳,毕竟熬制时需要48个小时不合眼。除此以外每瓶药剂的技术佣金是10加隆。实话实说,狼毒药剂在市面上的售价是50加隆,材料成本占30加隆,其余的我们与您对半分成。您看怎么样?”
我点头,“事实上,我想我需要用的材料比较多,而且价格应该偏高。我认为我只需要每瓶拿5加隆就可以了。”需要使用的材料应该比较多,而且昂贵。每次我将多熬制一份狼毒药剂,以及缓解压力和睡意的薰衣草药剂,以及满月后需要服用的缓和剂,或者还会有一些有用的魔药。我的本意也不是赚钱。“需要签订合同吗?”
他看了看我,眼神中的惊奇锋芒毕露。但斯莱特林绝对不会和格兰芬多一样无限好奇,和自己没关系的事情从不会干涉。他摇了摇头,“不用了,马尔福家的诚信和诺言是由担保的,我相信您也是诚信之人。我想一个月两次行吗?每个次结帐,总体按量计算,一次不低于5瓶。”
我再次点头,说:“关于时间的问题...”
他一个手势打断了我的话,再次唤出多比,让它拿来以天为单位的时间转换器。过了30秒左右,多比再次出现,毕恭毕敬的低头双手奉上一条我更愿意称之为项链的东西。圆形的能够转动的铁架里扣着一只装订着沙漏的圆形铁架,金色的沙子在玻璃容器里闪闪发光,每一个切合点或者是合适的地方都镶嵌着钻石。
他拿起项链交给我说:“这是以天为单位的时间转换器,每次向右转代表一天。千万不要向左转,不然会发生可怕的事情。”很好的东西,看来价值应该比他们即将赚到的钱更大。
接下来他的话解答了疑问:“罗伯茨小姐,请问是否有荣幸假期时到马尔福庄园做客?”如果我答应了,那就意味着在假期我也要劳动,那么如此他们的利益就可以追回。如果我不答应的话,作为一个已经收了人家礼的人又可称之为“无赖”。
斯莱特林的本质——阴险狡猾。
看来他是算准的了。我是斯莱特林,但是我不是脸皮厚到厚颜无耻的斯莱特林。
“不胜荣幸。”我咬牙切齿地说道。他露出满意的微笑。
过了2个小时左右的时间,我和马尔福走回斯莱特林的公共休息室。原本有人小声交谈的休息室里立即鸦雀无声。我和他若无其事地道别后各自回房间了。
我打开门一看,赛琳娜仍然坐在会客室里,手中拿着《VW》(vogue witches,女巫时尚)翻看着,但是从眼睛里可以看出她的心不再杂志上各种各样漂亮的服装上。
看到我进来后,她立马丢下手中的杂志心急火燎的问:“怎么样了?”好像这是她的事情而不是我的事情,简直比我还着急。真是个可爱的姑娘。
我微笑着点点头,把交易的情况和她复述了一遍。她最后舒心地叹了口气。“真是狡猾!”她替我愤愤不平,“你为什么只要求5加隆呢?”
“我不缺钱。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会有强烈的愿望想要帮助那个男孩,甚至不择手段,哪怕和毒蛇交易。”我叹了口气,“也许这就是斯莱特林,有着想要达到目标的强烈愿望,并且不择手段。”
“布莱尔,听我说。”赛琳娜站起来,蓝色的眼睛里充满担忧,“我一直觉得你的负担很大,好像比我们都成熟很多,很多很多,好像你在背负着什么,却用忙碌:书,学习,这些来充实自己,同时还能不顾自己为了别人去和毒蛇交易。”她拉起我垂在袍子旁边的手,“我们是朋友,如果你有秘密,不能告诉别人,你可以告诉我,不要让自己那么累了,布莱尔。”
我把头别过去看向窗外,听见一字一句的伦敦音从我的嘴中流出:“‘斯莱特林行为守则六十一:世上没有两个人的秘密,管好自己的嘴。’”我感觉自己的眼角有一滴泪水。
赛琳娜失落地放开我的手,苦笑道:“你果然是个斯莱特林,一个完完全全、彻彻底底的斯莱特林。”她没有离开,只是站在原地。我也没有移动。我没就这样僵硬地站着。
过了几分钟,我叹了口气,说:“S,陪我到场地上去走走吧。”她马上给出肯定的答案,拉起我的手。我想起分院帽的歌了:“也许你会进斯莱特林,也许你在这里交上真诚的朋友,但那些狡诈阴险之辈却会不惜一切手段,去达到他们的目的。”我希望可以成为一个真诚的朋友,却不希望会成为那种人。从某些方面来说我真的不是一个合格的斯莱特林。
她拉着我的手走到场地上,几个校袍前有着红底金狮的学生在场地上快乐的奔跑、追逐着。
我们在一棵临近黑湖的槭树下席地而坐。我和上眼睛,全身放松躺在松软的草地上。我感觉赛琳娜仍然陪着我。
我感觉时间过了很久很久,我什么都没有想,只是静静的,静静的。微风吹拂在耳边,鼻子嗅着风从远处带来的香氛。身体上我全部放松了,但是心中永远存在着一样东西,可能是达摩克利斯之剑,一直悬在我的心上,又或者是一头迷失的小动物在神秘的古堡里乱闯,最害怕的就是闯入那片禁忌的地方。
当我睁开眼睛时,眼前的不是赛琳娜,却是一个黑发黑眼睛的男孩。西里斯·布莱克。
我翻了个白眼,叹了口气。脑袋向右转,脸颊贴在松软的草地上,很舒服。睫毛随着每次的眨动碰到青草,痒痒的很舒服。
“布莱尔?”他再次凑上来。
“赛琳娜呢?”我起身问道。
“她回去了,我让她回去了。”他说。
“你凭什么那样做?”我看着他黑色的眼睛,其实很漂亮。但是现在里面充满了愚蠢的幼稚。
我突然惊醒:“幼稚”,没错,“幼稚”。他只有11岁。
我一直错了。我错了,他只是个11岁的男孩,而且还是格兰芬多。我不能要求他有着和我一样成熟的思想,毕竟我活了两辈子了。
我再次看了看他的眼睛,里面充满了歉意,或者说,悔意。
我再次躺下,把头别开。
我可以无条件的帮助莱姆斯·卢平,却对他如此苛刻。
“苛刻”,没错,的确是“苛刻”,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我可以接受赛琳娜孩子气,不,自然的表现,我却不能接受他犯蠢。
偏见,斯莱特林固执的对于格兰芬多的偏见。
格兰芬多,热情,勇敢,好奇。
我错了。一直以来我都错了。对于所有的事情。
我说:“陪我躺会儿吧。”
他的眼睛里闪烁着快乐,兴奋地在我身边躺下。
太近了。我下意识的向右移了7英寸左右。
回到宿舍,我随手抄起一个抱枕朝赛琳娜那里打去。这丫头居然把我一个人留给西里斯·布莱克!
她本来在失落的翻看杂志,看见我的表现后突然开心地笑了,也随手抄起抱枕砸向我。
我们就这样开始幼稚的玩。
错了,没有“幼稚”。
我,布莱尔·罗伯茨,只有11岁,真正只有11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