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仙》古韵好好

5、第二章（1）

　　那日爹爹留着天君在神族宴饮，天君借口公文离去。离去之时，还不忘叫上我送他一程。真可谓是体贴入微，这件事足足让我郁闷了好些日子。日子一天天过去，我对天君的记忆也就一天天淡忘。
　　若不是天宫的宴饮，我还真不知自个儿生活在什么环境里头。
　　三月初三，天君喜欢这个日子便挑了这个日子。这天恰好是本上神的生辰，真是巧啊。爹爹说，因我自小没了娘亲。总是他一人把我拉扯大，去了天宫正好给我寻一门亲事。
　　我活了十来万年，第一次听爹爹说我的那啥亲事。我的脸蛋红彤彤的，今个儿被爹爹开涮了。
　　爹爹并不在意我的反对，时刻的往后面看我。
　　我平生第一次看到爹爹将我看得如此紧。我身后传来的呼声似乎要把我淹没在湖水中。
　　“这位姐姐，这位姐姐你也是来天宫赴宴的么？”真是奇怪的问题。
　　“真是……居然不理我们。”有仙子开始抱怨。
　　起初我还不知这叫的便是本上神，后来听他们议论的口气。愈发觉得她们正是再说本上神不搭理她们。
　　更可笑的是，那个小仙娥居然是东岳仙尊的侄女，流瑱。因着和东岳仙尊有这个亲属关系。进百年来一直不把神族放在眼里。对着神族的是遇上便要欺负。我早听烈焰说起过她。流瑱朝我这看了一眼，而我也回她一个微笑。
　　本上神活了这么些年，也许真有些个人在背后嚼舌根。却也没有如此在大庭广众拆我的台。流瑱，本上神可算是领教了。
　　“这位婆婆不知从哪里来的。”流瑱的话在我耳边响起。
　　这些年，本上神睡着了。不知这些个小神仙都在作甚。对着本上神称婆婆。本上神尚未嫁人，怎得就成了婆婆。不过这并不能影响我的心情。本上神心里担心，却不是为她。她见我不回话，顿时没了兴致。想再弄出些什么来，都已经不重要。
　　这厮不是个善主，见本上神不搭理她。她又叫来其他的神仙，想要拦住本上神的去路。本上神的面子是小事，可神族的面子。流瑱不要小觑了本上神。本上神都做了一副让她能明白的样子了。那流瑱偏生生了个死心眼、对于本上神那是穷追猛打，势要将本上神逼得跳崖。流瑱倒是个有小聪明的神仙，不过和上神较劲倒是连小聪明都不能算了。
　　筵席摆满了整个万花园。这个万花园名字挺含糊的。本上神自记事起就知道花，可那万花一名实在不敢恭维。
　　现下那慕辰倒是挺乐意这个名字，听这儿的小仙娥说，这是慕辰最喜欢到的园子。天宫里要什么没有，就是种桃树的大园子也还能吃上一顿。这儿明明就只有能看的花，他倒是乐意看下去。
　　“天君万安。”小仙娥与那慕辰打招呼。同样的万安，让我倍感压力。感情这慕辰喜欢万字，当是从这里头出来的。
　　本上神就知道他的恶趣味浓厚。一边同本上神说，要与本上神怎样怎样。一边又同花仙子说，怎样怎样。
　　要是他不花心了，本上神才会觉着奇怪呢。
　　“天君万安。”慕辰微微颔首。真是所到之处遍地开花。不过这花委实多了些，并不是每朵都是好的。
　　我也是发愣良久，就是慕辰从我身畔过去，我也未能察觉。
　　许是昏睡之前落下的毛病，依旧改不了。
　　“小花仙你也来了。”这天上地下，除了慕辰爱叫我这名字。还能有谁敢这么叫唤我。
　　“天君你叫错了。”我纠正道，天君我原谅您一大把年纪了，还要这么称呼本上神。本上神可不当替身。替身那多让人难受啊。
　　“是，我这么叫你是期望你能想起些什么。哪知你轮回多年，忘了前尘往事。仙仙，难道你就这么怨我，恨我么？”慕辰步步靠近我。而我也被他逼得连连后退。我想所谓的忘记，不过是他的一个借口罢了。若我真是他口中的小花仙，又怎会不认识他？若我真的认识他，他又怎得不知我的名字？这些都能告诉我，我俩并非他口中说的那般亲密。因着不亲密，那怨恨也就更谈不上了。
　　当初，我一个人在天台山修行。避过了十几万次的灵力犀光，得了一身法力。不晓得是修行太快，还是别的缘故。在万年前的某天，我居然睡着了。睡了整整万年，我自个儿都不知，我是怎么过来的。醒来之时，我也并非在天台山上。而是回到了神族所在的昆仑虚。
　　爹爹说，我这是急火攻心。
　　四海八荒，难得的就是修行快且稳。而我同时拥有了这两种本不该属于一人的东西。这样天地不公，为了救赎他人，我就成了混沌之气的耗元。
　　“天君说笑了，华仙才同天君见了不到三次面。天君如此说话，倒真像是我同你早就认识似的。”我一笑置否。
　　“何止认识。”慕辰说了这四个字，转身离去。
　　筵席开始了，我坐在父君身边。看着仙子的舞蹈，缓缓而起。
　　“仙儿的舞步不知是否，还如当年那般曼妙？”父君忽的问起，许多神仙都侧目来看。
　　是了，当年我的娘亲是神族最美的舞者。神族所有的英雄，都曾向娘亲示爱。只是娘亲对父君情有独钟。
　　“爹爹。”我叫了一声爹爹，便没有再说什么。
　　父君好似明白了我的意思，紧紧地扣住手中的金爵。
　　“听说神族的华仙上神舞跳得不错。”流瑱大声的叫嚷着。
　　流瑱，又是那个叫流瑱的家伙。我从未惹过她，她既是要来惹我的。就别怪我不客气。
　　那厮脸上挂着笑，衣摆里的手却看着不是那么自在。她一面朝慕辰抛去眼波，又一面冷笑向我挑衅。这般的肆无忌惮，可真是不把本上神放在眼里。本上神倒是想看看你能弄得出什么名堂！
　　流瑱的话出了，没有几个人理睬她。
　　我自是从小在神族长大，知道这小仙娥说的话不足为外人动。因着大多数神仙都不为所动，那些个小仙也就更不敢说话了。
　　我掳起袖子，随手将桌案上的金爵举起。
　　“神族华仙上神可有定亲？”那沉声一起。
　　我手中的金爵也随之掉落。慕辰居然问这个问题，这算是帮我解围么？不管怎么说，我还是挺谢谢他的。
　　只是接下来的话，我真想扒了他的皮。
　　“既然神女没话可说，那本君就说了。”他顿了顿，“本君喜欢华仙上神，不知华仙上神意下如何？”
　　慕辰你想害死我么，这天上地下看到过你的人都想成为你的天后。就你这一句话，我答应了便是天后，不答应便是三界里无数少女的敌人。你都这么一把年纪了，还弄这么个局让我掉进去。你也忒不厚道了。
　　“神女不说话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啊。”流瑱又笑了。她也许真的知道，慕辰想娶我，无非是想拉着我来压制神族。
　　如今神族早已比不得万年之前，
　　“天君切莫见怪，老夫膝下就这么一个女儿。定亲之事尚未有过，只是……只是万年之前华仙身染恶疾，病了万年。想这万年之间身子孱弱，少不得冷了些。天君如此问题，倒是不知让小女怎么回答了。”爹爹帮我解释了一切。我觉得没有说的必要了，于是一个字也没有说。
　　“想这万年来，本君每每听得神女之名，便总想这神女之韵。想那天台山一别，竟是万年之久。神女之才，非登峰造极者不可比。孤甚是想念你的笛音，不知可否吹上一段？”他稳重的说出这一串脉脉语调。
　　原来他之前说的那么多，都是有预谋的。难怪他会问那些无厘头的问题，原来就是想让我吹笛。
　　本上神这是造的什么孽啊。我刚想拒绝，就见慕辰亲自将玉笛交与我手中。
　　左右弄了一曲就好，我心下默默道。
　　预知总不能全对，慕辰居然弹起了七弦琴。琴声与笛声融为一体之时，我就觉得这个情景似曾相识。我这几万年，从未认识过慕辰。也从未与人合奏过曲子。他弹琴居然能够为我笛音伴奏．
　　从九重天回来，我就听到许多议论。
　　有些东西一旦在脑子里形成便挥之不去了。想忘记却总难以忘记，就好像当年我将东海的水搅浑了一样。东海水君也没说什么，都是爹爹帮我顶了下来。现下想来我发生的事情最不能忘记的就是那年魔尊对决。爹爹说过我的沉睡，却实是怎么个知法。
　　慕辰在我心里就是个变态。虽在那九重天上做了天君，还不忘戏弄于我。我初初以为他年纪比我小些，才那么不懂事。可当我真正晓得他的年岁之时，我简直就要倒地。明明比我大了三万岁，说话做事却仍是个孩子。唯一令我奇怪的是这样的他与某个事物有些相似。

作者有话说

　　前面的都是第一章的内容，这里开始是第二章。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