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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我有个名字,叫厄里斯 ...

  •   我的名字叫做厄里斯。

      不是那个希腊的神祗,我只是一面镜子而已。

      我的高度直达现在这个房间的天花板,金色边框,底下是2只爪子形的脚支撑。

      我知道我很有名。

      因为精灵也好、妖精也好甚至是人类都曾经为了争夺我而爆发战争。

      传说珀琉斯国王同海洋女神结婚,邀请了所有的神参加婚礼,惟独没请厄里斯。于是,厄里斯决意报复,暗中把一只金苹果扔在欢快的客人们中间,上面写到:“送给最美丽的女人。”天后赫拉、智慧女神雅典娜、爱神阿佛洛狄忒都觉得自己是最美丽的,应该得到这个金苹果,于是争吵起来。三位女神从圣山一直争吵到山下,遇见了牧羊人装束的特洛伊王子帕里斯,于是请他裁决。为了得到这个金苹果,她们分别以财富、荣誉和美女相许,帕里斯想要得到世上最美的女人,就将苹果给了阿佛洛狄忒。

      世上最美的女人是斯巴达王后海伦,在阿佛洛狄忒的帮助下,帕里斯诱走海伦。斯巴达人当然不会善罢甘休,他们组织了希腊联军,远征特洛伊,天上的众神也分成两派,分别帮助两派来撕杀。经过了十年战争,希腊联军终于攻克了特洛伊城,并将之毁灭。

      而我,就如同那个神话里的女神一般,带来纠纷与不和。

      【厄里斯,带来欲望与疯狂的毁灭之镜,这面镜子不能教给我们知识,也不能告诉我们实情。人们在它面前虚度时日,为他们看到的东西而痴迷,甚至被逼得发疯,因为他们不知道镜子里的一切是否真实,是否可能实现。】

      我不明白,为什么我的制作者要给我下一个如此恶毒的诅咒,以至于“魔镜”这个带着偏见的称呼,居然成了我在魔法界的代称。

      我并没有伤害过任何一个人,试问一面镜子,又可以做出什么呢?折磨着那些因我而疯狂的人类,只是他们自己的欲望而已。明明是自己难以平息欲望,为什么又要推到我的身上?

      我忘记了我的前任主人是谁了,时光太过漫长,有很多东西我都已经忘记了,这一次拥有我的,是一个老人,一个似乎很有名的老人。

      实际上名声对于一面镜子来说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哪怕这位老人再怎么有名,他最后还是会成为史书上一个冰冷得名字,一个时代的符号。

      我从未活过,也不懂死亡的意味,似乎曾经有一任主人说我很冷漠,给了他希望,却从未兑现过,偏偏他又无法放下那些希望,他舍不得毁灭我。

      最后,当他垂垂老矣,他仍然坐在我的面前,看着他最后仍然没有实现的希望,尽管他的双眼已经因为年老而失明。

      窥探人心似乎是很恶劣的事情,但是那只是我的工作,我依然忠实地履行着自己的职责。
      我是一面镜子,一面映照人心的镜子。

      Erised stra ehru oyt ube cafru oyt on wohsi(厄里斯斯特拉厄赫鲁 阿伊特乌比卡弗鲁 阿伊特昂沃赫斯)那是镌刻在我身上的铭文,但我是一面镜子,镜子是颠倒的世界,如果是镜子上面的铭文一定要反着念。

      I show not your face but your heart desire(我展示给你的不是真实,而是你的欲望)那才是我真正想要表达的。

      可是又有多少人能抵抗心中的欲望呢?就连那位据说很伟大的老人都难以控制地在我面前驻足,久久停留,因为里面有他的幸福。

      健康鲜活的妹妹、充满崇拜的弟弟、幸福的家庭,还有那个金发的身影——Gellert•Grindelwald——他一声的所爱。

      我不懂,为什么人类要沉溺于镜子中的虚幻,明明只要伸手,有一些东西就可以得到了啊,我虽然没有见过Gellert•Grindelwald,但我却觉得,那个人只是在等他先伸手而已。

      镜子不明白权势威名代表了什么,只遵循本能,我不会开口,唯一能做的,就是把对方心中所想如实反映。

      老人被凤凰的一声长鸣惊醒,如同之前的几次一样。

      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他把我送到一个废旧的房间,那些人类曾经将这里称为教室。

      然后,是短暂的沉寂,我以为会一直这样下去,然而,一个男孩打破了我的宁静。

      漆黑的发,碧绿的眸,瘦小的身体,那是我对这个孩子的第一印象。

      意外的是,那个孩子并没有因为看见我而惊呼,只是好奇地看着我。

      大概是一个在普通人的世界长大的孩子,巫师们是怎么称呼普通人的?他们的孩子又该怎么称呼?我忘记了。

      不过有什么所谓呢?镜子又不需要那些。

      那个孩子走到我的面前,他看着我,最初的惊愕之后,他的眼睛涌出了泪水。

      我知道,他从我那里看到了他的父母,这个从出生开始就失去双亲又受尽唯一的亲人欺凌的孩子最渴望的,就是亲人了。

      但是,我所能给的,只有虚拟的幻想,无论如何伸手,也触碰不到镜子里面的世界,因为镜中的世界与现实永远没有交集,而我只是一个交界,也是一面永远无法越过的鸿沟。

      第二天,他带着他的伙伴来了,那个渴望名声与重视的孩子,而我也知道他们的名字,红头发的Ron和黑头发的Harry。

      名字只是个代号,反正最后,我都会忘记的。镜子不会老,也不会死,直到毁灭的那一刻,我除了变得陈旧之外,没有别的变更。

      后来的几夜里,那个叫Ron的男孩再都没有来过,也许是因为单纯的人只把那当成动力而奋斗,因为未来是未知的,也许有一天他会达成。很多年之后,我也知道,他的努力终究收到了回报。

      可是,Harry却每天夜里都在我面前坐着,贪婪地凝望着他的父母。

      我想告诉他那是不对的,可是,镜子终究无法开口说话,哪怕我是一面魔镜。

      然后,有一天夜里,Albus•Dumbledore,那位伟大的老人来了,他劝解了Harry,告诉了他我的存在代表了什么,也告诉他,他需要克服的,是他心中的欲望。

      【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可以把厄里斯魔镜当成普通的镜子使用,也就是说,他在镜子里看见的就是他自己的摸样。】

      笑话,这世界上,又哪里有那么多真正幸福的人,一无所求的,只有被宠坏的小孩,等到他们长大了,终究还是会踏入欲望的漩涡。

      再后来,我被放到一个走廊尽头的房间里,阴暗潮湿的房间里面,最后迎来了救世主和黑魔王的第一次交锋。事实上,我对那场交战没多少感想,除了对那个长得虽然清秀但品味怪异的男人对我的非礼感到不满。

      要知道,就算是一面镜子,我也是有尊严的!

      那场战斗结束后,作为道具的我被再一次抛弃了,丢在了一个堆满杂物的房间里,我听偶尔进来的家养小精灵说,这里被称为有求必应室,是个可以回应任何人要求的房间。

      可惜我是镜子,所以我想要说话的要求没有得到兑现。

      当几天后,那个男孩第一次闯入这间神奇的房间时,我就注意到他了,铂金色的发被发胶牢牢固定,我认得那个颜色,就算是不关心时事的镜子,也知道Malfoy是谁,Malfoy在巫师界的威名,也许还有Malfoy的美丽。毕竟就算是魔镜,我仍然是热爱美丽的魔镜。

      那个孩子慢慢靠近我,我很想阻止,因为我已经厌烦了,厌烦了人类沉溺欲望的脸,也厌烦了他们疯狂的绝望。

      何况眼前的人类,还只是个孩子!

      可镜子终究没有反抗权,那个Malfoy家的孩子走到我面前。

      意外的,他所渴望的不是一般男孩想要的权利、威名或者是女孩。他的心中想要的是一个男孩,那个男孩拥有一头永远梳不整齐的黑发,一双如同湖水一般碧绿深邃的眸子。

      我知道那个孩子的名字——Harry•Potter——巫师界的救世主,几天前在我面前与黑魔王上演生死对决的男孩。

      镜子中的他向黑发男孩伸出手,黑发男孩微笑着握住……然后,他不能克制地愤怒,砸烂了身边所有的东西,除了我。

      我不懂,为什么他要愤怒,渴望那个孩子的友情,只要再伸手就可以了啊,尊严什么的,有这么重要吗?Slytherin的骄傲是什么?我甚至连Slytherin是什么都不懂。要知道我存在的时间可比这家不知道什么学校要长!

      然后,天快亮的时候,他离开了,接着,又是一段长时间的安静。后来,我才从家养小精灵那里知道,现在是放假的时间,孩子们都离开学校了。

      第二年,Malfoy家的孩子又来了,这一次镜子中的他和黑发男孩并肩站立,Harry侧头在他耳边低语,他默默地聆听,气氛一片温和……那孩子的脸色变得苍白,他蜷缩在有求必应室的角落里,全然不顾这里堆积多年的灰尘弄脏了了他名贵的袍子。

      这一年里,那个孩子偶尔会来,然后静静地,把自己抱成团,出神地看着镜子。似乎那个主人跟我说过的,那样的姿势代表了不安还是害怕?我又忘记了,我还真是一面健忘的镜子。

      时光又迈过了一年,镜子中的男孩渐渐长大,在镜子中乘着扫帚,并肩自由翱翔;在一个华丽地庄园里,肆意欢笑。男孩别扭地扭头,又忍不住偷偷用余光看着镜中的景象。我安静地站在那,始终不懂为什么明明如此渴望,男孩却始终不迈出那一步,就跟Albus•Dumbledore一样,把自己禁锢在思维的牢笼里。

      然后,男孩四年级,渐渐长成少年,他拥抱着Harry,后者手中高举着三强争霸赛的优胜者奖杯。他大声地笑起来,眼睛里更多的是绝望。

      又一年过去了,已经是少年的Malfoy再站在我的面前,景象又改变了,黑发的少年枕着他的大腿,两人在黑湖边的树下安静地午睡,他们脸上都是温柔而满足,而他们的手紧紧交握。

      我明白,他的感情已经向禁忌方向迈步,走向那不被允许的深渊。我成了少年倾吐心声的对象,永远不会开口的镜子可以保守一切秘密,因为我是映照人心的魔镜,所以人类的咒语对我无效,没有人能从我这里知道,那个少年藏在心中的禁忌。

      然后,也是这一年,那个黑发的孩子——Harry•Potter——又一次走到我的面前,比起一年级的时候,他的心中多了很多人,他的父母、他的教父、他父亲的狼人好友、他的朋友,唯独没有那抹铂金色的身影。

      不,或许有,片刻后,镜子中的世界改变了,那个铂金色的男孩从镜子边缘走入了这个世界,与往日高贵骄傲不同,那个Malfoy就像一个Gryffindor一样,灿烂地笑着,与Harry并肩站着,十指相扣。

      我看到男孩惨白的脸色,突然很想笑,明明互相爱慕,却妄图同化对方,然后让误会一次次加深?这就是Slytherin的傲慢和Gryffindor的偏见?

      好吧,我不会笑,因为我是镜子,镜子不适合冷嘲热讽,也不适合假笑。

      不过我真的不明白,我听说,爱,应该是包容而不是强迫。真正的爱,应该是会为了对方收起棱角互相配合才对啊?

      就这样过了一年,两个少年一次次地在有求必应室里错过,从来没有遇到过对方,我猜,如果他们遇上了,或者就不会如此蹉跎一生了吧。可惜,世界上没有如果。

      第六年,少年的心里多了一种叫做情|欲的冲动,或许之前就有,但是被掩盖了,然而,此刻一切在我的面前都无所遁形。镜子中交缠的少年随着来的人不同而变更着上下,他们都想拥有对方,却从没想过对方的骄傲又怎么可能如同镜中一般屈服,而镜子外,他们仍然是敌人,最爱对方的敌人。

      第七年,来的又只剩下Malfoy家的少年,或许已经不能称为少年了,十七岁的他已经是一个优秀的青年,除了偶尔颤抖着手紧握着左臂。而镜子中的他,仍然和黑发的Harry交缠在一起,左臂处一片光洁。我想,那是他心中最后一片纯洁了吧。他恨镜子中的自己,那个他笑得是那么快乐和满足,而他只能隔着薄薄的镜面永远注视着他们。

      厄里斯魔镜只能反应心底最深处的愿望,而不能帮你得到。

      他想,也许有一天他会为此而发疯。镜子中的他相当幸福,他抱着黑发男孩,吻他的额头,吻那道疤痕。而现实中,他甚至没有碰触过对方的衣角,除了厮打的时候。他只能在黑发少年走过的地方,久久的站立,试图找出虚无的空气里残留下得他身上的一点味道。镜子中的黑发少年很快乐,纤细的手指扶上他的脸,他的发,然后是他的唇。而现实中,救世主Harry•Potter甚至从来没有正眼看过他,除了因为他的挑衅而瞪视他的时候。对方那么容易地忽略掉他的存在,永远心不在焉地走过他的面前。

      透过镜子,我能感受到他的绝望,他的疯狂,我甚至恶意地猜想会不会有一天他会选择杀死救世主来得到他呢?

      又过了大半年,地狱火焰吞噬了这个房间,吞噬了堆积多年的秘密,然而,我是厄里斯魔镜,是强大的炼金术产品,我的存在比四巨头的遗物要漫长得多,一个孩子的魔火又怎么可能伤害得了我?

      房间焚毁后,Malfoy曾经来过,看到只被火焰微微熏黑的我,无声地笑了,笑得如此苍凉。

      通过他的心,我知道巫师界轰动一时的黑魔王失败了,救世主获得了无上的荣耀,而他——一个食死徒——是永远不可能获得就是主的青睐的。

      故事从开始就注定了悲剧,不是吗?

      他的手抚上我冰冷的镜面,镜子中的黑发男孩也同样伸出手,但他什么也摸不着。

      “如果当初我能稍微留意你皱紧的眉头,改变那可笑的搭讪方式,你会不会从最初开始就对我有一点好感?”

      “如果当初在站台上第一个遇见的人是我而不是那个穷鬼,我们会不会不会如此剑拔弩张地针锋相对着度过七年?”

      “如果当初你握住了我伸出的手,我们会不会快乐地度过一个又一个的学年?”

      “如果不是因为疯狂的嫉妒去讽刺你的朋友,你会不会停止对我的厌恶,而将我在你心中的地位提升到每天值得你打招呼的高度?”

      “如果我能放下自己的骄傲,向你坦诚出我的愿望,你会不会像现在这样对我笑?”

      “我从来不曾抗拒过你,而你从来不曾注意过我。我总是看着你,看着你一次次从我面前走过。”

      他一句句地说着,没有丝毫顾及和隐瞒……

      因为我永远不会泄露别人的心,因为我是厄里斯魔镜。

      我知道,毕业后,他将面对巨大的压力,Malfoy家在战争中的失败让他需要付出更多来弥补,我也知道他不久后就要和Pansy•Parkinson结婚,那是对他的家族最好的选择。

      我也知道,那是他恋情的终结。

      不久后,Harry也来了,那个时候Malfoy刚刚离开,他们还是错开了。而到最后,我还是不知道那个已经长成青年的Malfoy的名字。

      他对着镜子中的Malfoy默默地流泪,他终究没有Malfoy家孩子的坚强和骄傲,他获得了名声,却永远失去的最爱。

      “如果当时在摩金夫人成衣店中,你没有表现出那么傲慢,我们会不会就不会变成敌人?”

      “如果在火车上你没有嘲笑我的朋友,我们会不会有一个愉快地校园生活?”

      “如果我能聪明一点,调停你们的矛盾,你会不会正眼看着我?”

      “如果我有勇气向你表白,你会不会为了我拒绝加入食死徒?”

      “如果我早点察觉我的心意,我们会不会获得幸福?”

      “我从来不曾厌恶过你,而你对我从来都不屑一顾。我总是偷偷看着你,而你只是昂着头,一次次走出我的视线。”

      与Malfoy不同的是,他没有开口,只把一切默默地藏在心中。

      他说他也要结婚了,对象是Ron的妹妹,一位可爱的母狮子。那对救世主来说,是最适合的伴侣了,他苦笑着说。大概很多年之后,又会有很多标着Potter牌的小狮子和Malfoy牌的小毒蛇在这所古老的学校里上演着一部又一部的爱恨情仇。

      我迷惑了,明明相爱的两人,为什么最终都无法走到一起呢?

      然后,很久很久,有求必应室里面寂静得如同时间静止,只有偶尔造访的家养小精灵会提及时间,让我知道时间又流逝了多少。

      后来,我又看到了当年的那个Malfoy,虽然他俊美的脸已经布满了皱纹,虽然他铂金色的长发变成了灰白,但我仍然认得,因为他的镜子中仍然是那个黑发绿眸的青年,哪怕时间已经过去一个多世纪。那个黑发青年依然年轻——乱翘的黑发,碧绿的眼睛,微笑的脸——十八岁的青年,站在镜子中,看着他愉快地笑着。他知道,一直都知道。属于他的黑发男孩在这里,留在了厄里斯魔镜里,留在了他深埋在心底的愿望里。

      “Harry……”他对着镜子喃喃自语。

      “Draco。”镜子的另一面传来一个声音,那是我第一次听到有人叫Malfoy的教名。

      那个声音的另一个主人,一个垂暮的老人,时间已经抹去了当初的一切,唯一不变的是那双翠绿的眸子,以及额头的伤疤。

      闪电型的,独一无二的伤疤,代表了一个时代的光明和旗帜。

      我知道,他们无论如何,到了最后都只会成为书中的名字,等待后世的人来对他们评论功过,就如同那位曾经伟大的白巫师Albus•Dumbledore。

      故事没有结局,因为我是一面镜子,所以我能看到的只有房间里的一切,离开了房间,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后来的后来,听那些哭泣的家养小精灵说,伟大的救世主去世了,同年,作为校董之一的Malfoy也离开了,虽然时间、地点都不同,但相同的是他们走得很安详,仿佛得到了世界最美好的瑰宝。

      我不知道别的人在我面前会看到什么,但我知道最后他们在镜子中,就只看到他们相拥的身影。

      【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可以把厄里斯魔镜当成普通的镜子使用,也就是说,他在镜子里看见的就是他自己的摸样。】

      幸福什么的,我好像懂了呢……

      FIN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我有个名字,叫厄里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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