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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圣诞前夜(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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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欲说什么,突然,眼前一道亮绿色的闪光,林瑾宁抬头。猎户座旁,闪烁着的星辰流泪了,仿佛历经了千万年的沧桑洗练之后,连那些出尘绝俗的仙灵们也有了心伤的时候。
一个流星!
等等!又是一颗流星!急促地,将自己焚为暗蓝色天穹的凄艳伤痕。
哇……林瑾宁低吟了一声。洛亦骁的背影,震动了一下。
“她在哭。”
莫名其妙的看向洛亦骁,两个流星的出现让林瑾宁一下子忘记了刚才的恐惧。
“谁在哭?”
“紫薇。紫薇星。”
眼泪,一滴,两滴,三滴……紫薇星在流泪,陨落了的一切往北天极至的方向毁灭。天空像一个苍老的脸庞,布满了忧伤的泪痕。风,轻浅地掠起,呼鸣中,全都是暗淡的呻吟……
“别怕,我会回去的。”
“别哭。”
最后林瑾宁已经完全听不懂洛亦骁到底在说什么。她甚至到最后忘记了自己昨晚是怎么睡的,只记得流星的夜空,洛亦骁的背影,明明只是一步的距离,却感觉是千年也触摸不到的沧桑,一点点陌生,一点点畏惧,一点点沉醉,一点点迷失,梦里依然是迷离的眼睛,馨香的小雏菊,不过,似乎总有一个青衣的男子霸道地出现,将那甜蜜的童年幻想变成一个现实的时空,然后,是一片艳丽的流星雨。
醒来的时候,林瑾宁感觉好多了,又有了精神,又有了活力。她伸了伸懒腰,打了个哈欠,睁开眼睛,却发觉洛亦骁的黑眸正盯着自己看,似乎在发呆。两个人四目相对,都楞了一下,林瑾宁握紧拳头,瞪圆了眼睛,开口说道:“你想撕了我,我可不让你得逞!”
洛亦骁望着那无暇的眼睛,倔强地撅起的朱红色嘴唇,还有那握着的骨质分明的小手,禁不住笑了,苍白的脸,有了一点暖色:“你为什么会这样睡着呢?”
林瑾宁楞住了,为什么这个看似冷漠的男人依旧给自己这么亲切的感觉呢?她眨了眨眼,“困了。”
洛亦骁转过头去,冷冷地走开:“我们迷路了。”
林瑾宁望着他有些踉跄的背影,耳中是那叮当作响的万年寒冰锁链的声音,突然涌起一股很奇怪的感觉,竟觉得这个青衣的男人也是一个可怜的性情中人。
(这完全是林瑾宁的自我意识。)
“什么?!!你、你再说一遍!”暴跳起来。
洛亦骁扔给她一个你才反应过来的眼神,完全不想搭理她。
“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很奇怪,昨晚你突然就睡了过去。我才发现空气中有一种催人入眠的香味,想做点什么时已经来不及了,我也睡了过去。”说到这洛亦骁的脸上有一种林瑾宁看不懂的表情。
要不是自己的失神,怎么会连空气中突然多的这种不寻常香味也没有注意到呢!等醒来的时候,发现此处早已不是他们昨晚待的地方,不由得更加疑惑。究竟是什么人把他们带来到这里的?他们此刻会不会有危险?他刚才四处查看了一下,并没有什么可疑的痕迹,更像是有人故意把他们抛弃在这里,然后离开,让他们自生自灭。
“喂——那我们现在在哪?”
“不知道。”
“啊——什么?!你快点给我带回去!”
不答。
“我害怕怪兽!”
不答。
“洛亦骁!”
自顾自的。完全无视。
林瑾宁着实心里有些害怕,一直嚎叫着,对方似乎没当她的存在,自顾的在石头上查看着什么。林瑾宁本来还想再唠叨什么不过,既然他不愿理自己,林瑾宁当然也没有理由自讨没趣,她开始在长青藤中间寻找出路,偶尔发现一两只飞来的大花斑紫色蝴蝶,便兴高采烈地叫起来。
洛亦骁回到一开始发现的湖潭边,潭水清青,反映出一个头发微微蓬乱的男子。洛亦骁在一千年里第一次觉得无法正视自己,他褪去青衣,纵身跃进潭心,彻底地放松开来,让天雨积蓄的涟漪洗涤自己久久蒙尘的身心。彻骨的寒意袭来,洛亦骁淡淡地叹出一口气来--
他翻身,纵跃,一千年了,他忘记了曾经自己可以那么玩耍,忘记了自己可以那么快乐。曾经一个个爱他的人陪着他在水中嬉戏,皇兄,皇兄!
淡淡的笑意,渐渐浮上了他的脸颊,亮黑色的长发温顺地在身后流动,一切又美如明镜。
当他从水中伫立起来的时候,水花四溅,健美而强硕的身体充满了阳刚之气,像刚刚洗练出炉的宝剑,焕发出耀眼的光芒。然后,随意的捻起一朵水花,让它在手心里冻结,固定成一朵好看的冰花。
“给你。”
林瑾宁感到有些晃眼,这样的洛亦骁,好陌生,可是,现在的阳光下的他,却像一个优雅无方的堕落天使,美丽,甚至让她惊叹。她傻傻地望着洛亦骁。
“有什么好看的?”
当被洛亦骁发觉他的注视时,她情不自禁地泛红了脸颊,撇过头,不屑道:“是啊?有什么好看的!”
将青衣披到肩上,快步走近林瑾宁,修长的手指挑起她的下巴:“说,你刚才看什么?”
“没有。”迫窘地撇过头不让自己注视她,林瑾宁的心七上八下。
沉闷了许久,洛亦骁放开手,轻轻地支吾了一句:“去找点吃的。”
风里,沉沉的喑咽之后,有一丝淡淡的涟漪。森林上空的云,也缓缓地淡去,亮红色的太阳温暖了这里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