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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周庄·三 ...

  •   与夕夕认识已经两年了,大一的一次很土但大家都很热衷的联谊活动上,但如果她也记得的话,我们的邂逅可以推前到高中,公车上。
      那是一个五一或者国庆黄金周将要到来的下午,那时东莞的公车可没现在那么规矩,尤其在放假与上下班的时候,在公车上就最能体现中国人能屈能伸的精神了。
      我好不容易挤上一辆公车,就迅速被后来的人挤到车屁股那里了。刚刚站稳,只觉一阵淡淡的幽香若隐若现传来,我心一动,定睛一看,虎躯不禁一震,眼前这位不知是大叔还是大婶的物体在这么挤的情况下,竟然还能逍遥地挖鼻孔,高手啊。
      为免看下去我会吐在车上,只好使尽十牛三虎之力转过身去。不禁虎躯再震,在那一刻,我跟她的距离只有1公分,但下一秒,我不知将要发生什么,因为我彻底呆了,眼前的女生,粉腮嫣红貌若矜,樱桃轻厥怒意盈,娥眉重锁埋幽怨,带雨梨花玉泪噙!扎着孖辫子,穿着——应该是高级中学的校服,嗯,挺好看的,那校服。
      眼看一个可爱的小女生几乎就在自己的怀里,还准备梨花带雨的样子,我的心里慌啊,她不会觉得我这样轻薄了她吧,我也不想啊,已经尽力保持距离了。
      来不及细细思考,猛地感到自己的屁股被狠狠地捏了一把,迅速回头,正好与那不知是大叔还是大婶的物体来了个四目交投,恶心的第一反应是把头转回来。
      那女生已经破涕为笑了,还笑得花枝招展,胳膊剧烈地颤抖着,我脑子里拼命搜索着可以用的形容词:楚楚动人,如释重负——她楚楚动人,我如释重负。
      司机叔叔好像有点生气,写了这么久了还轮不到他出场,不甘心地来了个急刹车,一个额头就这样狠狠的夺去了我的初吻——原来初吻是痛的,正想安慰一下不幸的嘴唇,发觉那女生正小猫般依偎在我的怀中——如果不计冲力的话应该可以这样形容的。
      待到站稳,本来想开口搭讪的我也尴尬得只能傻傻地笑了,就这样,两个人傻傻地对望,偶尔痴痴地一笑,仿佛对方就是世上最滑稽的演员,站着不动也能让人不由自主地发笑……时间毕竟是没有静止的,不久她要下车了,内心有点怅然,却始终没说一句话一个字甚至一个语气词,只觉得一个曾经很亲近的人正在渐渐远去,消失在人海。于千万人之中遇见你所遇见的人,于千万年之中,时间的无涯的荒野里,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刚巧赶上了,但我却连一句:“噢,你也在这里吗?”也没赶得上说……

      挥舞着的,是一只素手,招魂般把我的七魄拉回到听候收拾的行李堆里。
      “你没事吧,盯着‘ABC’发呆?”夕夕的稚容夸张地表现着亲切,侧着头,杏眼圆睁。
      “没事,在想张爱玲来着,”应该是想着她《爱》里面的那句经典,“累吗?我帮你擦擦汗。”随手拿起眼前的“ABC”牌纸巾,突然觉得不对劲啊,这不是女生用的卫生巾吗?可是为时已晚,夕夕同宿舍的小蓝已经捧着肚子笑得比哭难受了,幸好此时宿舍只有咱三个,不然笑到受罪的人恐怕更多。
      “这个吸水力特强的,而且有锁水珠珠,不怕渗漏,你看你出那么多汗。”慌乱中我卖广告般蹦出一句,已经感觉全身发烫了,可手还是不由自主地拆着包装袋。
      一声轻响,已踢开椅子绝倒在地上四脚朝天连滚带笑了。夕夕嫩庞儿也憋得通红,小嘴却不依不挠地扁起,忿忿地往装着棉被的“红白蓝”胶袋上一坐,哪知棉被儿不受这一套,把力全卸开了,夕夕一个重心不稳身子要向后翻,幸好倒下速度不快,我忙伸手去拉住了,免了宿舍再出现一个四脚朝天。但夕夕辛苦酝酿出来的怒容却被这么一吓,烟消云散了。
      “……那个,我不知道这是……”发觉另一只手上还紧紧拿着赃物,忙扔到桌上顺手用《大学英语》盖起,尘归尘土归土,英文字母的产品用英文书盖最好。
      夕夕的回答却又是峰回路转出人意料,“谁让你想念张爱玲啦,不知道才女肚里最容不得才女的吗?”想不到死人的干醋也可以拿出来吃得津津有味,而且吃得莫名其妙。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周庄·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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