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柳凌烟》苏洄

4、出谷

　　早上，我依依不舍得和天玄老人、蝉羽告别之后，就跟着季云墨出了谷。
　　我们穿过百花阵，走了半天多的时间，来到邻近的小镇上。街上小商小贩叫卖东西的场景，让我感觉新奇不已。季云墨看着我在一个个小摊前流连忘返，说道：“喜欢什么就买下来吧。”
　　我连忙摆手，“不用不用，我就是看着新鲜，这可是我第一次下山呢。”
　　季云墨的眼中闪过一丝怜惜，“小烟，这几年过的好吗？”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问，“很好啊，爷爷和蝉羽都对我很好，他们很疼我的。”
　　这时，我们刚好路过一个买首饰的小摊，我被一个木簪给吸引住了。那簪子上雕刻的祥云线条流畅，与木身的纹理相得益彰，簪身摸起来十分细腻光滑。虽然不值几个钱，但却是件可心的东西。
　　也许是发现我在看这支簪子时的眼神和之前看其他东西的不一样，季云墨掏出一锭银子交给摊主，“这簪子我买下了，不用找了。”
　　那摊主见他如此大方，高兴地连连道谢。
　　我诧异地看着季云墨，没想到他会是这般心细如尘的人。不好拒绝他，再加上自己实在对这簪子喜欢得紧，就接了过来，“多谢季公子。这钱就当是我借的，到了锦华城，我一定还。”
　　季云墨原本笑着的脸瞬间变换，终于，“小烟就不要和我客气了，我们分别这么多年，再次见面，我比你大，总不能两手空空的来接你吧。”
　　“既然这样，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我笑着回答，拿着簪子摇了摇向他致意。
　　“小烟，”季云墨僵硬的表情这才有了好转，“以后就叫我云墨吧，我知道你不记得小时候的事了，可也不必生疏得叫我公子吧。”
　　也是，礼物都收了，也算是朋友了，更何况人家代替我的家人，大老远的跑来接我，再生分就不应该了。
　　“是，云墨教训的是，我以后不敢了。”说完，还煞有其事地一躬身。
　　“好了，走吧。还像小时候一样调皮。”季云墨笑着摇了摇头。

　　经过十五天的的长途跋涉，我和季云墨终于来到华锦。好在马车里衬着厚厚的棉垫，一路上倒也舒舒服服的。我从未与天玄老人、蝉羽分开过这么长的时间，即使有路上的风景分散我的注意力，但还是会很想念他们。
　　季云墨很会照顾人，只是不说话的时候，会让人觉得很严肃，难以亲近。他见多识广，每到一个新的地方，就会给我介绍当地的特点，充当免费的导游。十五天相处下来，我已经非常信任他了，一碰到不懂的事，就会很自觉的去问他。
　　进了城之后，我提议要下车走走，好好看看这个应该是我的家乡的地方。季云墨看已经到了家门口，便同意了。
　　不愧是天元王朝的都城，到处透露着繁华的景象。道路宽阔，可供八辆马车并驾前行，道路两边的商铺，装修华丽，门庭若市，就连那些小商小贩都将自己的小摊摆放得整整齐齐。走着走着，忽然看见前边围了好多人，我站在原地，隐隐约约可以看到几个大汉在欺负一个浑身脏兮兮的乞丐。原本的好心情顿时没有了，原来不管外表如何，内里的本质都是一样，弱肉强食任然是自然界中不成文的规定。
　　“怎么了？”季云墨看到我停了下来，顺着我的目光看到前面的情况，“走吧，这种事是常有的，你之前从未出过谷，对外面的世界不太了解也是正常的。”
　　我本不是什么爱管闲事的人，听他这么一说，便也打算绕道而行。可是就在我转身的时候，那乞丐抬起头来。
　　他眼神澄澈，闪着不屈的光芒，他就那么静静地看着我，没有恳求，却比恳求更让我无法坐视不管。
　　我转过头看着季云墨，“你可不可以帮帮他。”
　　季云墨似乎早就料到我会这么说，欣然一笑，二话不说就朝那群人走去，“你留在这里，我马上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