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团 龙虞]他们的故事》洛凝

5、第四章

　　在回师部的路上，我的脸色一直都不太好。
　　龙云升知道我郁闷的理由，所以也不说话，只是沉默地跟在我身后走。
　　在快到师部的时候我猛然停步，龙云升没料到我会突然止步，于是差点把我撞倒。
　　“怎么了？”站稳了身子，龙云升皱着眉低声问。
　　“你说，”我缓缓回头，朝他有些古怪地笑，“现在我跟虞啸卿说12师师部告急，师座命我团速回师部支援的话……他信不？”
　　“……他自然不会信，但他会让你立即走。”龙云升抽了下嘴角，接过话去，“反正37团是个不请自来的连屁股都还没坐热的主，你走不走都与他全无关系。”
　　“但我怕师座知道后会关我小黑屋啊。”我苦恼不已。
　　“恕我直言，如果你真这么干的话，在你被师座关小黑屋之前你就已经被那些热血沸腾得几乎可以煮熟鸡蛋的好战分子们绑起来扔进怒江去了。”龙云升很冷静地提醒了我一下。
　　我闻言，不禁深深地叹了口气。
　　“那好吧，我们姑且就暂时在禅达城外好好待着算了。”我扭过头来，快步朝师部大门走了过去。
　　一进师部大门，我看见虞啸卿等人已经早就全部进了作战会议室。
　　龙文章和孟烦了还没有来，但所有人的脸色此时都已经不太好看。
　　虞啸卿见我进来，立时开口问到：“你去哪了？”
　　“熟悉一下禅达的地形，免得以后有急事却一时半会找不着师部在哪了。”我朝他微笑了一下，很自然地答到——开玩笑，我就算再无顾忌也不可能当着虞师所有人的面跟虞啸卿说我去找龙文章了：因为我还年轻，我还不想因为这点小事儿就被别人以后放暗枪给超度过去了。
　　虞啸卿点了点头，但看他表情我就知道他根本不信我胡扯的鬼话。
　　我也不在意，只是和龙云升重新站进了虞师的队伍中去。
　　没多久，龙文章和孟烦了出现在了我们眼前。
　　虞啸卿率先走到了沙盘前，龙文章见状也连忙跟着走到了他的对面——他依然保持着那种近似于卑微的讨好的笑，但我想虞啸卿清楚得很，他面前的这位可是一点都不卑微。
　　何止不卑微，简直狂妄得紧。
　　于是，决定这位龙团座脑袋归属问题的最后一仗正式开始。
　　虞啸卿派出了川军团。
　　随后龙文章和孟烦了的神色就变了。他们如同被施了定身术一般，眼睁睁地看着川军团在他们那位似乎还哆哆嗦嗦着的长官那并不高明的指挥下打将过岸，缓慢而坚定地朝南天门最顶端的阵地蠕动过去。
　　我忽然想到了一个异常险恶的意图，不禁猛地看向了神色不变的虞啸卿。
　　“虞师座，这不公平！”半晌过后，我终于忍不住出声道。
　　沙盘上那如同梦魇般诡异的气氛似乎瞬间被我这突如其来的一声给打破了，于是龙文章和孟烦了愣了愣后便回过了神来，而虞啸卿则扭过头来看向了我。
　　“……哥舒团长，什么不公平？”他平静地看着我，但说出口的话却让我有一种快要喘不上气来的压迫感。
　　“怎么说龙文章也不是真的竹内连山，你现在用他的团去攻击他他又怎么可能反击？”我也知道再说下去可能会出问题，但我还是挣开了龙云升使劲拽我衣袖的手，“虞师座，恕我直言，你这根本就是作弊。”
　　“哥舒团长，川军团是属于我师编制下的第三战斗团吗？”虞啸卿也不反驳我的话，只是反问到。
　　“……是。”我不情愿地点了点头。
　　“那我师发动总攻时，调遣我师任一战斗团发动攻击有错吗？”他继续问。
　　“是没错，但是——”我急急道。
　　“那么就请哥舒团长在一旁好好看着。”虞啸卿没有给我继续说下去的机会，他已经重新转过头去看向了沙盘，“这一仗不是儿戏，怒江以西就是竹内连山，若川军团攻去他不知防御也不晓反击，那就只能说明他是气数已尽，死不足惜！”
　　我一时哑然，只得任由龙云升把我拖到后面去，避开虞师众人那些愤怒到可以杀人的眼神。
　　但是龙文章和孟烦了已经回过了神来，于是川军团的攻击被遏制在了南天门之下。
　　可他们仍不愿下狠手，也许现下的虞啸卿不能理解，但我却非常清楚他们到底在坚持些什么——现在他们面对着的是他们的袍泽弟兄，他们现在几乎就是在对他们的袍泽弟兄们挥舞屠刀！
　　我下意识地想要上前走几步，龙云升却死拽着我不让我动，那神色严肃得活像是我欠了他500半开还打算赖账不还的样子。
　　孟烦了棋差一着，树堡大半工事被破坏殆尽。
　　虞啸卿挥手让人把他叉下去，沉默良久的龙文章连忙出声阻止，他终于开始认真地……下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