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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变故 ...

  •   也许是过了很久很久,她的回忆里在这一段日子里,满是斑斑驳驳的阳光,像一条曲曲折折的小路,树枝重重叠叠,漏下午后的阳光。
      只是,这样看不到尽头的平平淡淡的生活,让她忘了任何小径都有尽头。

      灰原猛然惊醒,像是一场电影结束,影院里并不刺目灯光打亮,把人生硬地从电影的情景中拉回来。
      她用手扶着头睁开了眼睛,现在是午后,但是博士家的窗帘拉得严严实实,阳光无法照到这里的丝毫一寸地方,客厅显得有些发暗。
      她感到一丝寒意,即使现在是盛夏。轻轻揉了下眼睛,支离破碎的记忆隐隐约约地在她脑海一里闪烁,一切不连贯的片段在她眼前一点一点展现,又一点一点隐去。那些好像是她刚才的梦境,她拍了拍头,像回忆一下刚才的梦,可那个梦阴森,散着可怖的寒气,她丝毫想不起任何具象的片段,只有大片大片的空白,可是一些平淡琐事又似乎正在一点一点填补那些空白。
      那些片段是噩梦,还是自己近来的生活?她苦笑地想。
      算了,都差不多。

      她看了看表,恩,该去上下午的课了。于是收拾了一下东西走出了博士家的家门。
      光上门,午后的燥热气息扑面而来。街道依然是这样一成不变,四下全是蝉似乎撕心裂肺的喊叫,树叶在烈日下无力地耷拉着,根本没有丝毫的风能够拖动那些略微打着卷的树叶。
      灰原走在这条熟悉得深入骨髓的道路上,眼神空洞的望着前方,尽头看起来遥不可及,自己能在这条这样燥热路上一直坚持到尽头?她依然挺立着身子,强迫自己不去想一些事,一些这一段时间来开始困扰她的事。
      比如,这个梦。
      当她完全清醒,走出了这个梦后,她才发现,这个内容凌乱却满是寒意的梦她已经不知做过几次了,每次醒来,都像是凄然地谢幕。有时零碎的片段里有那个侦探毅然决然的表情,有时有井上明的背影。
      井上明,她轻轻地念出了这个名字,艰难地撇了撇嘴角,感觉喉咙发紧。
      快到学校了。

      “帝丹高中”几个大字在阳光下泛着刺目的反光,她看了一眼,然后跨进校园。
      高中要比那时的帝丹小学大得多,虽然现在是午休刚结束并还有一段时间才上下午第一节课,但运动场上没有一个人。比起烈日,大家更愿意呆在教室里。
      她换了鞋子,然后像往常一样面无表情地走进了教室。
      教室门口的班牌是“高二B班”。
      这对她来说,变化很大。还记得自己还在“二年B班”时,慵懒地觉得一切都没有变化,什么都没有变。
      那时的自己啊,真羡慕呢。她叹了口气。

      昏昏沉沉的午后,教室里的人们都无精打采,在她记忆里一向来都是喧闹的教室都变得安静了许多,只有角落里传来几声女生们的窃窃私语。
      记忆中喧闹而美好的教室是在多久以前呢?她感觉很无力,也许太长了。迅速瞥了一眼靠窗的位置,那个大侦探正倚着头半眯着眼,看着窗外似乎被蒙上了一层尘埃的树,阳光打在他的身上,惨淡的映着光,干燥的没有光泽。
      她牵了牵嘴角,自己所经历的变故太多,但陪她到现在的,至少还有这个人。
      她走到了自己的座位。她的位置也是靠窗的,和江户川柯南的桌子之间相隔了两张桌子,她总会在抬头时看到那个脑袋,翘着桀骜的几缕黑发,看不到表情。这时候她总会想起在小学时他们作为同桌,她每天看到的最多的,便是柯南的侧脸,那时的自己会突然靠近他的脸,仔细端详一番,然后啧啧地摇着头:“工藤,你的左脸没有右脸帅,所以不要每天拿着半边脸对着我。”然后故作冷静地转回头去,听着耳畔传来无奈的叹息,忍不住翘起了嘴角。
      现实里的灰原哀把从回忆里生硬地拉回来,摇了摇头,盯着那个脑袋。
      柯南用余光扫到了刚刚进教室的灰原,但他装作没有看到,而是继续保持着望向窗外的姿势,感到灰原已经走到了自己的位置后才放松了下来。也许在经历了这些时间发生过的事后,他总觉得自己无法面对灰原,尤其是在面对井上明那件事。
      放松了下来的柯南回过头来想看看灰原正在做什么,却不料灰原也在盯着他看,当他的目光接触到灰原凝重甚至略带忧郁的眼神,他突然觉得自己无法忍受,无法忍受自己的行为,无法忍受灰原的痛苦,无法忍受这一切的改变,为什么他们不是还在二年级?他竭力不让自己显现失态的样子,然后迅速转回了头,低下自己的头盯着桌面,绞紧了自己的双手。
      灰原看到了柯南慌忙转回头的瞬间。她觉得自己看到了那双眼睛里的自责和痛苦,她突然觉得很生气,很气愤,这段时间以来她隐隐约约地感觉到,柯南在躲着自己,起初她不明白为什么,现在她似乎突然明白过来了,他在自责。
      为什么要自责?这不是他的错,要她说几遍?
      她不喜欢这样的江户川柯南,这样的工藤新一,这样不自信的,自责的,痛苦的工藤新一。
      毕竟有些痛苦是只属于她,灰原哀,宫野志保自己的。
      她看着那颗不再高昂的脑袋,她感到自己心中的怒火难以扑灭,她必须要做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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