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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那个执事,释放(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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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夏尔的嘴角才扯出一丝苦笑,“呵,女王陛下啊,您还真是大公无私的国母啊。”
“少爷,”塞巴斯蒂安将夏尔的被子整理一下,“世上的很多事都是具有双面性的。很多时候,事情并不像少爷想象的那样。”
“你是白痴吗?”夏尔毫不客气的说,“连你也把我当小孩?我是凡多姆海威,夏尔·凡多姆海威!是啊,这样的事情,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了……”
塞巴斯蒂安笑的极有深意,“是,我从未将少爷当作孩子。”
“…………”
夏尔蓝色如大海一般的眼瞳望着塞巴斯蒂安,忧伤而深邃。很久很久,夏尔才闭上眼睛半躺在床上开口:
“呵……有时候我在想,为什么我要姓凡多姆海威呢?”闭上眼的脸庞露出一丝极嘲讽的笑,“我从不是向命运屈服的人。但是,‘凡多姆海威’的这种命运,却是我不论如何都抵抗不了的。”
夏尔低下头看着希望碎片,塞巴斯蒂安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相比起来,你还是要比我幸运呢,塞巴斯蒂安?”夏尔玩味的抬头,“从肮脏的恶魔变到高贵华丽的天使。还是贵族天使。”夏尔笑起来,“你——还真是有福气呢。”深吸一口气,再吐出来,“不像我,注定会在黑暗中消亡……”
“那么,您害怕吗?”塞巴斯蒂安抚摸着夏尔手上的戒指开口说。
“害怕?”夏尔冷哼一声,“当然不会。既然是黑暗中诞生的人,在黑暗中毁灭是自然的。只是你是天使,而地狱是邪恶长存的地方,来送光明的天使只会受到黑暗的污染吧?”夏尔饶有兴趣的望着执事。
“少爷!”塞巴斯蒂安微微杵眉,语气中带上了一丝不满,“请您相信我。从我决定回到您身边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不论发生什么事,都与您生死在一起。”执事半跪下来,将右手放在心脏的位置上,“我会是您永远的奴仆,少爷。”
“永远……有多远呢?”夏尔的声音遥远地就像来自另一个时空。
“一直到您死亡那么远。”塞巴斯蒂安温柔的说道。
“那么,也只有死亡那么远咯?”夏尔自嘲的笑,“那看来,也不是很远嘛。”
“少爷,其实……”塞巴斯蒂安忍不住想说出他一直隐瞒的事情,然而话到嘴边,还是没说出去,“不,没什么。少爷,您还是在生病,该好好休息才是。”
眼神黯淡下去,塞巴斯蒂安深鞠一躬,轻轻走出夏尔房门,“请您好好休息吧!”
夏尔坐在床上,看着塞巴斯蒂安走出去,眼神涌动出不安。塞巴斯蒂安,你到底对我隐瞒了什么?
“你到底对我隐瞒了什么?”
澜姐的语气里有点生气,“蓝猫,澜姐希望你不要对澜姐有所隐瞒。你一直是澜姐,还有其他修女最亲爱的妹妹。所以……除了你的身世你不愿说,其他的事情你从来不对我们隐瞒啊!”澜姐担忧的看着蓝猫,“所以,有什么事情你告诉澜姐好吗?”
蓝猫坐在地板上,低着头,丝毫没有要说话的意思。
“蓝猫,你不要这样好吗?澜姐只是担心你,担心你上午受伤的事,澜姐希望你能好好的。别再打打杀杀的,平安就好。所以,蓝猫,发生了什么事,告诉澜姐好吗?”
蓝猫慢慢的抬起头,望着忧心忡忡的澜姐。
“蓝猫……!”
“…………”蓝猫站起身子,用没有感情的声音说: “我知道。但这是我自己的事。”
面无表情的转过身对着窗口,一滴泪却暴露了她全部的心思。
泪滴折射着窗外的华光,像一颗耀眼的钻石滑落。然后轻轻的、轻轻的摔落在地板上。而那声音却像是被放大了无数倍,在她的心中不断的回响,回响……
是的,她自己的事情。她……和她死去的大哥的事情!
大哥,蓝猫一定会为你报仇!带着我的怨恨,你的哀凉,带着漫天纷飞的蝴蝶,化作利剑,刺中凡多姆海威的心脏!
昔者庄周梦为胡蝶,栩栩然胡蝶也,自喻适志与!不知周也……
终于又到了夜晚。
夏尔安静的躺在床上,那精致的睡颜与夜空中的星与月相称,烘托出一种不可言喻的美丽。
少爷……塞巴斯蒂安无声的推开门。望着夏尔回归孩子般的睡相,同样无声的笑开。
也许真的不是错觉。少爷他……真的与以前不同了。这样也好,也许,自己很快就可以将那件事告诉他了。
再轻轻的关上门,仿佛执事未曾来过。夜空中的星与月依旧朦胧而美丽。
“啪!——哗啦啦!!”
玻璃破碎声在这安静的夜中显得格外刺耳!
在昏暗的月光下,蓝色的旗袍变成了诡异的黑紫色。
夏尔几乎是惊醒,一睁眼便看到一把利剑抵在自己的喉咙上,那么用力,以至于把脖子划出了一道血痕,让他清楚的知道这个人有多恨自己。
夏尔的目光平静,似乎早已预料到这一幕。
“是你。”
“凡多姆海威。”女子的剑又用了一分力,“今天会是你的死期!”
“啊,好老套的话啊……”夏尔冷笑着,每说一句话,脖子上的伤口就深一分。
“废话少说!”蓝猫厉声喝道,“凡多姆海威!我等的就是这一天!既然你被我找到了,就逃不过我的剑!”蓝猫的声音有些发散,也许是因为颤抖的原因。
夏尔平静的看着蓝猫,仿佛剑并不是抵在他的脖子上。
“是为了刘吧?杀死我。”
当听见“杀死”这个词这么平静、淡然的从一个13岁的少年口中说出来时,蓝猫愣了愣。
一时间,蓝猫竟有些不知所措。面前的这个少年,究竟是什么人?究竟是什么可以让一个13岁的孩子变成女王身边的恶魔贵族,变成老练的公司老板。
…………
“呐……蓝猫。听我说,如果你可以活下来,别去为我报仇。”在船爆炸的最后一刻,刘微笑着摸着蓝猫的头,“我根本不怪伯爵的呢,怪只怪我和伯爵同时选择了这条路。在这条路上行走,就如同在玩一场生命作赌注的游戏。因为我没有成为一个合格的玩家,所以我输了……”
月色幽明,星光隐耀,在这个充满杀气的小小房间里,蓝猫的耳朵里却是回响着刘生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你走吧……”夏尔叹一口气,“我不想杀你。”
这一句话激怒了蓝猫,之前的所有宽恕他的想法在那一秒统统消失。
“笑话!”蓝猫气愤的说,“现在我杀死你就如同杀死一只蚂蚁!”
“真的吗?”在说这句话的同时,夏尔睁开了之前一直没有睁开过的右眼。
几乎是同时。一阵黑色的旋风向蓝猫冲来,带着若有若无的笑。两秒钟,便将蓝猫打翻在地。
“……”蓝猫咬紧嘴唇,但还是有红色的液体从她的嘴角流下。
“少爷。”塞巴斯蒂安恭敬的半跪在夏尔面前。
“上午受的那么严重的伤,恐怕来之前只不过是简单的包扎了一下吧?”令人惊奇,夏尔的声音里,竟没有一丝高傲和嘲笑,“这样的你,对我没有任何威胁。”
蓝猫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夏尔,好像想把他穿透。
夏尔看了一眼身旁的塞巴斯蒂安,然后直直的走向蓝猫。
一步……两步……三步……最后,走到她的面前。
蓝猫闭上眼。
“是谁说……”夏尔的表情是玩味的笑容,“刘死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