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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节 ...
生物钟在早上六点的时候准时让陈暮睁开了眼睛,他怔怔的看了低矮的天花板半晌,混沌的脑子才开始迟钝的运作。
奇异的骨架,名叫叶重的少年,还有……
那张古怪的卡片!
他飞快的从床上爬起,站到书桌边拿起昨晚他发现的神秘卡片。
「如黑夜一般的黑色卡面,数以千百计的银线纤细如发丝,像蛛网般布满整张卡面,看似杂乱无章,但是随意一个细小的部分,便可以从其中发现曼妙的弧形转折、严谨的结构、复杂得令人觉得不可思议的嵌套。银线条虽然细如发丝,肉眼分辨都有些费力。看上去却仿若有如人体的毛细血管,令人产生一种银液在缓缓流动的错觉。」(原文)
这张卡片经过了伪装,被粘合在一张一星能量卡下面,也就是他昨晚带回的卡片之一。在揭开那层伪装后,他发现了这张构纹蛊惑人心的神秘卡片。
虽然好奇这样的卡片有什么用途,不过要使用这张卡片是需要三星能量卡的,而三星能量卡的价格对陈暮而言,是天价无疑。
轻轻摩挲着光洁的卡面,陈暮眼中闪过犹豫和挣扎,最后还是不舍的将卡片放进抽屉里,以后再说吧。
他差不多也该开始今天的工作了。
余光瞥过占据了房间大部分空余空间的五彩骨架,陈暮苦笑一声,他怎么就捡了这么一个麻烦回来?
叶重,昨晚到底是去了哪里?
什么时候会回来?
他在叶重的身上嗅到了野兽般危险的味道,这种味道对于曾经流浪度日的陈暮来说,尤其清晰。血的味道,冷酷的眼神,好像在下一秒就会被他杀掉。
所以他在反抗无望之后,明智的选择了妥协。
真是捡了一个大麻烦,不过目前看起来,叶重对他而言,危险已经解除。
陈暮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慢慢的开始活动纤长的五指和手腕,制卡需要一气呵成,在用制卡笔在卡片上勾画构纹的时候,下笔的轻重、稳定和轨迹,都是不能出一点错的,稍微有了差错,卡片就失败了,材料也浪费了。
需要全身心的投入,聚精会神,用感知包裹住笔尖,控制制卡笔划过的痕迹和使用卡墨的多少。
在准备的差不多后,陈暮取出今天要用的材料份额,开始配置卡墨。
然而就在这时,门被推开了。
“叶重。”陈暮一眼看去,一脸漠然的少年带着屋外清冷的空气走进屋内,身后搅起小小旋风,他出声叫道,一点都不惊讶的样子。
再次看到这个危险的人,却没有任何害怕和疏离的心情,陈暮放下手中的材料,侧脸看他:“你是要把含家带走吗?”
“不。”叶重顿了顿,抬眸看着陈暮,“我在这里住下。”
“这些是酬劳。”他将背后背着的包裹放到地上,打开,露出还沾染着露水和泥土的植物。
陈暮仔细看过,惊愕的发现这些都是一星能量卡需要用到的材料。
昨晚他就是出去寻找这些材料了吗?
陈暮忽然想起:“你是去森林了?”
叶重点了点头:“只是在边缘。”如果身体可以恢复以前的水平,他可以去更里面一些的。
不过即使是森林边缘,也让他大开眼界。
这个完全与以往不同的世界,植物体系也和他认识的不再相同。如果说调培的话,他还需要时间来逐一了解这儿植物的特性,再与他之前世界的植物对应起来,这需要时间。
修复含家需要的骨材,也是需要在特制调培的液体里浸泡过。
也就是说,在他了解这儿的植物体系,成功调培出特制液体之前,含家放在陈暮这里应该是最安全方便的。叶重想清楚了这一点,就做了这个打算,在森林里寻找到制作卡墨的材料,交给陈暮当住宿费。
“我住下来,可以吗?”叶重询问陈暮的意见,如果不行的话,他大概要再花一些功夫去找其他的落脚点了。
陈暮第一反应竟然不是拒绝,他为难的环视被堆积的满满的房间:“地方太小了。”
“晚上可以睡在机甲里。”叶重指了指含家。
“那就住下吧。”陈暮看着地上一大堆原材料,他使用的材料都是在原材料基础上经过加工的,看来他以后需要学习怎样直接处理原材料了。
“谢谢。”叶重走到他书桌前,“现在你是要开始制卡了吗?”对陌生的东西,叶重有些好奇。
“先制作卡墨。”陈暮开始摆弄材料,对简单的几份材料做了初步处理和精确配重,他的手很稳,没有一丝颤抖,动作熟练的浑然天成,“一星能量卡需要的材料很少,听说高级卡片需要的材料需要上百上千种,光是处理材料就会有许多步骤和特殊的技巧,要花费大量时间和精力。”
他好像知道叶重想了解这些材料的用途,在制作卡墨的时候,简单介绍了每一种材料的名称、用途和处理手段。
叶重安静的站在一旁听着陈暮的声音,把他说的和正在做的对应起来,再在脑子里搜寻他的世界里对应的材料,飞快的吸收着这个世界的知识。
在失去了机甲,身体虚弱的时候,调培会是他的最大手段。
优胜劣汰,不进则退。
一切都是为了活下去。
这是叶重的生存法则。
当卡墨在加热炉上氤氲出白雾的时候,陈暮撤去了加热炉,时间刚刚好,他拿起制卡笔放入盛装着卡墨的瓶内,等制卡笔吸足了卡墨后,没有迟疑的提起制卡笔,在空白卡纸上落下。
一星能量卡的制作对于陈暮来说,已经好像呼吸一般与生俱来,细密的感知包裹住笔尖,控制感受着卡墨与卡纸的契合,一气呵成,收笔,卡片上闪过亮光,这是卡片成功的标志。
一瓶卡墨用完后,又需要再配置下一瓶卡墨。
叶重在这时开口了:“让我来试试。”
“你会?”陈暮诧异的看他。
“试试。”叶重有些坚持。
“小心一点。”陈暮取了一份材料放在叶重面前,这都是欧迪诶,他觉得有些心疼。
“我会再去采摘材料补偿的。”叶重面无表情的承诺。
陈暮木然着一张脸点了点头,心说只给叶重一次机会。
一星能量卡制作卡墨的时候,对感知的要求几乎没有,或许叶重会成功?陈暮摇摇头,才看了一次,应该没可能成功吧。
叶重专心致志的专注于材料的切碎处理,陈暮发现叶重有一双修长漂亮的手,十指看上去相当的灵活柔软,在处理过程中,动作一丝不苟的严谨标准,完全按照着他刚才讲述的方法做着,完美的好像一本教科书的演示。
一点也没有初学者的慌乱,叶重显得很沉静,他有条有序的处理好每一样材料,手很稳,在放入加热炉的时候,没有一丝颤抖,就像他已经做了这种事无数次一样。
当与陈暮制作的同一色泽的卡墨出现在加热炉中的时候,叶重收了手站到一旁,而陈暮也没有来得及惊讶和感慨,他飞快的蘸取了卡墨,趁着卡墨有效的时间,认真的勾画着卡片。
在卡墨再一次用完后,没有等到他亲自去配置,又是新的卡墨摆在了他的面前,叶重将时间掐的刚刚好,陈暮几乎不用担心卡墨不够用,一心沉浸在了繁复优美的构纹之中。
酣畅淋漓。
在制作了第七张卡片后,陈暮下意识的去蘸取右手边的卡墨,却扑了个空,他疑惑的抬头看向身边的叶重,目光透露出这么一个信息——怎么不继续?
“你需要休息。”叶重淡淡的说。
被叶重这么一说,陈暮也发现自己脑中的感知已经被消耗的一干二净,脑仁一抽一抽的疼痛起来,他眯着眼吸了口气,感知使用过度。
其实感知是可以锻炼成长的,只是陈暮没有锻炼方法,于是只能使用他少得可怜的感知。
如果不是叶重叫住他,再这么画下去,一旦感知在勾画的中途用完,卡片就只有失败了。
“谢谢。”陈暮靠在椅背上,抬手揉捏着太阳穴,半晌后才感觉好受了点。
这时再看自己在短短时间内完成的七张卡片,以这个速度的话,他一天应该可以完成更多的卡片,也就是可以赚到更多的欧迪了吧?陈暮的眼睛亮了。
“以后,可以一直这样帮忙吗?”陈暮抬头看向叶重,“在你住在这里的这段时间里。”
“可以。”叶重说。
“不过,你真的成功了啊。”陈暮在短暂的时间里休息一会儿,等待感知恢复,“我第一次制作卡墨,失败了很多次。”
“这和调培差不多。”叶重淡淡道,“我学过调培,在最开始的时候,也经常出错。”都是制作多了,才慢慢熟练。经验和技巧,都是一步一个脚印锻炼出来的,没有可以偷懒的捷径,这一点,叶重总是相当的明白。
只有不断的努力,才能得到生存下去的力量。
陈暮听出来了叶重的意思,他也是明白的,磨练和汗水,在成功的道路上都是必不可少的。在他最开始学习制卡却屡屡失败的时候,他咬牙坚持下来,于是才得到现在的回报。
至少他现在已经可以将一星能量卡制作的很好,陈暮总是知足的,他很幸运,比和他一起流浪却死于饥饿寒冷,死于路人暴力驱逐之下的伙伴们,他很幸运。
“我们继续。”他打起精神,眼中闪过淡淡的喜悦,或许今天他真的可以突破以往的二十五张卡也说不定。
目前只是看对方比较顺眼……
合作关系?屋主与住宿者的关系?╮(╯▽╰)╭
慢慢来,慢热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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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三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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